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喪事

  吃完了火鍋，我們去接了外婆，然後回家。


  我和沈妍去洗澡的功夫，靈正帶著凌王墓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廚房給修好了。外婆在香房裡做陰文書到半夜十一多鍾，說是明天有人會來取的。我看這兩天除了尹奶奶家，沒人來家裡找外婆治病啊，於是我問外婆誰會來取文書啊？外婆說她也不清楚，是老仙家讓這麼做的。很多時候，老仙家會提前告訴外婆一些事情，但具體的原因，又不會多說，要靠外婆自己去悟。


  悟得出來就什麼都順了，悟不出來，那就等著。


  反正啊，只要是老仙家跟外婆提了的事，不超過一個星期，就會發生的。


  後來大家都忙完了手頭上的事，要休息了，凌王墓那傢伙不知道抽什麼風，吃火鍋的時候喝了點酒，借著酒勁耍酒風，硬是讓我們選擇，晚上要麼是靈正陪他睡覺，要麼是我去陪他睡覺？

  開什麼玩笑啊？我陪他睡？他沒毛病吧？

  我讓靈正不要理凌王墓，想把靈正拉進自個兒房裡，可凌王墓直接甩出陰木鎖鏈，把靈正纏到他房裡去了，靈正也沒有還手，還讓我不要生氣，於是他們兩人就把房門關了，也不知道在裡面幹了些什麼。我沒辦法，只好一個人悻悻回了房。


  外婆抬名讓沈妍陪她睡覺，於是我就一個人睡了。


  第二天大早上，我們都還在睡覺呢，大門被人敲響了，我穿衣服起床，聽到院門被打開了，然後就是外婆的聲音問說：「大早上的，這是怎麼了？」這時我就聽到了尹奶奶的聲音，帶著哭腕，說什麼雪梅命苦啊，沒有挨過啊什麼的之類的話。


  我一聽就知道了，這雪梅還是沒救回來。


  我打開房門走出去，外面天才麻麻亮，都看不清楚屋前的樹葉呢。


  外婆引著尹奶奶進屋，尹奶奶見到我，遞給我一碗湯：「初一啊，雪梅走了，這湯你喝了，添福添壽啊。」


  「謝謝尹奶奶。」我接過湯，當著尹奶奶的面喝了一大口。


  尹奶奶眼眶一紅，哽咽著沒有說話，盯了我半天，然後跟外婆打過招呼，轉身回家了。


  我們這兒死人了，都會給親朋友好友送湯，說是將這死人一輩子的所有福報都在這碗湯里，活著的人喝了之後，可以接承他的福報。


  我喝完了湯，外婆說強子這娃兒可憐，這麼小就沒了媽。


  我問外婆他們都回來了么？外婆說尹奶奶剛跟她說了，凌晨三點多鐘拉回家，大家都回來了，只有尹老大的老婆小花，還躺在醫院裡養胎呢。我就說那我去陪陪強子啊？外婆給我盛了一碗米飯，這米飯是倒扣著的，是先盛到一個碗里，然後用力壓緊，再倒進另一隻空碗里，這樣那露在外面的飯就形成了一個半圓形，像墳堆一樣，這樣的飯就是專門用來敬剛過世的人的。


  靈正他們都還沒醒，我就自己拿了白米飯去尹奶奶家，去看強子。


  尹奶奶家門上貼著黃對聯，門口擺放了兩個白色的花圈，花圈正中間寫個一個大大的奠字。院門是敞開著的，我輕輕走了進去，堂屋大門也沒關，沒開燈，很黑，隱約可見堂廳停放著一個纏滿了白布的棺材，再細瞧，可以看到強子背對著我、面朝棺材在守靈，沒有哭喊聲，四周死一般地寂靜。


  我走到強子身後，準備喊他一聲，可是想到突然在背後喊一個人，會嚇丟那個人的陽魂，於是我抬著右手，正思索著怎樣讓強子知道我來了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尹老三的一陣笑聲：「啊哈哈哈哈……」


  我嚇得雙腿發軟，癱坐在了地上，裝白米飯的碗摔到地上，一下碎了。


  「媽媽，是不是你回來了？」


  強子的背部明顯僵硬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子，見是我，臉上一陣失落。


  「初一姐，是你呀，你別害怕啊，是我爸在笑。」


  我爬起來，把地上的碎碗片簡單收拾了下。我此刻已經適應了黑暗，就近打量強子，他一雙眼睛腫得跟電燈泡似的，我安慰他讓他別難過，以後有什麼事了，隨時可以找我，他猛地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嚶嚶嚶哭了半晌，這才鬆開我，重新跪回棺材前，小聲抽泣著。


  我看他這麼難過，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的方法來安慰他，於是想跟尹老三說說，讓他為了兩個孩子，早點振作起來。可是，當我在這有些昏暗的光線下看到尹老三時，頓時被怔住了。這尹老三長得還算可以的，但這時他渾身髒兮兮的被綁在木桌腿上，兩隻手的手掌向後蜷縮，神色極為怪異。


