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收魂人
我戲謔地說：「估計是金世遺之前調戲了人家，人家找上門來了，哈哈。」
金世遺急得催促道：「你們別說那些七七八八的啊，快點救我啊……」
靈正道：「秦女的任務只是為了防止人進入陵墓，只不過……這地方好像已經被人進來過，原先的風水格局已經被破壞掉了，現在只要你不傷秦女，她便不會害你，待過了這條甬道她自然會離去。」
金世遺顫抖著聲音：「如果扯下一把頭髮不算的話，我、我的確沒傷她……」
沈妍大喊一聲：「金世遺你個王八，你是豬腦子啊！」伴隨著她的這句罵語傳來了幾聲咯咯的笑聲……正是那秦女發出的。
凌王墓興奮大喝：「小小秦女，看大爺怎麼收拾她。」
「阿墓，先不要惹她，」靈正牽著我的手一緊，說了一句，「快走」，然後小跑了起來。沈妍見勢不對，拉了金世遺緊跟在我們身後。
凌王墓好像沒有跟上來，靈正再次說道：「阿墓，走。」
「大師兄……」
「走！」
凌亂的腳步聲在整個甬道里響了起來。
過了五分鐘左右，靈正停下腳步，問我有沒有傷到？我說沒有。回過頭，借著這裡的一點光亮，我看到沈妍在金世遺到處亂摸，非常著急的樣子。金世遺忙說他沒有受傷，讓沈妍別摸他了，再摸就起反應了。沈妍又急又氣，用力捶了金世遺幾拳，金世遺疼得哇哇大叫。
我四處看了看，並沒有凌王墓的身影。
金世遺生怕我們不知道凌王墓沒跟來似的：「靈三爺，你家小師兄沒跟來啊？他去找秦女了？」
靈正抿著嘴沒說話。
沈妍掏出匕首：「我去幫墓哥哥。」
「喂喂，你回來……」金世遺一把拉住沈妍，「你去了，誰保護我啊？」
沈妍翻了個白眼，「你一個大男人……」
「他就不是大男人了？」
「……」
「凶婆娘，你說，你是不是還愛著那個大塊頭？」
「……滾！」
我拉了拉靈正的袖子，「靈正，怎麼辦呀？我們回去找找凌王墓吧？」
「我來了。」
凌王墓手執陰木鎖鏈，眉毛上揚，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出來在了我們的視線里。
沈妍走到凌王墓身邊：「墓哥哥，你把秦女吃了？你沒受傷吧？」
凌王墓將陰木鎖鏈纏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大拇指的指腹抹了下下嘴唇，冷笑：「小小一個秦女還能傷到大爺？好久沒有吃到這麼美味的食物了。」
金世遺不開心了：「凶婆娘，你為什麼還要關心這個大塊頭？」
沈妍回道：「墓哥哥說像我的親哥哥一樣，我為什麼不能關心他？你滾一邊去。」
凌王墓的心情好像很不錯，並沒有理會沈妍和金世遺的話語，徑直走到了靈正身邊來：「大師兄，我……」靈正冷冷掃了他一眼，他身子一抖，低下了頭，「她實在是太香的，我沒忍住，我以後不吃了。大師兄，你別生氣了。」
靈正摟住我肩膀，「初一，我們走。」
「大師兄……」
凌王墓在身後委屈地喊著。
靈正沒理他，直接摟著我向前走去。沈妍和金世遺也跟了上來，凌王墓默默走在最後面，不敢再跟靈正說一句話。——靈正一直叮囑凌王墓，不可以再吃陰魂，這凌王墓還要把秦女給吃了，秦女也並沒有害我們啊，也難怪靈正會生氣了。凌王墓也害怕靈正，後來也沒有再解釋，只說等回來之後，願意接受靈正對他的懲罰。
我們一行五人向前走了大概六七分鐘左右，在我們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團較亮的綠點，我睜大眼睛看著，那光綠幽幽的，飄浮在半空中。周圍也漸漸有星星點點的綠光亮起來，我隱約能看得見靈正臉上的表情。其實也就是淡淡的，沒什麼表情，好像天塌下來都不怕一樣。
在越來越多的綠光照耀下，我發現我們已經順利到達了半步間。
半步間是一片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的空地，空地上有些凸起的土堆，土堆前面各立著一塊半人高的石頭。周圍全是齊腳深的雜草，灰白顏色，像是缺了很長時間水快要枯死掉一樣。我向身後一看，已經不見了剛才楚王墓中的甬道，只有一片荒蕪的草地上立著一塊很是打眼的石碑，上面寫了三個字：半步間。
這就是陰關口了。
陰關口與人界的交界的地方，叫做半步間。
