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狐女
王婆婆太卑鄙了！
先是用「人群」和小白蛇把我們一行人分散，現在又個個擊破。我家靈正是要是被那什麼破狐仙「吃了」，老娘死也要跟王婆婆同歸於盡！
你娘的！
老娘不發危，當老娘病貓啊！
王婆婆離我們只十來米的距離了，我心都快從喉嚨里跳了出來，死死捏著金世遺的手，不自覺想後退、逃跑，可是……我不能丟下金世遺不管，他也是為了救我，才被王婆婆傷成這樣的。
王婆婆沒有踩到那兩道鎮宅符上面，而是跨了過去，直接走到了我面前，臉上還帶著那種鬼魅一樣的笑容，她向我伸出手來，我看到她的指甲又尖又長，跟小尖刀一樣，她慢慢靠近我的臉……我心一橫！管他呢，只有保住性命，毀容就毀容了吧！正好趁她毀我容的功夫，我再畫一道符文。
「呼……」
王婆婆手幾乎要碰到我的額頭了，只聽「呼」地一聲……我眼前黑影一閃，王婆婆「啊」地尖叫了一聲，後退了幾步，我嚇了一大跳，剛才那黑影實在是太快了，我根本不沒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愣神間，聽到靈正的聲音從左邊傳來：「初一，清明尺給我。」
是靈正！
聽到他聲音的同時，我已經把清明尺順手遞了出去。
靈正接過清明尺，穩穩站在我面前，看著王婆婆：「王婆，千年了，你該去轉世輪迴了。」
王婆婆剛才得意的神色全不見了，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向步，與靈正隔開一些距離：「城隍爺，您來得夠快啊，怎麼？小狐仙沒有伺候好您？」
靈正冷笑：「哼……區區狐妖，哪比得上雪樹靈來得魅惑？」
我：「……」
他這是「指桑罵槐」嗎？太討厭了！
王婆婆臉上流下豆大的汗珠：「我放你們出長生殿，你們把棺生子留下。」
「想得倒挺美。」靈正淡淡回道，「你以為入了余家走陰堂口，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你知道我們之間的約定？」
「你有何事能瞞過本王的眼睛？」
「城隍爺，我……啊……」王婆婆話只說一半，靈正手執清明尺斜揮而出，地上的小白蛇頓時被開膛破肚，死了一大片，王婆婆高聲慘叫連連，蹲在地上，縮成一團，完全沒有了之前囂張的模樣。
靈正用手拂了拂清明尺：「她答應收你入余家走陰堂口，你答應送她兩個棺生子做入堂之禮。——王婆，本王說得沒錯吧？」
慢條斯理的樣子，就好像問王婆：你吃飯了吧？
王婆婆早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但嘴卻硬了起來：「是又怎麼樣？要殺要剮，給個痛快的吧！」
靈正雙手托著清明尺，橫擱在胸前：「本王成全你。」
「啊……」
金世遺突然慘叫一聲。
靈正偏頭去看，金世遺的小腿肚上有一條小白蛇掛在那裡，靈正用清明尺打了上去，小白蛇頓時成了一團血糊糊。也就在這個當口，王婆婆突然向我揮來一片白色的光點，光點裡全是小白蛇，靈正回身摟著我的腰，原地旋轉了一圈。
等站穩身子，靈正只輕輕一出手，就把那些白色光點驅散了。
然而……
我們面前空空如也，那王婆婆早就已經逃跑了。
滴答、滴答……有液體從我們的頭頂滴落下來，我順手一摸，是透明的，但十分粘稠膩滑。
「當心！」
靈正突然把我的頭往他的懷裡摁了一下，我只覺得頭頂有一陣疾風，正擦著我的頭皮掃了過去，疾風裡殺氣很重，而且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我只聽到清明尺擊打到肉休上的沉悶聲響起，靈正忽然把清明尺往我手裡一塞，一手拉著我，一手拉著金世遺迅速後退，背一下抵到了牆壁上，退無可退。
靈正站直了身子，把我和金世遺扶穩。
我驚魂未定，直喘粗氣，面前又掃來了一掃黑色的怪風，風裡有蛇吐信子的嘶嘶聲。
靈正直接握著我的手，用清明尺去抵下了怪風的襲擊。
「吼……」
怪風裡傳來粗重的嘶吼聲。
屋子就這麼大，那怪風被清明尺打中，向後飛退出去，一下撞在了牆壁上，黑風頓時散盡，這時我才看清楚襲擊我們的東西的真面目。
它是蛇的身子，卻長得一張女人的臉。
不過，要說是女人的臉，那臉卻又比我們平常人長了一倍多，而且下巴非常之尖，雙眼血紅，而且眼尾向上翹著。單從眼形來看，是典型的狐狸眼。
「我去！這是什麼鬼？」
金世遺大罵。
靈正回道：「狐女。」
我嘴巴張成了O型：「狐、狐女？」別嚇我啊！就這副尊容，也配去勾引我家靈正？王婆婆的眼光夠獨特的。
金世遺說道：「剛那老婆子還用狐女去勾引你，靈三爺，你別告訴我那狐女就是她啊！呵呵……真是感人啊！」
看來金世遺與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啊。
靈正冷冷瞥了金世遺一眼，金世遺尷尬地笑了幾聲，不再說話了。
我識趣地把清明尺遞給靈正，靈正接過去，對我和金世遺說道：「你們先走，這東西不好對付。」
