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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篇 第026章 並蒂蓮(5)

  「不可能,這棟別墅我的同事們已經反反覆復搜尋過很多遍,李潤不可能藏身在這棟別墅里,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她像你一樣。不,你們不一樣,你是非法入侵,她則是正常的回家。」


  「非法——」刑如意心想,看在咱們上輩子是朋友的份上,今天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是刑警,你是合法進入,我也是有執法權的執法人員好吧。況且,現在的李潤,屬於她的管線範圍好不?只可惜,她兼職鬼差的身份不能暴露,於是只能咬牙,嘻嘻一笑,就當沒聽見剛剛常泰說的那些話。


  「李潤是在這棟別墅里,但不是回來,而是她一直就沒有離開過。走吧,跟我上去看看,你就知道我剛剛說這些話的意思了。」刑如意指了指樓上。


  一樓是客廳,廚房,還有保姆間,二樓則是主卧和客房。李潤獨居,所以在這棟別墅里,她待得最久的就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二樓的主卧房。樓梯上鋪了厚厚的地毯,腳踩上去異常安靜,可常泰總覺得腳下面有些什麼聲音。他低頭看了幾次,沒發現異常,再抬頭時,已經踩到了二樓的最後一級台階上。


  「李潤不在她的房間里。」見刑如意去推李潤的房門,常泰出聲道:「李潤房間內的陳設十分簡單,除了床,床頭櫃,就只有一個衣櫃。衣櫃里沒有能夠藏人的地方。天花板的拼接縫是死的,也沒有人為撬動的痕迹。」


  「常大哥你還少說了一個地方。」刑如意推開門,指著掛在床頭的那幅畫。


  漂亮姑娘的房間里通常都會擺放一些自己的美照,李潤也不例外,且在床頭懸挂了一張巨大無比的她的藝術照。照片拍的很美,至少將李潤的美麗程度提升了兩個點。


  「這是一幅畫。」


  「是一幅畫。」


  「難不成你想要告訴我,李潤將自己藏在了這幅畫里?」常泰發出一聲冷笑,越發覺得刑如意有些神經兮兮。


  「不是李潤將自己藏在了這幅畫里,而是有人將李潤藏在了這幅畫里。常大哥你不信呀?沒關係的,因為只要是腦袋正常的人,在沒有看到事實真相之前,都是不會相信這麼離譜的事情的。噔噔蹬蹬,見證奇迹的時刻到了。」刑如意沒脫鞋直接踩著李潤的床頭櫃將掛在牆上的那副照片給取了下來。


  「刑如意,你這是在故意破壞現場!」


  「人又不是在這裡被害的,算什麼現場。」刑如意嘟囔著用手將畫的表面給揭開了:「喏,你們要找的李潤就在這裡。」


  常泰本想轉身就走,可鼻子間也聞到了一股特殊的氣味,且這種特殊的氣味還是他熟悉的。帶著對刑如意的一絲不悅,一絲反感,他走到了畫的旁邊。低頭,只見人物畫像的背後夾帶著一張人皮,一張看似完整的,不像是真實人皮的人皮。


  雖然是平面的,但常泰還是認出了李潤的那張臉。


  「你們單位應該有法醫吧?如果有的話,現在就給他打個電話吧。」刑如意拍拍手,將畫擱在了一旁:「哦,順帶著提醒你們法醫一句,仔細看看李潤浴室里浴缸的周圍。看這人皮的形狀,李潤應該是在浴室泡澡的時候被害的,但兇手用的是非一般的法子,所以現場不會留下太多的痕迹。」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說我能看見鬼,常大哥你信嗎?」


  「胡說八道。」


  「那不就得了。我告訴你真相,你說我胡說八道,我不說吧,你又覺得我是犯罪嫌疑人。哎,當個天才可真難啊。」


  「刑如意!」


  「那麼大聲做什麼,我耳朵又不聾。好吧,我告訴你,我的鼻子特別靈,可能比你們警隊的警犬的鼻子還要靈,我能夠辨別存在於空氣中的那些細微的味道。之所以能夠找到這張畫,是因為我聞到了藏在畫里的新鮮人皮的味道。


