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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奇門遁甲

  金世遺並沒有離開,而是退到了角落,不再說話。凌王墓想去對金世遺「做點什麼」,無奈靈正看得緊,凌王墓一直找不到動手的機會,於是只好算了。


  靈正牽著我,在鈴鐺閣的八個角上各滴上一滴我和他的血,然後又回到塔門處,在那門上用虛刻了一個八卦圖。抬手算了算,指了一個方向,讓凌王墓過去。凌王墓走到那裡后,看了看,道:「大師兄,是休門。」


  我驚道:「這陰司也用得上奇門遁甲么?」


  「笨女人,無論是人界還是陰司,都存在於宇宙之中,都離不開陰陽五行、三奇六儀。」凌王墓說完,還不忘討好地向靈正問一句:「大師兄,我說得對不對?」靈正點點頭,繼續看著八卦圖沉思,一手牽著我,另一隻手的大拇指飛快地在其餘四根指頭上點算。我不好打擾靈正,便自己琢磨著靈正曾經跟我講過的奇門遁甲一說。


  奇門、六壬、太乙是我國古代術數的三大秘寶,其中尤以奇門遁甲最為古老,獨居為首。


  奇門遁甲源於四千六百多年以前,可以說是有了文字便有了奇門遁甲,古代的政治家、軍事家以及現代的企業家一般都懂一些。這也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帝王之書」。相傳最早是黃帝發明的,本來用于軍事上的排兵布陣,後來一路傳承,被道家用到了占卜術中。


  以我對其的理解,奇門遁甲之所以被稱為帝王書,是因為它以易經八卦為基礎,結合星相曆法、天文地理、八門九星、陰陽五行、三奇六儀等要素,以一門高等天文物理學的姿態,揭示了太陽系八大行星和地球磁場的作用情況。


  奇門遁甲中的「奇」指的是日、月、星三奇;門分為八門:生門、休門、傷門、驚門、杜門、開門、景門、死門,生門為生,死門為死,如果入其他的門內,則又見八門,如此周而復始。「遁」即是隱藏,「甲」指的是甲子。


  《煙波釣叟歌》中便有記載——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還歸一九宮。若能了達陰陽理。天地都來一掌中。


  眼下,靈正和凌王墓這樣配合地在鈴鐺閣的塔前排下八陣,應該是要找到生門所在。


  靈正和凌王墓合力排陣的時候,金世遺在鈴鐺閣邊上朝我擠眉弄眼。


  我看了,很不爽。


  如果說,金世遺還在為靈正保護我這麼多年,而耿耿於懷,而說靈正有什麼私心的話,他大可不必這樣。一個人相遇另一個人,本身就是帶著其目的去的,或愛或恨或利用。所以,即便靈正一開始的動機並不單純,但這十幾年來,多少個日日夜夜,我就不信朝夕相處的情分在靈正的心中沒有佔一席之地?以靈正的性格,他寧願犧牲自己,也不可能動我,更加不可以動我們的孩子。


  金世遺他還在擔心什麼呢?


  沈妍現在下落未明,生死未卜,他還有心思跟我們弄這些有的沒的。他之前不是很在意沈妍的嗎?怎麼這會兒這個樣子了?


  我很不能理解。


  好半晌,凌王墓面露喜色,道:「大師兄,找到了,就是這兒,生門!」


  靈正帶著我走過去,金世遺跟在我身後,貓著個身子,生怕有人偷襲他。到了凌王墓站的那一個方向,我看到了一個僅容一人側身而過的洞穴,裡面黑霧霧一片。


  我不由惡搞起來:「大爺凌王墓化身哆啦A夢,任意門隨身攜帶。哈哈……」


  凌王墓往我腦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亂講話!信不信我讓大師兄罰你抄一千遍心經?」


  「抄就抄,怕你啊。」上回的三百遍大悲咒我都沒抄,反正靈正也不會說我。


  凌王墓冷笑:「抄經你不怕,那罰跑呢?」


  「……你怎麼知道?」


  「大爺什麼都知道。」


  「……」


  凌王墓說的事,是我十八年那年,我戲謔了靈正,讓靈正去幫警察查案子追兇手,靈正罰我圍著學校操場跑了十趟,又站了半天,最後氣都快斷了。


  一想這事,我就在心裡打冷戰。


  靈正這人,有時候,這心要是硬起來,比誰都狠!


  凌王墓指著那霧氣瀰漫的洞,對靈正說道:「大師兄,生門已經大開,我先進去了。」


  「等一下。」靈正喊住了凌王墓,說道,「太危險,我先進,你留在這裡保護初一。」靈正把我當小孩子似的撫了撫頭髮,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後他自個兒側身走了進去。


  瞧吧!我靈正這人,心要是軟起來,比誰都溫柔!