「哦哦，好的。」
我急忙拉了金世遺，衝到了門外。
金世遺不滿地問我：「剛我讓你先走，你怎麼不先走，現在靈三爺只說了一次，你就走了？」
我回道：「那是因為我懂靈正啊。我要是不走，他對付狐女的時候會分心的，傷了可不好。」
「……你就確定我不會分心？」
「對啊，因為你的心不在我身上嘛。」
「說得也是啊。——咦？唐初一，你怎麼不走了？」金世遺疑惑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我會聽靈正的話，先逃走，但沒說逃多遠啊。金世遺，你先去找沈妍，我就站在門口等靈正。」如果靈正大勝，那我就跟靈正一起回去，如果靈正被狐女傷了，那我死也要跟狐女拚命的。
金世遺長長地「哦……」了一聲，然後指著我的臉：「哥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哥先去找你妍姐啦。」
「去吧去吧。」我向他揮手，「注意安全啊。」
「嗯。」
金世遺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停住不動了，我問他：「你怎麼了？」金世遺也不回答，我好奇，繞到他的跟前去看，只見他臉色煞白，額頭上冷汗直冒。「金世遺，你沒事吧？」我輕輕推了他一下，忽然，他兩眼向上翻，向我倒了下來，我用儘力氣才能勉強扶住他，然後邊叫著他的名字，邊慢慢把他挪到牆邊，半躺了下來。
金世遺的臉色由方才的蒼白，漸漸轉為死灰色。
我嚇得不輕，忙去給他把脈，發現他的脈搏十分虛弱，而且體力有一股邪惡的陰氣在流躥，時間不短了，應該是他進房之前就已經受了重傷。
難為他還撐了這麼久！
我把金世遺轉了過去，背朝我，我盤腿坐了下來，雙手抵在金世遺的背心處。
我的靈力雖然還不是很強大，但是我可以以我體內的靈力暫時控制住金世遺體內的陰氣，也只能這樣延長一些時間，等靈正來救命了。
過了一會兒，金世遺的臉色稍有好轉。
我長長吁了一口氣，安頓好金世遺，從門縫裡去看裡面的情景。
但見那狐女血紅的舌頭從嘴裡伸出來，一串一串透明的黏膩的液體從舌尖上流下來，滾落到地板上。靈正穩穩站在狐女前面三四米的地方，手裡握著清明尺，周身散發著一種令人俯首稱臣的威懾力。
「吱……」
狐女怪叫一聲，脖子漸漸往後縮，做了個準備攻擊的動作。
靈正依然沒有動，身子穩如泰山。
狐女弓起圓滾滾的蛇身，後面的尾巴向牆壁上掃去，後半身越來越高，已經掛在了牆壁上，以一個十分詭異的姿勢，向靈正撲了過去……靈正靜靜等著，狐女迎面襲來，靈正向左退了一下，同時揚起清明尺打在了狐女的身上。狐女身上有很多小鱗片，像是穿了盔甲的士兵似的，清明尺在沒有絲毫靈力的情況下，對狐女構不成任何威脅。
不過，儘管如此，狐女還是因為清明尺上的「力道」，而後右退飛而去，臉正巧撞到了高腳燈架上面。狐女沒有手和腳，但她的牙齒十分尖銳，只是蹭了一下高腳燈架，就把高腳燈架給咬斷了。
狐女又吱地叫了一聲，再次向靈正襲來。
靈正後退半步，高高揚起清明尺，一尺刺進了狐女的眼睛里。
這一刺，完全是憑藉力量而為的。
狐女的眼睛是她全身最脆弱的地方，靈正好眼力。
靈正刺中狐女之後，迅速將清明尺拔了出來，狐女慘叫連連，在地上打滾，撞倒了不少房間里的擺設。靈正退到最西面的角落裡，靜靜站著。狐女的眼睛里滴著赤紅的鮮血，十分駭人，一陣陣濃烈的血腥味在空中散開。
這血腥味跟狐女剛出現時的血腥味並不相同。
我突然反應過來，現在的血腥味才是狐女身上的血的味道，而之前的血腥味則是狐女傷了人之後殘留下來的。
狐女傷了誰？
凌王墓，還是……沈妍？
以凌王墓的身手，狐女要傷他，並不是易事，而沈妍就難說了。
金世遺還在昏迷當中，沈妍又疑似受了傷，這可怎麼辦呀？
房間里，靈正仍然與狐女對戰著。那狐女自從被靈正刺瞎了眼睛之後，似乎明白靈正並不能真正殺死她，因此與靈正玩起了游擊戰術，靈正進，她便退，靈正退，她便攻……這樣下去，靈正遲早會體力不支的。
不行！
我得去幫他。
最起碼，我體內的靈力還可以讓清明尺發揮一些應有的作用啊。
「靈正……」
我衝進房裡，向靈正跑去，靈正見我在，卻也並不意外，而是張開了雙臂，將我抱了個滿懷，輕聲道：「就知道你不聽乖。」
「同生共死，這是夫妻最基本的準則嘛，嘿嘿。」我嘻笑著。
靈正把我護到身後，把清明尺給我：「我先制住她，你用清明尺打她的七寸。」
我接過清明尺：「嗯嗯，好勒。」
打蛇打七寸，可沒聽過打狐打七寸的。不過，面前這位是蛇身狐臉，是個奇怪的存在，應該不能以常言而論吧。
靈正這一回主動向狐女發起進攻，狐女愣了一下，迅速躲開，然後長長的尾巴向我襲來……那一尾巴甩得實在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躲開，只好用手裡的清明尺去擋，結果狐女的蛇尾轉了一個方向，避開了清明尺，生生掃在了我的腿上，一下把我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