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核心圈
見到陳時，幾乎所有的班主任都把目光轉過來，神色各異。
「那就是陳時？」
「看著挺老實的，結果……呵。」
「當班主任不就是這麼回事么，看開點。」
「說輕了沒人聽，說重了遭人恨，看不開誰還干這個！」
些許議論聲傳過來，讓兩個人都有點不自在。
陳時心裡尤其不舒服，昨天他是事後聽同學們談起，才知道自己在混亂中罵過班主任，後來事情一波接一波，衝擊一個接一個，就把這事兒忘到腦後。
現在，聽到那些班主任的竊竊私語，儘管沒人刻意針對他嘲諷他，可陳時仍舊怎麼想怎麼不是滋味。
老劉倒是看得開，笑著擺擺手：「你快去鍛煉吧……」
我特么堂堂一個男子漢，做錯事連認賬的勇氣都沒有？
陳時一咬牙，雙手緊緊貼著大腿，把腰用力折下去，一個大鞠躬，遠超九十度。
「劉老師對不起，昨天我不清醒，那句話不是有意罵您的！」
老劉一愣，四周也瞬間一靜。
陳時再次提高一點音量：「對不起劉老師！請您原諒我！」
「哎你快起來！幹嘛呢？」老劉趕緊去扶陳時，表情極其欣慰，眼睛里有一抹柔光閃爍。
「老師都知道，你不用這樣，又不是什麼大事……去吧去吧，該幹嘛幹嘛去。」
陳時直起腰，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
老劉是個挺負責的班主任，昨天再怎麼事出有因，傷到人家就不對。
男人嘛，做不到恩怨分明，怎麼立身？
真犯了錯，挨打就要立正站好！
四周再次傳來一陣竊竊私語，畫風卻是截然大變。
「喲，是個能成事的性子。」
「有點豪俠氣，難得。」
「現在的孩子，好的是真好，孬的是真孬……」
陳時也沒理會大家說什麼，他道歉只求心安，不是做給別人看的。
至於新到手的27點能量，那是意外收穫。
想賺點數，不至於算計到師長頭上。
對老劉笑笑，轉身欲行。
就在這時候，狗寶背著小書包來到校門口，湊到站崗的武警身旁，哈巴狗似的笑著。
「哥，我能摸摸你的槍么？」
陳時心裡一陣惡寒，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你要是個妹子也就罷了，長得跟削了皮的土豆似的，賣什麼萌呢？
老劉臉色發青，揚起脖子一聲吼：「快點滾進來！嘚瑟什麼！」
狗寶灰溜溜的進門，一眼叨著陳時，馬上又興奮起來。
「十爺！今天起這麼早？哇，簡直不像你啊……」
陳時今天心裡憋著東西，沒什麼心情閑聊，點點頭，轉身走向操場。
今天的功課還沒做，站樁去，一身透汗出來，說不定解開心結。
狗寶絮絮叨叨的跟在身後，不停的賣弄他的八卦。
「十爺我跟你講，昨天網上直接爆炸了你知道么？」
「今年以來，時空泡是越來越少，尤其是直接爆在城裡的，滿大夏扒拉，咱們這是今年的第三例。」
「我去！昨天那簡直是一個大型的虐狗表演，全大夏小中大學的羨慕嫉妒恨啊，從貼吧一直蔓延到微博……」
喲，貼吧還沒死呢？
狗寶說了那麼多，陳時只對這一句有點反應，這關注點也夠奇葩的。
「咱們八中啊，現在是全國第12，什麼黃岡、附中、毛坦廠，統統給哥們兒立正站好……我去，前面那是幹嘛呢？」
狗寶叭叭到一半，突然一愣。
陳時跟著望向操場，也是一驚。
嚯，場面可真不小啊……
偌大的操場上，烏央烏央的全是人。
最外圍，是一圈駐守的衛士。
衛士們以班為單位，排著小小的方陣，呼呼哈哈的打著鍛體拳。
身姿虎虎生威，呼喊烈烈如雷，充滿陽剛之氣。
再往前走，視線越過衛士們，中間一層是大群的學生。
有一些跟著衛士們在打拳，畢竟，鍛體拳就改編自軍體拳，部隊官兵肯定練得更好，這是一個難得的學習機會。
另外一些在站樁，或者修鍊著不知道打哪淘騰來的法門。
再往裡，則是一群不認識的生面孔。
這批人，歲數普遍高於學生，但又沒多大，20多30來歲，男女皆有。
他們的穿衣風格很隨意，很難辨認具體身份，但每個人，都有極具個人特色的鮮明氣質，讓人一見難忘。
同樣是做著晨功，他們的花樣更多，幾乎都沒有重複的。
操場的最核心處，也就是昨天爆開時空泡的位置上，人數反而稀稀落落。
那是一個直徑最多不超過20米的小圓圈，三四百平的面積里，只站著十來個八中學生。
場地寬闊，絲毫不擠，按說環境很舒服。
但是，周圍的人實在太多了，那種包含著深意的審視目光，給這些幾乎是一步登天的少年少女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其中有一個少年，樁架才站上幾分鐘，整個人就已經歪歪扭扭。
不多時，樁架一散，掩面匆匆而去。
陳時看得一頭霧水，狗寶卻猛的一拍巴掌，眼睛鋥亮：「我知道了！這是在圈地盤！」
「圈地盤？」陳時沒聽懂。
狗寶見陳時終於肯接茬，立即叭叭個不停。
「對啊！網上有說過的，中間那是靈氣源頭正下方，最好的位置，只能留給學生。只要還有一個學生，教員安保警衛就不許進入。」
「他們只能在學生上課或者放學以後，才能踏進核心圈，這是規矩，不與主人搶資源，不與未來搶資源。」
「但是，那核心圈也不是每個學生都有資格踏進去的，必須得是拔尖的人物。」
「擱咱們學校，估計只有三個年級的進化班，還得是進化班裡的優等生，才有資格。」
「看到沒？那裡面全是拿到靈魂武裝的進化種子！」
「然後從核心圈往外推，第二環分給特殊教員、潛力班學生，第三環分給普通學生，外圍則是其餘工作人員。」
「大體上仍舊是以實力為尊，該是什麼位置，就在哪待著。」
「雖說沒有明確規定，但是做人嘛，心裡總要有點B數，站在不屬於你的位置上，就不怕被人找麻煩么？」
「當然，現在還沒有正式分班，誰都能進去體驗體驗。就是得做好被群嘲的心理準備。」
陳時恍然大悟，覺得這種生態很有趣，細想想，又十分有道理。
核心圈與第二環，只不過十幾二十米的距離，靈氣濃度的區別可能並不大。
但是，核心圈與最外圍相比呢？
那差距就大了去了。
若是沒點規矩，那麼誰站裡面，誰站外面？
鬧哄哄的擠，一言不合就開打么？
這種區分，既有助於培養學生們的信心和競爭意識，又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算是相當合理的辦法。
新時代的秩序，還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