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我要懲罰你
平地颳起了一陣狂風，吹得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外婆和我合力把尹奶奶扶進了屋，在屋裡躲了一會兒，走出來看，那狂風還在刮著，老槐樹的枝葉被吹得東倒西歪，那陣鬼哭狼嚎的聲夾雜在狂風裡，聽起來格外地詭異，我不由脊背發涼。
「咻！」地一聲，清明尺橫在了我的面前。
我輕輕觸摸清明尺上的那行小字，心裡一涌暖流流過。
清明尺是感應到我害怕，所以自動跑出來，來保護我來了。清明尺散出淡淡的金光，把我和外婆罩在了裡面。
過了一會兒，那陣狂風漸漸平息。
靈正從老槐樹里走了出來，來到我面前：「初一，你還好嗎？」
我焦急地在靈正身上檢查了一會兒，得知他並沒有受什麼傷，心裡長長鬆了一口氣。
「擔心我了？」靈正戲謔地看著我。
我手一頓，想起來我還在生靈正的氣呢：「靈正，我討厭你。」
外婆這時候就說我了：「初一，你怎麼回事？正兒解決了吊死鬼，你怎麼反倒說起他來了。」
我跺了跺腳，沒回話。
我要怎麼回啊？告訴外婆靈正為了查到陰司的叛徒，估意將計就計嗎？
靈正淡淡地說：「吊死鬼是解決了，但那人跑了。」
外婆急問：「再找，難嗎？」
「不難，我在他身上打下了竹釘，明天用尋陰符去尋就可以了。」
我聽外婆和靈正的對話，心裡氣急，忍不住又想吐了，於是沖回了家裡，在院子里吐了幾下，胃裡又好多了。
過了一會兒，靈正和外婆有說有笑地回了家。
他們前腳剛進來，凌王墓就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十幾斤五香味的瓜子，還有一大袋子中藥。他把中藥丟給靈正：「大師兄，你打電話托我買的葯我給你買回來。」
就在這時，沈妍也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大包零食，興高采烈，步子輕快。
「唐初一，你胃口不好，我給你買了水果，你吃一點。」
我看著他們一個個這麼開心，心裡很不是滋味，笑了笑：「你們吃吧，我想休息了。」我獨自回了房，在床上躺下。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沈妍碗了一碗清粥進來。
「唐初一，外婆說你一天沒吃東西，這樣可不好，會餓壞的。」
「拿走，我不想吃。」
「怎麼能不吃呢，你不吃，身體怎麼能恢復呢？」
我因為心裡有氣，所以說話就沖了起來，我說：「身體恢復？恢復了之後再生第二個啊？哦……也對，也對，快點吃東西，多吃點，好生養啊。」我說著，端起那碗清粥，喝了個乾淨。粥有點燙，我喝得又急，只覺得一股熱流順著嘴一路流到了胃裡，把嘴裡燙起了泡，胃裡也疼得厲害。
我強忍著疼痛，對沈妍說：「還有沒有吃的啊？我多吃點，生他十個八個的！」
沈妍跟看神經病似的看著我：「唐初一，我真是服了你了，你這個還沒生下來呢，就想著生第二個、第三個……還十個八個，你無敵大洞真是牛逼啊。」
我心裡巨震：「……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啊，你被換魂換傻了吧？」
原來她也知道換魂的事情。
看來大家都知道了，是一個公平的秘密，只有我自己還傻傻地為了大家不擔心我，而沒有說出口。「不是，沈妍，你說我沒生下來這一個，就想生第二個，可我這第一個不是已經沒了嘛，難道我想生第二個不應該啊？」
沈妍懵了老半天，突然罵我一句：「唐初一，你沒上過學吧？你受的教育只到胎教程度吧？」
「沈妍，你他娘啥意思啊？無緣無故罵人啊？」
沈妍輕輕戳我肚子：「你是不是以為自己的孩子沒了？」我愣愣點頭，沈妍狠狠跺了下腳，「我靠！我說你從醒來到現在怎麼都黑著張臉呢，看誰都不順眼，看靈三爺都不順眼了，原來你以為自己孩子沒了啊？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孩子沒了？孩子沒了能有你這麼好啊？睡三天就能活蹦亂跳跟沒事人兒一樣啊？你傻啦吧唧的，咒你寶寶還是咋滴啊？」
我被沈妍這像炮彈似的一長串話給說糊塗了。
過了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可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沈妍已經出去了。我急忙下地，去找沈妍，她正在廚房燒火，外婆在炒菜，我拿了個板凳坐到沈妍身邊，小聲問她：「喂，沈妍，你、你……你剛說我寶寶沒掉啊？」
