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策劃
憑著來時的方向感,阿思估摸著方向走,一路倒也無人阻攔,不多久,便來到了一處大堂。
大堂內,早已聚集了諸多人,見到阿思,眾人皆是一愣。
范昀瑾最先反應過來,上前兩步,單膝跪地,「屬下見過小侯爺!」
其後,一眾人等跟著下跪,齊聲行禮,「屬下見過小侯爺!」
這,便是認了她的身份了。
阿思滿意的看著眾人,點了點頭,「諸位快快請起。武劭丁青裘意習旭岩」
眾人起身,就見范昀瑾拉過離他最近的二人,介紹道,,「這位是武劭,丁卯,這二位乃是夏家軍中的兩員大將,此次為救小侯爺,特意趕來,另有兩位裘意與習岩,仍在邊關鎮守。」
夏家軍中除卻范昀瑾外另有四員大將,其中二人跟隨夏振商,帶軍駐紮京外,令外二人則是跟著范昀瑾去了邊關。
眼下看來,這武劭與丁卯便是跟隨著夏振商的二人。
阿思微微點了點頭,只道,「如今我逃出京都,朝廷必然會監視城外的夏家軍,兩位將軍還是早些回去主持大局的好。」
聞言,武劭,丁卯二人一愣,「回去?小侯爺是想讓我二人繼續效忠那昏君?」
不是該帶著他們直接起兵造反,殺了那狗昏君,覆了他修家的天下嗎!
阿思自然知曉這二人的意思,淡淡一笑,看了眼大棠內的其餘人,方道,「二位將軍莫急,此事且聽我與你等從長計議。」
范昀瑾當下便明白了阿思的意思,點頭道,「小侯爺一路趕來,必然是還未用過飯吧?來人,備些酒菜,本將要替小侯爺接風洗塵。」
「是!」有人應聲退下,而其餘人等與阿思客套了幾句后也離開了。
不多久,大棠內便只剩下阿思與范昀瑾,武劭,丁卯等三人。
有人端了酒菜來,布置好后,四人落座。
武劭丁卯先敬了阿思一杯,「小侯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來,屬下先敬小侯爺一杯!」
阿思舉杯接過,一飲而盡,倒是爽快的很。
武劭丁卯相視了一眼,一旁的范昀瑾也不說話。
阿思放下酒杯,淡笑,「其實,武將通常都是直爽的性子,二位有話,不妨直說。」
這樣你看我,我看你的,倒顯得扭捏了。
武劭丁卯二人自然是沒有料到僅憑一眼阿思便能看出二人的心思,眼下被戳穿,索性就大膽的問了,「早先聽聞侯爺認了小侯爺,我們二人便是心中疑惑,如今見小侯爺乃女兒身,倒是對小侯爺的身份多了幾分信任。只是,京內所發生的事兒,我等也有所耳聞,小侯爺在淮南王府……」
話,沒有繼續再問下去,顯然是因為接下去要問的問題,這群大老爺們不好開口。
阿思不知道他們耳聞的事兒到底有多少,想了想,索性全盤脫出,「先前被修凌煥下了媚葯,無奈與修麟煬發生了關係,蛛胎暗結,前兩日孩子被害,我便尋了機會逃出來了。其中所發生的事兒,細說起來太過曲折,只有一句可說,眼下,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修家父子死。」
最後那一句話,分明是說得雲淡風輕。
可自阿思眸間射出的殺氣,便是讓三個常年在戰場上廝殺的男人都感受到了寒意。
被下藥,被迫與人苟且,無奈壞了孩子,而後又被害得沒了孩子。
短短的幾個月時間,發生在小侯爺身上的這些事兒,若換做尋常的女子,只怕早就投河自盡了。
可眼下,小侯爺那渾身的氣度,顯然是已經將悲傷化為憤怒,化為自己的盔甲與武器。
無人能傷。
「這可惡的修家,老子定要跺下他們的狗頭來給小侯爺當球踢方才能解氣!」武劭一拍桌子,一想到小侯爺居然被修家父子如此欺負便是怒不可遏。
一旁,丁卯匆忙端走了阿思面前的酒杯,「小侯爺還是得注意身子。」這才滑了胎,如何能飲酒。
武劭忙點頭,「對對對,不能飲酒!」
飲不飲酒的,阿思無所謂,自然也未阻攔,淡淡一笑。
就聽范昀瑾問道,「那,接下去,小侯爺有何打算?」
「自然是奪了他修家的天下,將姓修的人,全都踩在腳底下。」她真的已經受夠了。
想愛,愛不成,想走,走不了。
既然如此,她便只能爭。
上輩子,面對組織的強大,她空有一顆報復的心卻無能為力。
可如今,修麟煬再強大又如何?
她有整個夏家軍做後盾,要顛覆了修家的天下,有何難!