  我問強子：「你爸這是怎麼了？」


  強子說：「我媽死了，我爸就中邪了，是正叔叔幫了我們。」


  「是靈正把你爸綁起來的？」


  「不是的，是跟正叔叔一起來的那個凶叔叔，正叔叔昨晚說要做法給我爸驅邪，那凶叔叔不肯，就把我爸綁了起來，說今天下午再驅邪。」


  強子的話剛講完，尹老三又怪笑了起來：「啊哈哈哈哈……玉米好甜，我好冷，我騎在雪梅的身上，雪梅在我下面叫，我好厲害，我要衝刺……嗚嗚……哈哈哈哈……雪梅把我綁起來啦，她的嘴巴好性感，我把自己的寶貝伸進了雪梅的嘴裡……哈哈哈哈……嗚嗚嗚……你們不讓我跑，雪梅說要帶我一起走，我要跟雪梅一起走，你們為什麼不讓我走？」尹老三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斷斷續續地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雪梅的小嘴兒還是跟以前一樣靈活，吸得我好爽，哈哈哈哈……我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我就可以跟她一起走了，哈哈哈哈……雪梅胸前的肉好好吃啊，像玉米棒子，哈哈哈哈……好甜……」


  照尹老三這番瘋言瘋語，他難不成是把雪梅給吃了不成？


  我小心地問：「強子，你媽的遺體呢？」


  強子回說：「在棺材裡面。」


  「還、還完整吧？」


  「什麼意思啊？」


  「哦哦，沒什麼……」我將要問出口的話收了回來，強子畢竟才九歲，這些問題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我不敢再去看尹老三，安安靜靜地陪著強子守在棺材前。


  過了一會我和，強子靠在我肩膀上睡著了，這孩子這麼小，守了這一夜，肯定特別累了，我不敢亂動，怕把了吵醒，只活動活動了手指。這尹奶奶現在挨家挨戶送湯去了，這是村子里沿襲下來的規矩，其實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通知別人一聲，好來吃這頓「白喪」酒宴。


  我坐著坐著，也有點困了，迷迷糊糊間，我感覺有隻手在拍我的肩膀上，我以為是外婆或是靈正來了，反手摸到那隻手上，我一下子呆住了。


  那隻手不是外婆的手，也不是靈正的手。


  外婆的手小，這隻手大，憑觸覺，應該是雙男人的手，但這男人的手又特別粗糙，不像靈正的皮膚那麼細膩光滑。


  「嘿嘿嘿嘿……雪梅……」


  尹老三詭異的笑聲從我頭頂上響起。


  我直接嚇傻了，尹老三什麼時候掙脫了繩子？他把手放我頭上幹嘛？為什麼叫我雪梅？他把我認錯成雪梅了么？那我是雪梅的話，他難道是想干那事？

  我嚇得一動不敢動。


  這要是陰魂還好，可這一個大活人，我又打不贏他。


  「哈哈，好甜，玉米好甜……」尹老三邊說邊笑，手慢慢地我的肩膀上撫摸了幾下，然後順著我的后衣領慢慢向裡面伸去，「我還要吃玉米，玉米好甜……嗯？這裡沒有玉米！」他的手伸手我的背部，然後又迅速抽了出來，還說了那麼奇怪的一句話，什麼沒有玉米的。


  我剛想問尹老三到底要什麼「玉米」，尹老三一把把強子掀開，將我壓在了身下，開始撕我的衣服。


  強子被推到一旁，驚叫了一聲，揉著眼睛嘟囔：「誰敢欺負我，當心我爸揍你！」看到我，驀地一愣，似乎這才反應過來，他心目中的英雄，此刻已經瘋了。


  「爸，你幹嘛啊，快住手！」強子從向抱住尹老三的脖子，把尹老三往後面扯，好讓我起來，可是尹老三太重，他拉不動。


  其實尹老三隻是虛空坐在我身上，我並不那麼難受。


  可是他一直撕我衣服，我就害怕了。


  強子鬆開尹老三，轉身在屋裡四處看，我知道他一定是去找工具，想把尹老三打昏，我忙朝他打眼色，叫他先不要輕舉妄動，不要把他爸打傷了，趕緊去我家報信去啊。


  強子很聰明，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點了點頭，往屋外跑了。


  尹老三轉頭看了眼強子，然後又回頭看我，咧著一口大黃牙，笑了：「嘿嘿……好軟的玉米，好甜的，我喜歡……」他的動作雖然粗魯不堪，可是手上似乎沒什麼力道，撕我的衣服撕了半天，也沒有把我上衣上面的扣子扯壞。我鬆了口氣，腦中回想靈正教我的防身三個動作，遇到男人近距離襲擊，先踹肚子再打下巴，后踢命根子。


  可這尹老三是坐在我身上的，我該怎麼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