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無法拒絕的溫柔
高一時候余芷寒和言慕染還不是太熟，也沒見過幾次面，她從其他女生口中聽說他是冰山校草，他從周圍男生口中聽說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似乎彼此在心裡都對對方有著一絲念想，但從未有過突破。
直到聖誕節前夜，學校舉辦聖誕晚會的時候，余芷寒要上台表演芭蕾，她在化妝間準備的時候，突然被衝進來的言慕染抓住了手腕，他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她出了化妝間。
一直走到樓梯間，他才停下腳步。
她只是愕然瞪著他，不發一語。
他微微喘氣，額上竟然在這冬天裡出了一層細汗，她眸子微微轉動，發現他深色的大衣裡面，竟還穿著一套白色籃球服。
「有什麼急事嗎？」她此刻已經換上了芭蕾舞服，手指緊緊攥著裙邊，薄唇輕啟之後又微微抿上。
他攤開手掌，手心裡一堆嶄新的別針突然呈現在她面前：「你的禮服壞了，趕緊用這個補一下吧。」
「禮服？」她緊張地低頭檢查，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漏洞。
「右臂伸展的地方，線頭被人動過手腳。」他保持著攤開手掌的姿勢補充道。
余芷寒抬手，扯了扯右臂伸展處的連接處，果然很輕易的就被拉開了。她忽然驚慌失措，急忙捂住被扯開的一寸衣服，仍然心有餘悸，若是在上舞台之前沒有發現，那麼她的禮服很有可能從側身撕裂開來……
她想都不敢想。
「用這個從裡面縫住吧。」他低沉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傳來，惹得她心頭不禁微微一顫。
她眸光轉動，有些窘迫地咬了咬唇，抬手從他手心裡接過那一堆別針，她冰冷的指尖觸及到他掌心的溫度的時候，竟情不自禁地紅了臉。
「謝、謝謝你。」她握緊手裡的別針，轉過身一溜煙地跑開了。
她是後來才從他口中得知，是一個女生因為男朋友天天跟著舍友一起討論她，才想出這樣一出來陷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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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芷寒想到這裡，突然低頭一笑。
走在她身邊的言慕染聽見笑聲，微微偏頭，語氣略帶疑惑：「怎麼了？」
「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她忍俊不禁，抬頭看著二百米外的馨月校門口，沉默了幾秒之後，又轉頭問他，「覺不覺得我一個已婚婦女混在一群年輕的小姑娘中間學習芭蕾，有些另類啊？」
昏暗的路燈下，他完美的側顏被展現得淋漓盡致，聽見她的問話，他忽然轉過頭，與她對視，那雙本就深邃的眸子顯得更加深邃。
「當然不。」
聽見他如此肯定的回答，她竟然心頭一顫，於是看向他的眸子裡帶著些許疑惑。
他突然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那稍有些溫度的手指觸碰到她冰涼的鼻尖的時候，彷彿連同她的心一起溫暖著。
他似乎欲言又止，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之後：「我是不是該找那個叫……沈嘉彥的傢伙好好談談，讓他離我老婆遠一點。」
明明是疑問句，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明明就是一種帶著冷漠的陳述句。
余芷寒嘴角抽了兩下：「你別再惹出什麼事端來了。」
嗯？言慕染疑惑地轉頭看著她，眉梢微微跳動。
她抬頭看了眼校門口，突然駐足，將言慕染翻轉過去，面朝著與學校相反的方向：「好了好了，我到了，你趕緊回去吧。」
言慕染握住她的手，借力再次轉過身：「我送你到宿舍樓下。」
「不用，」她拉住他的胳膊，「進了門口很快就到宿舍樓下了。」
言慕染沉默著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妥協下來：「那我看著你走進去。」
余芷寒微微一頓，抿唇笑了一下，好吧，她點點頭，又朝他揮了揮手，然後頭也不回地就朝校門口走了去。
她一路走得很快，一直沒有回頭看他。一直到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她都是低著頭細細想著心事的。
身後突然有人喊出她的名字，思緒被打斷，驀然回頭，竟看見了沈嘉彥。
對方左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另一隻手提著一隻紙袋，在校園昏暗的燈光里朝她走過來。
他穿著一件黑色長款外套，裡面搭配的白襯衫在昏黃燈光的映襯之下，顯得格外柔和。
薄唇微抿，嘴角上揚，眸光流轉之處，儘是溫柔。
走到她面前，眉眼帶笑地看著她：「晚宴上你走得早，看你也沒怎麼吃東西，這會肯定餓了吧？」
他舉起手上的紙袋：「晚上吃太多也不容易消化，特地買了一碗清湯麵，你多少吃一點吧？」
最後一句本應是祈使句，從他口中吐露而出的時候，竟成了禮貌的疑問句。
余芷寒微微一頓，微抿的嘴角突然上揚，隨之綻放出一個笑容來：「謝謝你，不過我剛剛在外面吃過了回來的，現在已經不餓了。」
「那你多少喝點麵湯吧，晚上天涼，你在外面待了這麼久，喝點熱的暖暖身子，不容易著涼。」
她略有些僵硬地保持著微笑，見他舉著手裡的紙袋有些久了，便不好意思地接了過來：「那，謝謝你了。」
她頓了頓又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上去了。」
沈嘉彥彎唇露出一個開心的笑來，朝她點了點頭。
她逃跑似的轉身快步上了樓，在過了樓梯轉角的時候，她停下腳步，粗聲喘著氣，開始自責自己的不堅定。
收下他的面並不是因為對他有好感，更像是鬼使神差般地……不想拒絕一個比自己年紀小又看上去那麼真誠的男生……
就這麼恍恍惚惚地回到宿舍，門沒上鎖，推門而入，立刻被李夢潔和陸雨婷堵住。
「你去哪啦，明明比我們先往宿舍走，怎麼竟然還比我們晚回來這麼久啊？」
雖然兩人剛剛在宿舍已經探討出了「余芷寒和男朋友約會去了」的結果，但是現在仍然在明知故問。
二人很快看見了她手上的麵條，瞬間露出八卦的面孔：「果然是和男朋友約會去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