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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富二代

  金世遺根本一點意識也沒有。


  我掏出電話準備打給沈妍,凌王墓攔住我,「我問老嚴好了,老嚴肯定知道。」說著,快速撥通了嚴相慈的電話,說了一通之後,嚴相慈表示他手裡有金世遺家的鑰匙,現在正好他有空,親自送過來。


  等嚴相慈的時候,靈正從背包里取出黃色的符文,一張一張地貼到牆角處。


  我幫忙攙著金世遺,靜靜等著。


  沒一會兒功夫,嚴相慈開車來了,正是那輛黑色的越野車,凌王墓曾經借來開過的,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我曖昧地看向凌王墓,凌王墓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讓我別亂說話,然後他把金世遺完完全全推到了我的身上,向嚴相慈的車走去。


  嚴相慈沒有下車,直接從車裡丟了一串鑰匙給凌王墓,沒說什麼別的話,只是冷著張臉,問凌王墓什麼時候把玉佩還給他,凌王墓很不要臉地說玩膩了自然就會還了。嚴相慈哪裡會相信凌王墓,一踩油門,走了,說是去醫院看望金世遺大伯去了,順便去接他妹妹下班。


  嚴相慈還有妹妹在醫院工作啊?

  我想到這裡,不由想起了那個小護士,不會這麼巧吧?


  凌王墓拿著鑰匙,把門打開了,大門朝內而開,凌王墓從鑰匙孔里拔出鑰匙,然後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腦袋:「死女人,還愣著幹嘛,把小法醫扶進去啊。」


  「呸!」我小聲腹誹,天殺的凌王墓,小心我讓靈正收拾你。


  凌王墓進屋的腳步一頓,望了眼貼完符文、又在與大門相隔數米的地方畫陣法的靈正,道:「女人,我覺得你跟大師兄之間好像有點不大一樣了……」


  我把嘴巴湊進凌王墓的耳朵,神秘地笑:「你是怎麼瞧出來的?是不是堂堂上古神仙的城隍爺,也思起了凡心?」


  「屁!」凌王墓髒話一出,用力拍我的腦袋,「我是看你比以前更囂張跋扈了,尋思著是不是大師兄被你抓了把柄。」


  我在凌王墓腰跡狠狠擰上一把:「既然你都把我說成小人了,我就名副其實一回?!」


  凌王墓最怕癢了,尤其是腰那裡。


  他見我這麼用力掐,想來打我,我忙把金世遺向他那邊一推,他反射性地把金世遺抱住了,憤憤地看著我:「女人,你丫的想掐死我啊?」


  沒有顧發起火來的凌王墓,我哼著小調,走進了屋子。


  凌王墓小聲說道:「現在得瑟吧,過幾天桃花劫到了,有你哭的。」


  「啪!」我把燈找開。


  當燈被打亮,我徹底被金世遺家的豪華震撼到了。


  線條優美流暢的巴洛克式傢具,若水流動,有序地擺放在每個相應的位置。壁紙、地毯、簾幔,都是採用相同的格調,甚至連廚房的餐具,都有一種端莊凝重的貴族氣息。來到二樓,金世遺的房間的地板是用上等的純實木木板搭接而成,站在窗邊向外望去,整個別墅群好似坐落在山林間一般,尖尖的屋頂,頂上棗紅色的瓦在夜色中沉寂,透出與中國風水墨畫格格不同的異域美態。


  金世遺屋內裝飾的華麗程度,簡直比「富二代」還「富二代」。


  「我去,金世遺到底多有錢啊?」我到處掃了一眼,「不行,這一單得漲漲價。」


  「整天惦記著錢,大師兄被人搶走了也不知道。」


  「你是說婉兒?」


  「還有餘家的那個走陰女啊!笨!」


  「余瑩瑩?」靈正的確說過,他去余家堂口找趙天明的時候,遇到了余瑩瑩,而且還遇到了婉兒,婉兒已經被余家收入堂口,那這余瑩瑩跟婉兒連起手來,我的天啊,簡直不敢想象啊!

  我拉著凌王墓的衣袖:「小師弟,你得幫我。」


  「你這麼蠢,大爺才不幫你,走一邊去!」凌王墓把金世遺放到床上躺好,蓋上薄被子,又探了探他的額頭,自言自語:「燒還真退了。」


  靈正在兩分鐘后也走了進來,反手在房間的門上貼了一張黃符,然後把房門給關上了。正在這個時候,病床底下傳來了細碎的響聲,在寂靜的房間里像有一百隻蟑螂在爬動。金世遺家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床下哪裡會有蟑螂?


  凌王墓一聽,興奮得說要不要吃了那陰家女?

