第7章 殺
陳時愉快的上網到11點，解決好多疑問，同時又誕生更多疑惑，終於感到濃重的疲憊，身體已然支撐不住。
感覺時間剛剛好，悄悄從小門走出網吧。
此時，夜色正濃，空氣帶著晚冬特有的肅殺，陳時有點冷，縮縮肩膀，慢慢走在牆邊陰影中。
網吧距離花湖小區後門不過300米，哪怕是一步一挪速度極慢，10分鐘足矣。
然而才走到一半，遠處就傳來一陣轟鳴聲，有的像打雷，有的像烈風呼嘯，其間，還交雜著呼喊叱罵。
陳時有點傻眼，這是撞上什麼了？
沒等他想明白，兩個人影糾纏著衝進小巷。
「賤貨！你找死！」
一個陰冷的男聲，氣急敗壞的吼起來。
「同歸於盡，你敢么？」
一個清亮的女聲，帶著不屑，悠揚凜冽。
噼里啪啦的爆響中，兩人糾纏著，眨眼間就突破百米距離，來到小巷中段。
那男人似是怒極，狂吼一聲：「你要換，那便換！」
下一秒，一聲「砰」的炸響過後，兩道人影像炮彈似的分開。
其中一個砸破一堵磚牆，另外一個飛出至少10米遠，好死不死的擦著陳時的身體，撞上他身後的捲簾門，「啪嘰」一下摔落地面。
什、什麼情況？
陳時被這意外變故，驚得目瞪口呆。
但是沒給他更多時間思考，摔在磚牆裡的女人費力仰頭，一眼看到陳時，立即揚聲高呼：「我是特一局虞歌，那人是天巫教魔刀，快殺掉他！你只有最多5秒鐘！」
摔在陳時腳下的男人立即凶蠻的瞪過來，一邊嘔血一邊發出威脅：「小子，你敢與天巫教為敵？」
兩句話，傳遞出茫茫多信息。
陳時心頭一凜，瞬間便意識到，必須立即做出選擇。
跑？
病體殘軀，根本跑不出多遠。
不動？
5秒鐘一到，天巫教雜碎恢復一點行動能力，只怕隨手就會弄死自己。
動手？
動手確實是最正確的選擇。
但問題是……
大姐你讓我殺人？！
活到24歲，廢柴我連只雞都沒殺過！
虞歌說話用時1秒鐘，陳時腦海里轉過一系列念頭用時1秒，還有不到3秒鐘，用來做出那個決定。
不，其實陳時心裡已經做出決定，孤兒出身，陳時一直不缺果斷。
但是，決定和真正動手，中間隔著一條巨大的鴻溝。
陳時是真的不會！
哪怕在心裡反覆對自己強調：天巫教的雜碎們都該死，可是真的事到臨頭，尤其是在如此突然的情況下，陳時大腦里還是產生一瞬間的空白。
就在這一刻，一股強烈的憤怒突然湧上腦海，天巫教三個字就好像一個開關，激活了前身靈魂碎片里的某種執念。
早已經做出決定的陳時，身體下意識的開始行動。
目光一掃，周圍的一切全部收於眼底，情緒憤怒但大腦一片清明。
三米外，掉落一把狹長的直刀。
距離太遠，來不及！
腳下50厘米處，魔刀仰面朝天，身體微微抽搐著，一雙三角眼裡滿是狠厲，卻沒有再開口說任何話，想來是害怕刺激到陳時，打算先拖過這幾秒鐘。
魔刀的小腹、肩胛骨上，各自插著一把短匕。
匕首扎得極深，鮮血染紅一片衣裳。
不知道哪來的敏銳直覺，陳時第一時間意識到：以我目前的力量，短時間內拔不出來！
周圍再沒有任何有足夠殺傷力的武器，地上散落的磚頭，對於進化者而言，簡直就是玩具。
怎麼辦？！
陳時的想法，甚至都沒有他的動作快。
在看到短匕的一瞬間，陳時一步跨到魔刀身側，順著刀刃的方向，一腳蹬在短匕握手上。
體重加衝力，立即讓短匕在魔刀肩膀上又割出一道深深的傷痕，刀刃亦因此而徹底鬆動。
緊接著，陳時彎腰拔出匕首，振臂下揮！
拔刀的時候，手掌正握匕首，下揮的時候，五指輕巧的一撥，匕首變成反握，狠狠鑿向魔刀咽喉。
「噗」的一聲裂響，匕首扎進去大概一寸深。
時間還剩2秒不到。
手上傳來的巨大阻力，讓陳時瞬間意識到：自己力量太小，剩下的時間，不夠徹底割開魔刀的咽喉！
2秒鐘以後，他不死，我就死！
陳時想都不想，猛然拔出短匕，用盡全身力氣，左手死死卡住魔刀下巴，右臂快速擺動，狹長的刀刃直刺魔刀眼球！
「嗤！」
一身沉悶的裂肉聲響起，魔刀的身體猛烈的抽動幾下，徹底軟掉。
舉起一半，已經快要摸到陳時胸口的手，無力垂落。
說來好像很長，實際上，從魔刀撞在陳時身後捲簾門上算起，時間只走出不到4秒。
「呼……呼！」
鬆開匕首的一瞬間，陳時就癱坐在地上，劇烈的喘起粗氣。
剛才那套看似簡單的動作，其實已經耗盡他的全身力氣，好不容易攢到30點的能量，4秒鐘之內就掉落到15點。
而且，渾身像是散架了似的疼，喘息都疼。
幾秒鐘以後，虞歌踉踉蹌蹌的來到陳時面前，然後一屁股坐到旁邊，怔怔的看著魔刀的屍體，半天沒有開口。
或許，仍舊有些難以置信？
而陳時反倒什麼都沒想，不管她是什麼人，接下來會怎麼做，自己都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只能承受。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賭博，陳時不能選擇是否參與賭局，被迫入場，但他想贏。
良久，女人口中幽幽吐出兩個字。
「謝謝。」
話音才落，提示響起。
【你得到虞歌的真心感激，星界樹非常愉悅，能量+100+1+1+1……】
陳時驚得瞳孔劇震！
100點能量！
而且還在不斷增加！
什麼機制？
很快，陳時就顧不得再去思考那些雜事。
【你的能量足以啟動部分器官的強化，眼睛、鼻子、膽囊……】
一串小器官出現在強化列表裡，五臟和骨骼仍舊不夠，但是根據眼前的情況判斷，或許只需要再拿到兩三百點能量，就可以啟動對骨骼的強化！
賭贏了！
陳時突然想笑，第一次殺人的噁心和眩暈，被生存下去的希望全部消弭，心裡酣暢淋漓，恨不得放聲長嘯。
「認識一下，特一局，虞歌。」
面前突然伸來一隻手，潔白修長，指甲整齊，掌心有一些不太顯眼的老繭。
陳時沉吟一秒鐘，輕輕握上去。
「陳時。一個死而復生的八中學生。」
虞歌轉過頭來，挑挑眉：「剛才那下很漂亮，練過？」
是很漂亮，2秒時間兔起鶻落，靈活、穩定、準確、狠辣，將有限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但陳時只覺得哭笑不得。
我沒練過，那是某個小朋友牛批。
前身啊前身，等我有時間了，一定要好好翻一遍記憶……
哥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