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長生殿的蛇面女
長生殿?
我小聲道:「凌王墓,你有千里眼嗎?這麼遠,那字還這麼小,你怎麼看得清楚。」
凌王墓哼笑:「不用看,我也知道。」
我疑惑地看著凌王墓。
站在凌王墓身後的老爺爺忽然開口:「這是殿下的寢宮。」
「啊?」我大驚,「不可能吧!凌王墓是王陰陽,當初是皇子沒錯,但沒有哪部史書記載唐朝有皇子住在這裡啊,你看這下陰山村荒山野嶺的,怎麼可能住皇子呢?」
沈妍點頭:「對啊,墓哥哥,你以前怎麼會住這裡呢?」
金世遺吃醋了:「妍兒,你又喊他墓哥哥,你這麼關心他,你怎麼不跟他過……哎喲!」金世遺捂著小腿,不停地原地直跳。
沈妍收回踢金世遺的腳,冷哼:「給老娘安靜點!」
我拉拉靈正的衣擺,示意靈正問一問凌王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靈正只輕輕掃了一眼凌王墓,凌王墓便開口解釋道:「大師兄,他說得沒錯,我原來的寢宮的確叫長生殿,是哥哥改的名字,只不過,宮殿並不在這裡,這只是依照長生殿,建的一座長生殿而已。」
原來如此!
我試探性地問了下:「那我們……要進去嗎?」
「廢話!」
凌王墓瞪了我一眼,率先走向長生殿。
我揉了揉鼻子,跟靈正說凌王墓怎麼老對我這麼凶啊?跟我欠他錢似的。靈正笑了笑,回我說凌王墓在乎誰的時候,就會凶誰。
這個解釋我不滿意了。
凌王墓那麼在乎靈正,怎麼從來沒有凶過靈正啊。
不過……
話說回來,凌王墓很在乎嚴相慈,但他對凌王墓的確……挺凶的。
「走吧,進去看看。」
靈正擁著我的肩膀,向長生殿走去。
凌王墓輕輕推了下長生殿的大門,門便自動開了,我們一行人走了進去,進了長生殿之後,長生殿的大門就從里反鎖了。金世遺回頭試著把門打開,但根本就打不開,就好像這門是從外面打開的。
真奇怪!
一開始進來的八卦石室,是從裡面開的,而這長生殿,卻是從外面開的。
這不是剛好跟我們正常的門相反嘛。
「靈正,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問。
靈正點頭,回我說:「這是陰陽陣法,用以顛倒陰陽,男陽為女陰,女陰為男陽,生為死,死為生,開為關,關為開……」
我哦了一聲:「我們是來找王婆婆的陰屍的,現在又進入這麼邪門的古墓,靈正,我有點害怕了。」
靈正安慰我:「不用擔心,既然我們已經進來了,便有破陣的辦法。」
「那你說這些也是王婆婆設計的嗎?」
靈正搖頭:「她怕是還沒那麼大的能耐。」
「你的意思是,還有人在背後幫她?那會是誰呢?」
「不清楚,先看看再說吧。」
「嗯嗯。」
在長生殿外面的時候,我們可以靠頂上的水晶石照明,可是進了長生殿之後,四周一片昏暗,只能勉強瞧清楚誰是誰。
凌王墓向屋子的左邊走去,伸手動了個什麼東西,忽然間,原來很黑暗的房間,漸漸變亮了。我猜想凌王墓是動了什麼開關按鈕,把「燈」給打開了。隨著光的明亮,我看到長生殿的第一層像個圓形的曬穀場,空空蕩蕩,什麼擺設也沒有,只有正中間有一個旋轉式的樓梯,一直通向頂樓,也就是第十層,那燈是極為復古的馬燈,裡面是小塊的水晶石。水晶石燈圍著第一層的牆壁,每隔一米多就裝了一盞,而且旋轉式的樓梯上也掛著這種燈,一盞一盞地亮起,一路向上,看起來還蠻有韻味的。
凌王墓一語不發,直接抬腳,上了樓梯。
我和靈正對視了一眼,跟在凌王墓身後,也上了樓。
一直來到最頂層。
頂層是一個巨大的圓形舞台,我們幾個人一上來,就發現自己正好站在舞台中央,台下居然黑壓壓一片人影,他們像是台下的觀眾,甚至還有評委。那些人早就已經準備就緒了,彷彿就等著我們幾人上台表演了。
靈正向前半步,護在了我的身前。
金世遺則把沈妍摟在懷裡,沒有說話,定定看著觀眾席下。
凌王墓則站在我們幾人的最前面,手臂上纏著粗得的陰木鎖鏈,神色倨傲。老爺爺守在凌王墓左邊,像宮廷最盡忠的侍衛。
我仔細看了一下場下黑壓壓一片男人,各式各樣的都有,有穿西服打領帶的,也有穿T恤牛仔褲的,老的少的,帥的丑的,應有盡有,而且還有裝古裝的,從服裝上看,像是唐裝的服裝。
就在這時,我的目光掃到了場子中央一個女人。
