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生是真的爽
對於這個問題，絕大多數人的答案，恐怕都會是「值得」。
鳥巢上空爆開的那個「時空泡」，是奧運會歷史上前所未有的災難，現場至少3000觀眾喪生，踩踏造成的重傷更是不計其數。
但是，央視回顧專題卻旗幟鮮明的認定：「這又是人類歷史上一個新的偉大開端，那一場靈氣爆發，直接或間接的創造出近萬進化者。」
「世界上第一批進化者。」
「他們，註定會被歷史銘記，並將引領人類探索生命的未知領域……」
如果，時空泡不是出現在全球直播的奧運會開幕式上，這個時代應該不會如此動蕩、如此躁動。
各國政府，想要壓制一次小範圍的「天災」消息，簡直易如反掌。
民眾應該會繼續茫然無知下去，直到某一天，變化大到再也無法掩蓋的程度。
政府大概會循序漸進的吹風、試探、宣傳，可以讓社會改變來得平滑一些、自然一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於短短一日之內爆發。
只能說，這是天意。
就像央視專題的結束語：「08年中，舊秩序垮塌，新時代開啟。」
新時代，大進化時代，就這樣突兀的闖進所有人的生活中。
就好像現在，突兀的闖進陳時的生活中一樣。
此刻的陳時，與4年前第一次經歷時空泡破碎的普通人一模一樣，心裡滿是震驚、茫然、恐懼，以及一絲難以抑制的興奮……
亂七八糟的情緒攪在一起，攪得滿腦子漿糊。
值得么？
再問自己一次，陳時不再確信。
拿命去拼一個成為進化者的機會，或許……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
從思考中醒來，眼前就是班級大門，陳時突然又有點慌。
之前浪得太狠，現在，到了還債的時候了。
麻蛋，死就死吧！
深呼吸兩次，推開教室門。
教室里本來鬧哄哄的猶如菜市場，噪音分貝讓整棟樓都似乎在震顫。
但是，就在陳時推開大門的那一瞬間，高二（6）班的教室就好像被按下靜音鍵一般，頓時安靜下來。
40多個腦袋齊刷刷的轉過來，40多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陳時。
身為一顆皮蛋，陳時的人緣只限於差生堆，什麼時候享受過這種待遇？
心裡頭慌得一比，走路都差點順拐。
淡定！
穩住！
你是一個用種子射穿過飛機的男人！
貌似淡定的走向座位——很好找，就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萬年不換的貴賓席。
一路上，飽含各種深意的目光盯得他頭皮發麻。
神奇的是，居然沒人試圖跟他打個招呼、說點什麼。
大概是因為……羨慕嫉妒哥？
路過以後，才能隱約的聽到一點低聲議論。
「陳時現在牛B大發了！」
「是啊，要睡左詩三年嘛！」
「哈哈哈！我特好奇，丫真沒瘋？」
「瘋肯定是沒瘋，就是膨脹得不行……」
「罵老師、調戲女同學，學校這都不處理？一群狗管理！」
「處理毛線，人家現在金貴著呢！」
「我說你們酸不酸？人家妥妥是咱們班第一個進化者，配不上左詩是怎麼？」
「配得上配得上！你時爹出場自帶BGM，配誰都配一臉啊！你滿意沒？」
「是不是第一可不好說，畢竟靈氣源就在校園裡，咱們未必沒機會，哼！」
「喲！那您努力，要是您能趕在擁有【靈魂武裝】的進化種子前頭，那您就是新的傳奇啊！」
……
亂七八糟的議論很多，視線也始終在跟隨，尤其那種普遍性的赤裸裸的妒忌，刺得陳時如芒在背。
但是另一方面，陳時又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心裡一波一波的興奮，甚至將焦慮緊張都沖淡大半。
沒有在低谷徘徊過足夠長的時間，就不會明白關注的寶貴。
著名哲學家蘇短武曾經說過：不在透明中爆發，就在單身中變態。
陳時不想變態，那就做一個自帶催-情光環的男人，沒什麼不好的——催動情緒的意思，想歪的都去面壁！
呃，你們要是少提起左詩，那就更好了……
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前排的牛黃狗寶立即轉過身搭訕，周圍的同學也都瞪大眼睛看過來。
「卧槽！十爺，你特么就是歐皇中的土豪金啊！」
先開口的是牛黃，真名叫什麼，陳時已經不記得了，只有這個外號仍舊在記憶里熠熠生輝。
牛黃是個乾瘦乾瘦，皮膚蠟黃的超級屌絲，而狗寶則是一個白胖白胖的小土豪，這倆貨臭味相投，最喜歡對女生評頭論足。
陳時對男女方面的事情開竅晚，到大一都是鋼鐵直男，跟他倆聊不來。
呃，是那種比較弱雞的直男，暗戀的時候無所不能，一搭上話就舌頭劈叉。
以前，兩個前桌連意淫都懶得帶陳時玩。
尤其是狗寶，由於家境富裕出手大方，在後排這個差生堆兒里，向來是眾星捧月的焦點，對於陳時這個從不跪舔沒事兒還懟回來兩句的「刺頭」，那是相當看不上眼。
現在當然不一樣了。
呵呵，都已經升級成「爺」了。
狗寶擠咕著眼睛，滿臉盪笑：「十爺，你牛比！左詩大美女見過的表白多了去了，像你這麼霸氣的，絕對是頭一份！」
你打野的！
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回到學生中間，陳時完全放鬆下來，與生俱來的皮，不自覺的就開始冒頭。
「跟你們說實話吧。其實我只是想要祭奠一下我那終將逝去的青春，其餘的都不重要。你們以為那是告白，但是在哥看來，那是告別。」
一番話說的那是詩情畫意蕩氣迴腸情深不壽洒脫驕傲，逼格瞬間max。
然而，並沒有人信。
那一張張臉上的表情，陳時都不敢看，怕忍不住打人。
牛黃杠精附體：「如果左大美女真的想跟你發生點什麼呢？」
陳時斬釘截鐵：「沒時間！」
「……」
「……」
「……」
一個逼，撂倒一大片。
這會兒還不流行喊666，但是大家可以豎起大拇指，然後反手衝下。
「時哥你真不要臉！」
「差一丟丟我就信了……」
「元芳，你怎麼看？」
「累了，感覺不會愛了……」
聽著這些時代氣息濃厚的土味流行語，陳時終於體會到一點重生的實感。
什麼元芳、老鐵、累覺不愛，時下正火，擱在19年卻只會被人吐槽。
而19年的梗，拿過來也未必好用，一旦缺乏那種共鳴的環境，逗逼就會變成精神病。
但在思想上，領先就是領先，不容分辨。
重生……真的蠻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