沈妍將一根長長的柴火丟進灶口裡：「唐初一，你腦子有病吧？誰告訴你掉了啊？」
咦？
好像是沒有人告訴我孩子沒了啊。
外婆笑呵呵地說道：「初一啊，你掉下來的時候，正兒把你接住了，但是你自己嚇昏了過去……你醒來之後，我以為正兒跟你說了這事呢，原來你不知道啊？你這個傻孩子，還以為我的乖重孫不在了，你喲！該打！」
我尷尬地笑了笑，問道：「我的身體被靈正接住了？那我、我我……我從屋頂上掉下來的時候，身體流那血是怎麼回事？還有我在醫院，我、我醒的時候我肚子疼。」
沈妍仰天長長嘆了一口氣：「老天爺啊，收了這個智障吧！你該不會腦補自己做了人流手術吧？做人流手術是肚子疼么？你洞不疼啊？我去……你走路的時候沒一點兒感覺？天吶天吶！我這個沒懷過孕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跟傻子似的……啊喂！你去哪裡？老娘還沒教訓夠呢，你給我回來……喂！」
我沒等沈妍把話說完，飛快著跑去找靈正。
這下信息量就大了，沈妍居然說我沒流產，寶寶還好好地呆在肚子里，這消息太震撼了，我得告訴靈正去。
三天前，余瑩瑩用我的身體從屋頂上跳了下來，等我趕到的時候，看到靈正抱著余瑩瑩衝出院門去找醫生，地上全是赤紅的血啊。三天後，我醒過來，小肚子那裡有點疼，只是有一點兒，下面那洞嘛，倒是真沒有多大感覺，我以為當時我是被醫生做完了清宮手術，然後麻藥過了之後，才醒過來的，所以肚子會有點疼。
而且啊，我看靈正和外婆都表現得非常難過的樣子，這不可能孩子還在的啊？
如果孩子還在的話，他們為什麼要說那樣傷心的話啊？
靈正在後院熬中藥，小灶，文火慢慢燉，長長的木勺子不停地翻攪著。
我輕輕走過去：「靈正，我、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靈正用長長的木勺子慢慢在中藥里打轉，好聞的中藥味在空中散開。
我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估計已經知道我想要問什麼問題了，我捂著肚子，在靈正身邊坐了下來，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提這事兒。
靈正單手拿勺子，另一隻空閑的手環住了我的腰：「初一，想說就說，在我面前不用拘泥。」
我吞吞吐吐：「嗯，就是、就是……」
靈正直截了當地問我：「你是想問寶寶的事？」
「嗯。」我狂點頭。
我只要一個表情，靈正就能夠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了。
靈正轉頭，在我的眉間親吻了一下，「寶寶很好，寶寶沒事。」
我激動地說：「那、那我從屋頂跳下來，怎麼可能沒事呢？地上還那麼多血，你跑得那麼急，還要用金龍杵殺了趙天明，這是你第一次對趙天明動殺念耶……」
靈正淡淡解釋：「趙天明唆使你跟人換魂三日，我怎能輕易便放過他？至於地上的血，是我故意弄傷了自己的手臂。」
「故意？為什麼要故意？」
「為了找出背叛陰司那個人。」
「啊？」當時我看到好多好多血滴落到青石板長，還以為我的身體被摔得……我咽了口口水，問靈正：「那之後，你在醫院說的那些話也那麼傷心，為什麼啊？」
「不懲罰懲罰你，你怎麼能長記性？」靈正輕描淡寫地把所有事情的真相都說出來了，我一聽他這麼說，頓時氣急了，想跟他理論，可轉念一想是我自己理虧在先，我又不好再跟靈正較勁了。靈正摸了摸我的頭髮，柔聲說：「好了，別動怒，會影響到寶寶的，若是寶寶出生跟你一樣的性子，我可就……」
「就怎麼樣？」我急問。
靈正颳了下我的鼻子：「不告訴你。」
「哼！」我霍地站起身，繞到靈正的身後，雙手環著靈正的脖子，「我不管，你懲罰了我，我也要懲罰你。」
「哦？我做錯了何事？」
「你明明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還故意挖坑讓我往裡面跳，太可惡了。」
靈正輕輕笑道：「我想挑明了跟你說，可那晚問過你，你不肯跟我坦白，這可不怨我。」
我撒嬌：「不管啦的，反正我就要懲罰你。」
「好好好，罰。」靈正反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像個老人家哄自己家小孩子似的，「初一想要怎麼罰啊？都依你好不好？」
他這麼順著我，我反倒不好意思太過份了。
我賊兮兮笑了笑，湊到靈正耳邊，說：「罰你今晚，一夜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