這時，天上飄下來數滴水珠，落在我的臉上，冰涼入骨。我打了個寒顫，眼看著前面不遠處一個玄衣長衫的男子手持銅鈴而來。他並不是用雙腳走路，而是隨著半空中的綠光點一起飄過來。他慢慢向我們靠近，那鈴鐺聲驟然就大了起來，斷斷續續傳來幾聲：「陰人上路，陽人迴避……」
我一聽這聲音，感覺自己的心中升起了好多哀怨之氣。
把這種感受細細品讀了一下，發覺那是來自周圍的綠光點傳出的，看來這綠光便是人的執念了。
玄衣長衫男子手裡憑空出現了一個圓柱體，才不過三十厘米高度，仔細看去，卻是個身材細長的魂靈。那魂靈從玄衣男子手中飛出，竄到各個墳頭上敲打一下，聲音沉悶悠遠。不出一會兒，每個墳堆上頭就出現了許多人影，高矮胖瘦不一。這些人影一出來，相對應的就減少許多綠光點，細長的魂靈將那些人影吸了進去，又回到了玄衣男子手中。
那玄衣長衫的男子原本是慢悠悠地飄著，慢悠悠地收每個墳上的人影，卻突然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陡然朝我們飛奔過來。
周圍的綠光點被他的動作帶動，迅速地舞動起來，亂成一團。
在我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我面前，同我臉貼著貼，咧嘴笑了，幽幽地來了一句：「小小走陰女，又是你們吶……」
我獃獃地站在那裡，靈正幾乎就在那一瞬間一劍劃開了玄衣人與我的距離，閃身擋在了我面前，渾身冷氣逼人：「你若敢傷她，我拆了你這半步間！」
那玄衣人倒也並不急著動粗，只將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看著我們，眯著眼睛笑，彷彿非常開心。
「收魂人？」我愣愣看著他。
他對我笑了笑。
凌王墓左右手握著陰木鎖鏈的一端，與靈正並肩站著，問玄衣人：「收魂人，你想幹嘛，不想死就滾開，別擋了大爺的道。」這毫不客氣的語調，跟和靈正說話時的語調完全不一樣。凌王墓跟靈正說話的時候，像是乖巧的小弟弟，但是此刻，面對收魂人的時候，凌王墓就好像是獨道霸王，天地都為之變色。
收魂人沒有說話，細細打量著凌王墓。
金世遺見凌王墓這麼吼收魂人，收魂人都沒有發火，所以他也想威風一把，順便在沈妍面前找回些威望，於是對收魂人大喝：「收魂人啊，我在書上看過你的事迹，專門收新魂的嘛，怎麼樣？你敢收我們五個人的魂魄嗎？」
四周的氣息越來越陰冷，我打了個抖兒。
靈正見狀，讓我把清明尺給握上。我猶豫著，不願再把自己的痛苦感受傳遞給靈正承受，凌王墓卻喝斥讓我不要拖他們的後腿，我想了想，只好從了。
玄衣人摘了斗笠后，面相是個普通男子，三十上下，一米七四的個子，偏瘦，臉微白。即使凌王墓和金世遺對他惡語相向，他也只是笑著，並沒有要打架的意思。
原本我有點擔心，但他一直笑嘻嘻的，眼裡並沒有殺意，我便覺得自己多慮了。
「你們既然知道我是收魂人，還不快走？」
玄衣收魂人單手打開，將就近的一團綠光捏在手裡把玩。
凌王墓剛想開口回話，靈正按了一下他的肩膀，搶先道：「我等無意冒犯，只是這陰關口恰好與陵墓相融，我們這才驚擾了差爺辦事。」
玄衣人哈哈一笑：「你說這話老頭子我愛聽。」他一指凌王墓和金世遺，「不像這兩個小娃娃，憑著三腳貓的功夫，將我陰司不放在眼裡。」
凌王墓手臂一動，陰木鎖鏈已經出手。
靈正對他打了個眼色，讓他別輕舉妄動。
凌王墓不服氣，但也不得不把陰木鎖鏈又收了回來。
金世遺得意地道：「你們這麼怕他幹嘛？你不就是個收魂的嗎？又不敢收我們的魂，也不看看我們靈三爺是誰，這收魂人他……」話還沒說完，剛才落入玄衣人手中的那個長條形的魂靈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一下壓在了他的背上，把他摔了個大馬趴，就那個姿勢定在地上，不得動彈。
沈妍手執短刀：「收魂人，你放開他！」
收魂人嘿嘿笑著，並沒有答話，沈妍氣不過，直接向收魂人沖了過去，哪知道收魂人身邊突然出現了綠色的光點，把沈妍包圍了起來。沈妍被光點包圍，半步都不能前行，急得破口大罵：「好你個收魂人，老娘要不是度了一半靈力給這個二貨，老娘分分鐘砍死你，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