  我忙瞪了他一眼,讓他在這種正經的時候,不要開這種玩笑話,靈正會懲罰他的。


  靈正看了看房間,讓凌王墓去洗手間接了盆熱水過來,照之前在醫院那樣,擰了個熱毛巾熬在金世遺的額頭上,過了會兒,又拿到人中處。靈正仍然沒有說話,凌王墓又把金世遺額上的毛巾取下來,放到盆里浸水,擰乾,又敷了上去。


  床下的聲音愈發鬧得大了,跟用長指甲在撓床板一樣。


  這聲音一大,金世遺又開始跟先前那樣動起了手,過了幾秒,不僅雙手在空中亂揮,連腳也開始蹬起來。


  凌王墓的臉頰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匯成一滴,滑落進衣服里。


  「靈正……」


  我朝站在一旁一語不發的靈正喊了一聲,又不敢喊太大聲,將音調壓到最低。哪知我這一開口,金世遺床底下那指甲撓床板的聲音更劇烈了。凌王墓反應過來似的雙手合在一起猛地一擊:「媽的,老子想起來了,金世遺的房間從來沒有女孩子進來過,除了沈妍。」


  「金世遺還有這個癖好?」我目瞪口呆。


  話說回來,就算是這樣,那女孩子進金世遺的房間跟床底下的聲音有什麼關係?難道這聲音是劉佳發出來的?


  「女人,你腦子裡成天在想些什麼呢?」凌王墓沒好氣地道,「不讓女孩子進來這還是八、九年前的事了,是剛才在醫院裡沈妍跟我說起的,她說金世遺當時暗戀班上一個女生,曾對天發過誓,一定要讓這女生成為第一個進入他房間的人……」


  八、九年前?難道金世遺暗戀的女生正是劉佳?

  凌王墓望著我,臉上有掩不住的幸災樂禍:「女人,恭喜你,你毀了金世遺的誓約。」


  我嘿嘿笑著,不以為然:「沈妍也來過啊,我不算第一個啊。」


  凌王墓說道:「所以劉佳就出現了,要殺沈妍啊。」


  「……那我,我不怕啊,我們這不是來收服劉佳的嘛,真是的。」我這話一出,床底下那撓人心肺的聲音突然不見了。


  靈正圍著床走了一圈,吩咐我:「初一,糯米。」


  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封口袋,遞給靈正:「就剩這些了,夠么?」


  「夠了。」


  靈正接過去,把糯米放到臉盆里,那盆里的水立即變成了乳白色。凌王墓會意,擰了個毛巾往金世遺的臉上擦去,接著是左手、右手,然後……凌王墓剛才把金世遺放到床上的時候,眉頭皺得跟老頭一樣脫了金世遺的鞋,而此時,他把毛巾拿著,望著金世遺穿著襪子的雙腿,犯了難……


  我在一旁偷笑。


  凌王墓要是替金世遺洗了腳,我一定要錄成視頻傳到網上去。


  「咳咳……」


  金世遺幽幽轉醒,解了凌王墓的尷尬。金世遺咳了幾聲,看到是我們便掙扎著坐起來:「靈三爺,謝謝你肯救我金家。」


  靈正沒有說話,緊緊盯著床沿,好像那裡馬上會出來一個什麼怪物一樣。凌王墓負手立在靈正身旁,與金世遺保持距離,一反剛才的急態。我見大家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便打破沉默,道:「金世遺,你還記得劉佳嗎?她跟你有過婚約,但是沒結婚就死了,你把沈妍帶回家,驚動了她,她現在纏上你們了。」


  「劉佳?」金世遺靠在床頭,看了看四周,道,「劉佳……」他又說了一遍陰家女的名字,半垂著眼帘似乎陷入了沉思。


  過了片刻,他才道:「我好像記得,很多很多年前,我上高二那會兒,班裡轉來一個漂亮的高個子女生,叫劉佳。她長得漂亮,成績又好,好多人喜歡她。我也喜歡她,但只是暗戀從沒開過口。後來,我買了兩枚銀對戒打算悄悄送給她,可是年輕的心總是敏感,我生怕表白以後連跟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就將那對戒指藏在了自己的書桌里。誰知道這一藏,就是一生。」他活動了下手腳,見精神尚可,便起來,下床,蹲下身子把手伸進床底下,摸出一個塵封的木箱子來。


  我生怕當他掀起床單的時候,床底下會突然冒出一顆人頭來,咧嘴朝我笑。


  事實上,我又想多了。


  金世遺拿出了那個木箱子,並沒有其他事情發生。那箱子是紅木製的,上面雕著古樸的牡丹花葉,看起來古色古香惹人喜愛。唯一不相襯的,就是在箱子上掛了一把密碼鎖。


  他把箱子打開,裡面有一對銀質戒指,一樣大小,光面無花。


  金世遺告訴我們,這就是他年少輕狂的時候,許下的第一個諾言。他曾一度暗戀班裡的班花劉佳,於是買了一對戒指回來,準備聖誕節的時候表白。哪知,他突然知道自己不僅是棺生子,而且還有遺傳胃病,這胃病讓他活不過五十五歲。於是金世遺就猶豫了,並沒有把這戒指送出去。聖誕節后,劉佳突然退學,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金世遺花了些關係多方打聽,得知劉佳回了老家。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過交集了。


  如果不是劉佳的魂魄現在找來,他都已經把她給忘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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