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第五枚銅錢(4100字)
靈正回答我說:「小金是木屬。」
我瞭然,點點頭:「哦……那我們現在已經有金和木了,火和水是凌王墓和沈妍,那剩下一個土屬的人在哪裡呀?」
靈正目光一轉,落在了凌王墓的身上:「先取他們的血再說吧。」
「哦,好。」
凌王墓仍然是掌舵,靈正壓船,所以只能我拿著五帝令,去找凌王墓了,「嘿嘿,凌王墓大帥哥,你能不能借我一滴血呀?」
「幹嘛?」
「額……就是用來……」靈正說不能說出真正的目的,要是五屬陰陽命格之人無意識的情況下取血才有作用,我編個什麼理由好呢?
「少啰嗦了!快拿去。」凌王墓中指在小指的長指甲上一劃,血珠滴落,我用五帝令接了過來,然後道了聲謝謝,就走回了靈正的身邊。這凌王墓防備地看著嚴相慈,生怕嚴相慈找他搶那塊玉佩,反而對我放鬆了警惕,輕易讓我取到了指尖血。
其實人的指尖血有很多作用,可以用來招陰,還可以用來招這人的怨親債主,如果用得邪惡一點的話,還可以取這個人的性命,所以啊,千萬不要隨便給別人指尖血,在外面旅遊的時候,也最好不要把手指弄出血,千萬千萬不要把血滴在文玩古董一類的東西上面。切記!
我取完了凌王墓的血,又打起了沈妍的主意。
沈妍可沒凌王墓那麼好忽悠啊,我想個什麼法子才好呢?
「唐初一,你剛是不是要找墓哥哥要指尖血了?」我還沒去找沈妍,沈妍反而主動找上門來了,並且直接質問我。
我被她問得有些心虛:「額,是啊,我沒有惡意的。」
沈妍用長劍劃破自己的手指:「墓哥哥給了你指尖血,我也要給你。」
「啊?」這丫頭是不是被金世遺弄出毛病來了?
「我不管,反正以後墓哥哥做的事,我都要做一遍,他走過的路,我也要走一遍。」
「哦哦,好啊,呵呵。」
我用五帝令接過了沈妍的那滴血。
只剩下土屬陰陽命格的人了,會是誰呢?好期待遇到他啊。
我們直接沿水路,把船駛到了小縣城,然後把船靠岸,在縣城裡買了一身衣服,穿好之後,嚴相慈說要先回局裡,安排人手去江心鎮,並且,硬要拉著凌王墓去,凌王墓不敢,兩人就在大街上拉拉扯扯起來,惹來好多路人異樣的眼光。
沈妍穿好了衣服,以前的那股子衝勁又回來了,她拉著凌王墓的胳膊:「墓哥哥都說了不跟你去局裡,你為什麼還要拉他。」
嚴相慈冷冷掃了一眼沈妍,並沒有回答沈妍的話。
在外人面前,嚴相慈的話少得可憐。
金世遺急了,去接沈妍:「凶婆娘,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我們夫妻倆就不要去參與了吧?」
沈妍氣得大叫:「滾啊,誰跟你夫妻倆。」
「我們都……」
「給老娘閉嘴!」
「哎呀,你緊張什麼,我是說我們都共同患難過了,不是有句話么?共患難過後,就是夫妻,所以啊,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凌王墓甩開沈妍的手,順便把沈妍往金世遺的懷裡一推:「回床上做去,大爺看見你們就煩。」之後,又去抽被嚴相慈抱在懷裡的胳膊,「喂,姓嚴的,大爺警告你啊,趕緊鬆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嚴相慈回道:「你給我,我就鬆手。」
我默默嘆了口氣,這個嚴相慈,在給我的前面加個還字會死么?給我給我的,這路人越圍越多了都。我趕緊拉了靈正,悄悄地避開了這個是非之地。靈正還問我為什麼這些人看凌王墓的眼神很怪異?這……要我怎麼跟靈正解釋呢?他會不會覺得我懂得太多了啊?
等了一會兒,凌王墓和沈妍回來了。
我問他們嚴相慈和金世遺呢?沈妍回我說都回局裡去了,然後還偷偷瞄凌王墓,一副很想跟凌王墓親近,又很害怕的樣子。
我偷偷問沈妍他們四個人的恩怨是怎麼解開的?
