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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金屬陰陽命格

  嚴相慈手裡拿著火把,作勢要去點燃嬰兒屍體上的枯樹枝……


  「小嚴,停下!」


  靈正的聲音非常大,冷不丁突然喊出來,把我嚇了一大跳,嚴相慈的手也抖了一下,火把的光暗了下,又亮起來。


  嚴相慈轉頭看向我們:「你們終於來了,等了你們很久。靈三爺,你不是說攝陰鬼的屍體燒掉之後,攝陰鬼才能去陰間么?怎麼?不燒了?」


  靈正慢慢走進:「不是不燒,是還有東西沒有取出來。」靈正蹲下身子,撥開女嬰兒屍體上面的樹枝,這時我才看清楚這小小女屍,她身上的皮膚還有彈力,像是剛睡著了似的,只不過瞪大的雙眼表示,她已經死去了,她的瞳孔沒有焦距,呈死灰色,可是我卻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驚駭與恐懼的感覺。


  「靈正,她、她死得好慘……」


  我忍不住全身發抖起來,腦海里涌過一個一個畫面。


  靈正將女屍身上的樹枝全都清理乾淨,我掀起女屍的上衣,頓時心裡一陣酸楚。這小女屍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有些已經結了疤,有些還保持著皮膚剛裂開時的樣子,血往外滲著,但沒有流出來,凝結在那裡,成了血痂。我心疼地撫摸著她身上的傷口,腦海里的畫面越來越清晰。


  我看到一個老奶奶不停地找打這個小女嬰,而一旁還站著一個男人,給我的感覺就是,這男人就是小女嬰的爸爸,這老奶奶是小女嬰的奶奶,她怪她是個女孩子,天天毒打她,最後……活生生把她給打死了。


  小女嬰的致命傷口是在後腦勺。


  那天,老奶奶打她的時候,她逃跑,不小心摔跤了,老奶奶衝上來,提著她的衣領把她從地上擰起來,一推,她的後腦勺撞到了桌子的尖角上面,當場死亡。


  我「感應」到了小女孩死亡的全過程,忍不住哭了起來。


  靈正把我擁進懷裡,輕聲安慰:「初一,別怕。」


  「嗚嗚……靈正,我不是害怕,我是心寒,你說她這麼小,她奶奶怎麼下得去手啊?」


  「她奶奶的下場並不好。」


  我突然聽到靈正說出這句沒頭沒尾的話,頓時怔了下,過了一會兒才發應過來,靈正是告訴我小女嬰的奶奶已經遭到了報應,我擦了擦眼淚:「那這麼說,她奶奶還活著咯?」靈正淡淡點頭,我繼續說,「那我們去看一眼好不好?」不親眼看到,我心裡很不甘心,此時此刻,就好像那老奶奶殺死的人是我自己一樣。


  靈正點頭:「好,辦完這些事,我們就去找她。」


  「嗯嗯。」


  靈正對我笑了笑,然後伸手進小女屍的嘴裡……等手指出來的時候,食指與中指之間夾了一個泛著綠光的不規則的石頭,「這就是五帝令,第五枚銅錢就在這裡面。」我握著靈正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嚴相慈的眼睛里有疑惑,但他卻並沒有多問。


  靈正將樹枝重新蓋到了小女屍的身上,嚴相慈點了把火,將小女屍給燒了。


  江水滔天,火光映空。


  攝陰鬼生前因為是女孩子,遭到了親奶奶的虐待,親生父親的漠視,死後成了攝陰鬼,並沒有意識,到處害人,這也不是她的本意。


  現在,攝陰鬼終於要離開了。


  我的心像是得到了解脫一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喜悅。


  這時候,我突然看到火光中有一個小女孩站在那裡,看著我微笑,我明白那就是攝陰鬼,也對她笑,她對我揮了揮手,然後消失在了火光中,我心裡的那份喜悅慢慢淡了下去,恢復了平靜。


  火光漸漸淡了下去,漸漸熄滅。


  嚴相慈取出一個瓶子,將地上的灰裝了一些到瓶子里,神色悲凄,突然流下了一滴眼淚。然後站起身,他很快就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不過,他流淚的瞬間剛好被我看到。


  我問嚴相慈:「你也對魂魄有感應么?」


  嚴相慈沒打算理我,轉身就走,靈正突然擋在了嚴相慈的身前,冷聲說,「你並沒有通陰陽的能力,卻為攝陰鬼哭泣?嚴相慈,你到底是什麼人?」原來靈正也看到嚴相慈剛剛哭了。、


  「這是嚴某的私事,不方便相告。」嚴相慈推開靈正的手臂,繼續向前走去。


  靈正淡淡地說:「得罪我對你沒有好處,我也並非一定要知道所有的真相,但是……如果被我發現你有其他目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嚴相慈的背明顯僵硬了下:「靈三爺,我沒有惡意。」


  「那最好。」靈正牽著我的手,繞開嚴相慈,走到了前面,向江心鎮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會兒,背後突然傳來了嚴相慈的聲音:「不好意思,隱瞞了你們這麼久,我其實……是她的小叔。」


  小叔?


  這就是嚴相慈前來江心鎮的原因?