  靈正進去不一會兒,又回來牽我:「進去之後,遇到任何事,記得站在我身後。」


  「哦。」


  我們慢慢向「生門」走去,黑洞裡面是一條非常窄的走道,走道僅有四五十公分寬,一片漆黑,跟我們在秦女屍室那條甬道差不多,只是更壓抑一些,。總感覺有一種綠幽幽的光在跟著我們,回頭去看,又什麼都沒有,黑得連緊跟著我的凌王墓和金世遺的臉都看不清楚。


  靈正走得非常緩慢,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那種綠幽幽的光感慢慢消失了,只有純黑,讓人的心裡非常不舒服,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們四個。


  我正胡思亂想著,靈正腳步一頓,朝左轉了道彎兒,腳下不再有小石子般那種顛感,變得很平坦。我猛地打了個抖兒,整個人一震,渾身上下突然充滿了活力,跟禮拜天早睡晚起的精神勁有得一拼。心裡興奮得很,完全可以原地跳一百個跳繩。


  這種感覺太像傳言中所說的「還魂」了!


  再走片刻,前面出現了一絲亮光,柔柔地,像白熾光被一層霧白的色紙包住,溫馨且寧靜。


  我捏緊了靈正的手,輕輕說:「靈正,如果有一天人間、陰司、神靈界有什麼大災大難的話,我願意把我們母子的性命,經你的手,來保三界安寧。」


  靈正身子一僵:「說什麼胡話?」


  我笑了笑:「鈴鐺閣里有本祭祀天書,我都知道了。」


  靈正愣住,「小金帶你去看的?」


  我照著書上的原話,說了出來:「嗯,上面說:雪樹靈乃上古靈樹,其靈根可鎮邪,其靈心可鎮陰。若有孕者,其胎可壓三界。」


  「說得沒錯。」靈正摟著我,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那……」


  「有我活著一日,這三界就無人能傷得了你們。」


  我心裡甜蜜,輕輕靠著靈正的胳膊,怦怦怦的心跳聲傳入進我的耳中,格外安心。


  離那片柔光最來最近了,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世界似乎顛倒了過來。腦袋一陣眩暈,滿眼的星星點點,跟喝醉了酒似的。


  「撲通」幾聲……


  我們齊刷刷落進了一片冰涼刺骨的水裡。


  並沒有高空墜落的那種疼痛感襲來,水也並不深,只沒過我們的膝蓋,到大腿根部。我跟了靈正這麼多年,看的詭異之事不少,既然身上不疼,便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見靈正和凌王墓都穩穩站著了,只有金世遺仍然在水裡掙扎,便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解氣似地戲謔:「快來人啊,要淹死人啦……」


  金世遺撲騰了幾下,突然身子一緊,反應了過來,猛地站起身來,把我往旁一推,沉著臉把凌王墓狠狠盯著。


  「小法醫,你看大爺幹嘛?又不是大爺把你推到三途河裡去的。」凌王墓白他一眼,「這人吶,真是搞笑!自個兒主動跳到三途河底解水鬼的封印沒解成,得了個溺水後遺症,干我們屁事!」


  金世遺冷哼一聲,把頭偏向別處去,沒有反駁。


  我實在擔心沈妍,於是問道:「沈妍也落到了三途河裡,現在怎麼樣了也不知道,怎麼辦啊?」


  金世遺這才說了實話:「我已經送小妍兒出去了。」


  「啊?」


  「要不然我哪有心思跟你們在這裡瞎鬧。」


  「……呵呵!」我說金世遺怎麼這麼淡定呢,原來是沈妍早就安全了,金世遺之所以回來找我們,是想騙我把心頭血鎮在鈴鐺閣上吧?他到底想幹嘛呀?什麼時候,他的心思這麼多小九九了?

  靈正警告地看了一眼金世遺,金世遺有些膽寒,不敢與靈正對視,趕緊把腦袋轉向了另一邊。凌王墓剛想祭出陰木鎖鏈去纏金世遺,靈正冷冷喊了一聲:「阿墓,此地兇險,先出去再說。」


  「哼,暫時先放過你。」凌王墓不服氣地雙手握拳,對金世遺說道。


  金世遺這會兒也沒說什麼,沉默了下來。


  我打量了下四周,霧蒙蒙一片,水域一望無際,只有方圓幾米之內能辯物。


  「靈正,這是哪裡啊?」


  「陰水河……」靈正說著,讓我把迷穀花靈放出來,讓她指引我們歸路。我這才想起來身上還帶著一個迷穀花靈,於是把那朵五彩小花小心翼翼地拿出來,捧到了胸前。那五彩小花並沒有變成短髮女孩的模樣,只是在我手指抽離它的時候,定格在半空中數秒,然後圍著我們四人轉了幾圈,接著往一個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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