我不問還好,一問,沈妍直接飆淚了。
認識這麼久,我幾時見沈妍哭過啊?當場就嚇懵了,問她到底怎麼了?沈妍瘋狂地流著眼淚,跟我說:「墓哥哥已經知道了,嗚嗚嗚……」我愣了下,還問說知道什麼了呢?剛問完,突然就反應過來了。
完了!
凌王墓知道沈妍跟金世遺的事了。
我問沈妍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啊?沈妍說本來覺得欺騙凌王墓不太好,現在事情被拆穿了,反而覺得心裡很輕鬆,而且,她也相信凌王墓不是只看重那一層膜的人。我說你能這麼想就好了,可是你想歸想,你不還是哭得稀里嘩啦的嘛?沈妍說,那是因為凌王墓說了一句話,傷透了她的心。
我心說這些年凌王墓傷沈妍的心還傷得少么?
我問道:「他說了什麼話啊?」
沈妍回說:「墓哥哥說了,不管我是不是完整的身子,他都不會喜歡我的,永遠都不可能。他還說……說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我。」
「我去!為什麼啊!」我大吼了一聲,引得靈正和凌王墓同時向我這邊看來,我尷尬地笑笑,跟他們解釋說沒事沒事,繼續逛街就好了,我們現在正在縣城裡買些元寶什麼的,準備拿回家敬神,馬上就要到鬼節了呢。
我小聲同沈妍說:「凌王墓這個壞蛋,嘴巴惡毒不說,脾氣還臭得衝天,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你看,他現在巴巴地跟著靈正,靈正說什麼他就聽什麼,整個跟沒帶腦子出門似的,你不跟他在一起也好啊,金世遺其實不錯的,他是個活醫,也是棺生子,到時候他處理案件的時候,你們一起去,吸吸陰氣什麼的,就都可以不老不死,可以長相廝守,多好啊。」
沈妍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這我也想過啊,畢竟姓金的那王八蛋是我同類嘛,以後日子過得肯定如意,可是……我就是不死心,我就是喜歡墓哥哥嘛,我就是喜歡墓哥哥,嗚嗚嗚……」
「哎……那就先喜歡著吧。」
勸了這麼多話,她都不聽,愛情這個東西啊,一旦沾上,就如蝕骨之蛆,甩也甩不掉了。
我們買完了東西,往河邊走,意外地遇到了尹奶奶跟尹奶奶的大兒子,他們手裡各拎了幾斤螃蟹,好像是去要送給什麼人。
尹奶奶見到我們,一直就向靈正撲去:「靈三爺啊,真的是您啊,您讓我們好找啊。」
靈正後退兩步,與他們隔開一些距離,我知道這是靈正懶得理他們了,於是主動主前,跟尹奶奶說:「尹奶奶啊,您找靈正是有什麼事么?」
「哎……還不是我家這兒哦,最近生意不順,家裡還出事了。」
「怎麼了?」
「這不我大媳婦嘛,這麼多年了,一直也懷不上,好不容易做了個試管嬰兒,成功了,可是差點就流產了,現在在醫院保胎呢,已經住了三天了。我到你外婆家找過你們,你外婆說你們出門了,我也沒辦法,就打聽了另外的幾個高人,提了點特產去找他們。可是這些高人啊,一個比一個坑人,都是騙錢的大騙大!」說到騙錢,尹奶奶還在地上使勁跺了兩腳。
尹家老大就在一旁勸說:「媽,這不是錢的事兒,如果他們能看到小花的病,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尹奶奶含淚點頭:「哎,這些也是委屈你了,死守著這麼個不下蛋的母雞。」
「媽!我讓你不要這麼說她,太難聽了。」
「怎麼?我說錯了嗎?她就是不下蛋的母雞,好不容易懷了個蛋,還差點碎咯……」
眼看他們母子倆就要在大街上吵起來了,我忙打圓場:「好了好了,尹奶奶,你們家的情況我們已經差不多了解了,能幫的我們一定會幫的,還有啊,之前靈正就說讓你們不要再賣螃蟹了,怎麼就非不聽呢?」
尹奶奶臉一紅:「不賣螃蟹,我們這麼多張嘴吃啥?」
尹老大面色一僵:「媽!靈三爺有說過這話,你怎麼沒告訴我呀?」