  我又驚又喜,「嚴警官,你說你是攝陰鬼的小叔么?」這麼說來,嚴相慈的媽媽就是攝陰鬼的奶奶了。


  嚴相慈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我媽生了九個孩子,我最小,她是我大哥的三女兒……」我接過照片,看到嚴相慈和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站在一起,我仔細看了幾眼這個女人,突然發現她長得跟攝陰鬼長大的樣子一模一樣啊。嚴相慈說,「這張照片上的女人,是我二姐,我就是看到他們長得一樣,所以才查到當年的事的。」


  我把照片還給嚴相慈:「請問,你媽媽現在過得怎麼樣?」


  「眼睛瞎了,腿腳不利索。」


  簡簡單單九個字,把攝陰鬼的奶奶現在的情況說了個透徹。


  老天爺還算是公平的,替攝陰鬼報了仇了。


  靈正令那枚五帝令拿出來,擱到嚴相慈面前,「誰知道你的話是不是真的?」


  嚴相慈愣了下,笑道:「靈三爺太嚴謹了吧?」


  「滴血在上面。」


  「……」


  「不滴算了。」


  靈正想要收回五帝令,嚴相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好,我滴血,滴過之後,你是不是就不會再懷疑我了?」靈正輕輕點,嚴相慈從隨身的口袋裡取出一把短刀,割破了自己的中指,血滲了出來,凝結成血珠,滴落到了五帝令上面,五帝令的綠光泛得更加明顯了。


  嚴相慈把短刀收了起來:「這回靈三爺不再懷疑嚴某了吧?」


  「抱歉,我也是為大家的安全著想。」靈正把五帝令收了起來,擁著我的肩膀,慢慢向前走去。


  嚴相慈說道:「小金還沒有回來,我去找找他。」


  靈正應聲:「好的。」


  嚴相慈離開了。


  靈正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小心嚴相慈。」


  我疑惑地看著靈正:「他是警察呀,應該不是壞人吧?」


  「不管是警察還是小偷,都是人,只要是人,就有一面善,一面惡。」


  「哦……」這個道理有些複雜啊,我聽不大管,不過,嚴相慈剛才說是攝陰鬼的小叔,這一點,好像沒騙我們呀?「靈正,你懷疑嚴相慈什麼呢?」


  靈正回道:「現在還不清楚,小心點就是了。」


  「好。誒對了,那你剛才讓他滴血在五帝令上面幹嘛啊?」


  「他是金屬陰陽命格之人。」


  「哦?是他?」


  「嗯。」


  「那金世遺會不會也……」


  「噓!」靈正把我的嘴捂住了,有腳步聲從前面傳來,越來越近了。


  過了一兩秒,我看到凌王墓大步向我們沖了過來,滿臉的怒意:「大師兄,你們是不是把攝陰鬼的屍體燒了?」我回他是啊,怎麼了?他暴躁得直跳腳,「他大爺的!大爺剛跟攝陰鬼打得帶勁,她身體突然越變越淡了,接著就消失了……」哦,原來他是為這事發怒啊。凌王墓走到靈正身邊,不依不饒地報怨著,「大師兄,這攝陰鬼不是被我吃掉,而是被你渡掉了,這事要是傳到外面去,我多沒面子啊!」


  靈正好笑地看著凌王墓:「不會有人傳出去的。」


  凌王墓狐疑地看向我:「大家嘴巴都很嚴實,這個女人是個大嘴巴,我信不過。」


  我當時就傻了:「什麼叫我是大嘴巴啊凌王墓?我什麼時候大過嘴巴說過你的話啊?你別冤枉好人。」


  凌王墓回說:「你敢說你沒有在我大師兄面前說過我的壞話?」


  這個……


  還真有,而且還不止一次。


  可是,我在靈正面前說說,跟說到外面的人聽,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啊,凌王墓這是心裡憋屈,找我開刀來了,我才不接他這刀呢。


  我瞪了他一眼,沒再理他。


  他跑到靈正面前說:「大師兄,我這裡有根針,咱們一起把這女人的嘴巴縫起來好不好?」


  靈正輕斥:「阿墓,不要……」


  「是是是,好好好,不要老是欺負她嘛,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真是的!大師兄,你越來越不像原來的大師兄了,重色輕弟!」


  靈正無奈地搖了搖頭。


  凌王墓還在一旁嘀嘀咕咕,我突然聽到了一陣鈴鐺聲從江心鎮那邊傳來。


  「靈正,有鈴鐺聲,跟陰兵過道時一模一樣,這裡怎麼會有陰兵來呢?」我把自己聽到的聲音說給靈正聽。


  靈正神色一凜:「不好,鎮上出事了。」


  「怎麼了?」


  靈正祭出金龍杵,緊緊握在手裡:「阿墓,保護好初一,我先去看看。」說完,跟陣風似的跑了。


  我和凌王墓大眼瞪好小,凌王墓問道:「女人,什麼不好了?」


  我搖頭:「我哪裡知道啊?」


  「你怎麼這麼笨吶?」


  「難道你就不笨了?你不是也不知道么?」


  「敢跟大爺頂嘴了是吧?」


  「不敢不敢。」


  凌王墓揮著陰木鎖鏈,在我的身邊畫了一個圓圈,:「女人,好好在這陣法里呆著,大爺去幫幫忙去……」我只覺得眼前一花,凌王墓已經飛也似地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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