她穿著一套剪裁得體的唐代淺綠色宮裝,坐得非常筆挺,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很不好親近的那種,冷冰冰的,甚至還帶著一股子殺氣,尤其是她的臉上,還戴著一張白蛇面具。
白蛇面具……
一看到這白蛇面具,我一下就想到了王婆婆的老伴,那具陽屍。
陽屍已經被我們毀了,那麼現在戴白蛇面具的,就只有一個人了,那就是……王婆婆。
靈正說王婆婆起屍了,沒想到她在這裡坐著。
台下的人死死地盯著我們幾人看,我們幾人則全部沉默著,回看著他們。
「他們是人,快抓住他們……」
不知道台下人群里是誰喊了一聲,所有的「人」都開始躁動起來,像潮水一樣向我們撲了過來。
凌王墓大喝一聲,揚起陰木鎖鏈擊退了靠近他的數十個人。
老爺爺身手也不錯,一下把好幾個人打翻在地。
靈正沒有了靈力,不能使用術法,只能以拳腳相擊。他把我們面前的三四個人擊退之後,將清明尺遞給了我,一句話也來不及說,我的視線就被瘋狂湧向我們的人潮給擋住了,找不到靈正的身影。
誰都料不到事情會來得這麼突然,而且距離並不算遠,我們幾人被人群衝散,只能各自保命。
我用清明尺擊打到那些人身上,那些人嗷嗷大叫,身體開始冒出白色的煙。
清明尺就算沒有了靈力相持,對於一片的魂鬼而言,也是至命的。
我周圍一下空了,他們誰都不敢靠近我。
可是,我用餘光去看,已經完全找不到靈正他們了,只看到源源不斷涌過來的「人群」。我咬咬牙,握緊了清明尺。既然清明尺能夠這麼輕易地解決了他們,那我也就不手下留情了,快點把他們都處理掉,好與靈正匯合。
「呲……」
清明尺打在那些人身上,泛起一陣陣白冒,甚至還有肉的香味鑽入鼻腔。
四周哀嚎不斷,我正殺得起勁,忽然腳上一疼。
低頭去看,一條通體發白的小蛇咬在了我的腳踝上,鮮紅的血往外直冒。我疼得呲牙咧嘴,想也不想,直接用清明尺去擊打小蛇。小蛇身上陰氣極重,似乎也屬於那些「人」的一類,它被清明尺打得在地上打滾,身體不停地冒著白煙。
忽然間,我手臂一疼,又一條小白蛇咬住了我。
媽個雞!
這樣下去,什麼時候能殺光啊?
不行,先離開再說吧……
我揮動著清明尺,向樓下衝去,可是我剛轉身,就看到樓梯那裡湧上來數十條小白蛇,我沒辦法,只好往頂層深處跑去。
這小白蛇咬得人真疼,而且有一股子冷意往身體里冒。
就好像陰氣從小白蛇的身體里,順著傷口,鑽進了我的身體里似的。
咦?
這種感覺怎麼那麼熟悉。
凌王墓以前身為王陰陽的時候,幾歲的時候進入雪域,掉進蛇窩子過,從那時起,他的身體內就有一股陰邪之氣,也正是因為這股陰邪之氣,使得凌王墓後來性情大變,而我當時不得不向身為城隍爺的靈正求救,所以才有了我們現在的故事。
如此說來,這小白蛇也是個關鍵所在的。
小白蛇,王婆婆,蛇圖騰……看樣子當時凌王墓掉進蛇窩子,並不是一個意外啊。
王婆婆,好一筆新仇舊賬啊,咱們是時候做個了結了吧。
我緊握著清明尺,一路狂奔,不停地解決周圍跟上來的人群,以及向我發起進攻的小白蛇。可是,當我跑離了大頂的舞台,來到一片偏殿時,那些人群和小白蛇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一下全都不見了。
我也沒多想,長長嘆了口氣,靠著牆壁站了一會兒,繼續向前走去。
後路被堵死了,只能往前走了。
走著走著,我來到了一扇門前,這扇上面雕著雲錦,十分貴雅,我鬼使神差地推了下門,門毫無阻力地打開了,我抬腳走了進去。屋子裡古色古香,雕花木床,紅木桌椅,高燈架子,甚至還有一個大大的木桶擺在木床的左面。
這……
這屋子的布置怎麼這麼熟悉啊?
我揉了揉太陽穴,在房間門反手關上,慢慢靠近那張雕花木床,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上一世,我身為雪樹靈,為了救凌王墓,而故意將靈正引誘到床上,而那時的場景,就跟這間房的布置,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啊。
這是巧合,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