「媽這不是怕你賺不到錢,愁生計嘛。」
「我再窮,也不能害了小花呀!」尹老大直接大步衝到了靈正面前,就要下跪,靈正忙把他扶了起來,他焦急地對靈正說,「靈三爺,我早就聽過您的大名,只可惜沒有緣分見一面吶,靈三爺,您讓我不要再賣螃蟹,是不是看出我什麼來了?」
靈正點頭:「殺生太多,怨親找上門,影響了你的花樹。」
花樹代表了陽間人的孩子,如果是桅子花樹,就會生女兒,如果是橘子樹或桃子樹什麼的,就會生兒子。這看花樹非常神奇,我以前跟外婆去看過,有些地方還專門有觀花婆呢,很多懷了孕的人不去醫院做B超,而是找觀花婆觀花,有些還蠻靈驗的,相信很多人都知道這事。
尹老大憤恨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早知道這樣,我該早點把螃蟹門店關掉啊。」
靈正說道:「現在關,還來得及。」
「真的?小花能保住孩子么?不瞞您說,這些年小花懷過四個孩子,都流掉了,我們都這把年紀,要是這個再流掉,恐怕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啊。」
「多做善事吧。」
「謝謝,謝謝靈三爺!」尹老大把手裡的螃蟹遞給靈正,「您看,這也沒什麼禮物……哎呀!我真是糊塗!這、這螃蟹我誰也不送,我也不吃,我這就拿去江邊放生咯。」說著,他還搶過尹奶奶手裡的螃蟹,尹奶奶還心疼地不肯放手,尹老大硬著螃蟹袋子:「媽,你也不希望我無後啊!」尹奶奶這才痛心地放了手。
尹老大謝過我們之後,提前所有的螃蟹,風風火火地走了。
尹奶奶跟我們客氣了幾句,就說要去幫尹老大看店,這店只開今天一開了,總不能把那些螃蟹虧在家裡吧?
說來說去,她還是捨不得錢。
這尹老大販賣螃蟹,這是因,尹老大的老婆小老不孕不育,這是果。現在很多年輕人,都相信因果報應,可偏偏有一些自以為是的老人家不相信。不過啊,這也不能按照年紀來劃分,我也遇到過很迷信的老人家,很相信科學的年輕人。怎麼說呢?不能說他們是對還是錯,只能說,不管是什麼東西,封建也好,科學也罷,你信可以,但不要瘋狂地迷戀它,而失去了自我意識。
明知道那樣做不對,你還偏要那樣做,怪誰啊?
我們來到江邊,剛好又遇到了放完生的尹老大,靈正取出五帝令,對尹老大說:「可否取你一滴指尖血?」
尹老大二話不說,直接咬破了食指,把血滴到了五帝令上面。
我戲說你不怕我們用你的血幹壞事啊?尹老大說就憑靈三爺這三個字,他也沒有什麼可懷疑的,更何況大家還是鄰居呢。
這尹老大說這話,我喜歡。
從我記事起,尹老大就已經出去做生意了,我很少見他,剛開始聽尹奶奶說尹老大賣螃蟹,我還對尹老大很不滿,現在看這尹老大的性格,也是個豪爽的人。
這以後啊不能從旁人嘴裡,去聽另外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性格。
跟尹老大道別後,我們上了船,回家。
「靈正,你為什麼要尹老大的血啊?」
「他是土屬陰陽命格之人。」
「啊……原來他就是……那……可是靈正,你是怎麼知道的啊?」
靈正負手而立在船頭,兩邊江水濤天:「之前並不知道,但剛才看見他頭頂有團黑氣,那是死亡之氣。」
「什麼意思?死亡?你是說五屬陰陽命格的人都快要死了?」
「對。」
「那凌王墓和沈妍他們……」
靈正笑了笑:「初一,你忘了,他們都不是人啊。」
哦對,凌王墓是白面人魈,沈妍和金世遺是棺生子……「咦,不對啊,靈正,嚴相慈是人啊,我感應過了,他是人。」
靈正回說:「他的確會死在江心鎮,但……阿墓救了他。」
我心裡巨震:「啊!你是說凌王墓是故意渡了一半的靈力給他,救活了他?」
靈正笑而不語。
我轉頭,看著掌舵的凌王墓,他面無表情,從外表上看起還蠻兇惡的,卻原來,他還救了嚴相慈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