武劭點頭,「眼下我與丁卯手下的兵力加起來約有三萬人馬,京都外防雖有兩萬統衛軍,但是要攻入城中,也絕非難事。」
所以,眼下就起兵造反,乃是最好的選擇。
阿思淡淡一笑,「統衛軍是我的人,確切來說,咱們有五萬人馬。」
「當真?!」武劭一驚,連著丁卯與范昀瑾都對阿思刮目相看。
就見阿思點頭,「千真萬確。」
「那還等什麼!今晚咱們就殺進宮去!」三人之中,武劭的性子最為急迫,而一旁的丁卯也跟著點頭,顯然也是贊同武劭的看法。
唯有范昀瑾微微搖了搖頭。
阿思見狀,很是滿意的問,「看來,范將軍有不同的看法。」
武劭一愣,「怎麼?你覺著咱們打不進去?」
范昀瑾不由的一笑,繼續搖頭,「自然是能打進去,且是毫不廢吹灰之力。只,攻進去之後呢?」
「殺了皇帝老兒!讓這修家的天下改姓夏!」
「恩,再然後呢?」
武劭一愣,終於也是想到了其他。
阿思淡笑,「武將軍說的對,要想攻入京城,咱們今晚就能起兵,明日一早便能坐上那龍椅。可是,我要的不是那座皇宮,而是整個郯國。」
眼下打入京城不難,可修麟煬的兵馬就在不遠外的淮南,另外還有萬家的兵馬也在不遠處,若是被夾擊,就算有統衛軍的兩萬人馬在,他們也絕對逃不了好。而到時候,遠在邊關的四萬人馬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萬家,未必會出手吧?」萬家就是修家低下的一條狗,可這條狗未必是對修家忠心耿耿。
修家若當真覆滅,萬家可不會動,至多是坐山觀虎鬥,想等著收漁翁之利。
只單說淮南王手底下的隊伍,誰多是精兵強將,但數量不敵,再者京都易守難攻,未必就贏不了。
「不管萬家出不出手,眼下都不是起兵的好機會。倒不如二位先回了軍營,假意臣服,先穩住了修家,再等我去邊關,調了人馬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才是阿思的計劃。
到時候,裡應外合,就算修麟煬的軍隊再厲害,再能幹,她的夏家軍與統衛軍聯手,還干不過他區區幾萬人馬?
卻聽范昀瑾悠然嘆道,「邊關的兵馬,怕是不好調動。」
聞言,阿思一愣,「為何?」
范昀瑾本就是邊關來的,自然對邊關的情況熟悉,只聽他道,「郯國,陳國,衛國,三足鼎立,邊關鎮守六萬人馬,有四萬都是我夏家軍,如若擅自調動,只怕陳衛兩國會趁此機會,一舉進攻。」
到時候,他夏家軍不過是替旁人做了嫁衣裳。
這一點,阿思倒是沒想到的。
穿越來這麼久,到底也是沒真正的打過仗,思慮終究還是不周全。
就見武劭一拍桌子,「怕什麼,修家欺人太甚,難不成我夏家軍還得替她守著天下?」
他的意思,死就死了,便是同歸於盡,也不然修家好過。
這等暴脾氣,放在戰場上倒是一員悍將。
阿思微微搖頭,替人做嫁衣的事兒她可不做,更何況做嫁衣的後果是她自己都會沒了性命。
可,眼下看來,她要奪了修家的江山,要報仇,還不是件容易事兒?
「聽聞,陳國幾位皇子正在奪權,這等時候,怕是沒工夫來摻和郯國的事兒。」丁卯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范昀瑾應了聲,「是有此傳聞,但並無確切的消息,陳國向來將這些事兒瞞得緊,便是真的斗個你死我活,外頭也嫌少有傳言。但若此事是真,我等倒是可以從邊關抽調兩萬人馬。」
「只兩萬?」
「衛國國主孤星城不是個好對付的,若抽調太多,怕是會被他給吞了。」
「孤星城那,我倒是能說服。」如若被孤星城知道,她要帶著兵馬去殺了修麟煬怕是會笑得前仰后翻,順道再借她幾萬兵馬。
畢竟,他不好過,旁人豈能過得幸福如意?
他巴不得她殺了修麟煬,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壞了她的好事兒?
只是,陳國那邊不得不防。
於是,微嘆一口氣,道,「看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只今日起,武將軍與丁將軍還是先回去,照著我的話去做,假意臣服,切不可惹惱了修麟煬,至於邊關那邊,還勞范將軍陪我走一趟。」
邊關到底是個什麼局勢,她還得親自去看上一眼再說。
聞言,三人齊齊點頭。
「另外,傳出風聲,就說瞧見我往北邊去了,順道叫一群兄弟玩北邊找過去。」
聲東擊西,總該吸引掉一部分的注意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