  李潤是有錢人,所以她掛在床頭的這幅照片不是沖洗列印出來的,沒有油墨味兒,而是請了人用定製的油墨繪畫出來的,所以這畫里除了油墨的味道,還有錢的味道。


  列印的味道也好,繪畫的味道也好,這些味道里統統不該存在人皮的味道。如果有,就證明這畫里有古怪。另外,主卧的洗漱間是跟卧房連著的,站在這裡,我都能聞見那裡頭的血腥氣,那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的話,還能是哪裡呢?」


  常泰看了刑如意一眼沒有說話,而是走到洗漱間看了一眼,然後掏出手機給正在值班的法醫打了個電話。掛斷電話時,常泰猶豫了一下,又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這個號碼是他的頂頭上司譚局的,他問的是刑如意的事情。


  掛斷電話,常泰又看了刑如意幾眼,目光里有探究,更有猜測,但他什麼也沒有問,什麼也沒有說。


  法醫很快就到了,並且在完成必要的現場取證后就把人皮帶回了局裡。第二天一早,檢驗結果就出來了。藏在畫里的那張人皮的確是已經消失的千金大小姐李潤的。


  從李潤卧房的畫像里找到了李潤的整張人皮,又在洗漱間提取到了部分的血液,這足以證明,李潤已經被害。可不等譚局將這個結果告訴李德旺,李德旺那邊就打來了電話,說是他的女兒李潤回來了。


  一行人匆匆趕往李德旺的家裡,果然看到了一個沉默寡言,似乎受到了很大驚嚇的李潤。通過詢問,這個李潤告訴常泰他們,自己是被人給綁架了。


  綁架?


  既是綁架,就該有劫匪。


  既然有劫匪,就該索要贖金啊。


  這贖金都沒得,人就給放了回來,這綁匪是圖什麼?圖個樂呵?這顯然不合常理。


  再問李潤,李潤就顯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不回答了。


  「李總,您能確定這個就是您的親生女兒李潤嗎?」


  「我自己的女兒我還能認錯嗎?」


  「那您覺得這個女兒跟您以前的女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常警官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常泰微鬆了口氣道:「只是在不久前,我們找到了另外一個李潤,但那個李潤,已經被害了。」


  「另外一個——」李德旺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他先是沉默,跟著在原地轉了個圈兒又回到常泰面前,壓低聲音道:「你們能確定嗎?」


  「我們局裡的DNA檢測從試用到現在還沒有出過錯。當然,如果您確定眼前這個就是您的女兒李潤的話,那麼我們發現的那個——」常泰停頓了一下:「李總您是不是有兩個生的一模一樣的女兒?」


  「我老婆懷的是單胎,生下的也就只有李潤這麼一個女兒。早些年的醫療設備雖然不及現在,但該有的東西也都是有的。常警官不信的話可以去當年我女兒出生的醫院查查,還有當年給我老婆做檢查的那個大夫現在已經成了婦幼的專家,如果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忙聯繫。」


  「李總您是不是……」


  「我知道了。」李德旺點點頭,轉身看向那個坐在沙發角落裡一動不動的李潤:「不瞞常警官,眼前這個女兒的確跟我以前的那個不太一樣。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就寶貝的不得了,以至於她長大后性子有些叛逆。她在家的時候,從來都不會這麼安靜的待著。還有,我女兒的膽子非常大,十幾歲的時候就跟人去過青海的無人區,還跟猛獸對過仗。哦,對了,在我女兒的手臂上有一道細細的傷疤,那道傷疤就是那個時候被野獸給抓了。說起來,我這個女兒也算是死裡逃生過的,按說不應該被幾個綁匪嚇成這個模樣。對了,常警官剛剛說的找到了我另外一個女兒,那我另外一個女兒在哪兒,她又是在哪兒找到的?」


  「我若是說了,李總您可千萬不能激動。」


  「沒事兒,你說吧,這些年,我什麼大場面沒見過,沒聽過。再者,你剛剛已經說了,說我那個女兒不在了。我大概……也能猜想出一些來。」


  「準確的說,我們找到的並不是您完整的女兒。」


  「少了頭?」


  「不!」


  「那她少了什麼?那隻帶著傷疤的胳膊?」


  「頭的確是沒有,但頭皮是有的。」常泰艱難的張嘴:「我們找到的不是您女兒完整的屍體,而是一張完整的人皮。有鼻子有眼,甚至連頭髮都是帶著的,可卻是一張沒有骨骼,沒有血肉的人皮。通過與照片對比,我們發現那就是您失蹤的女兒李潤,而進一步通過DNA的對比,我們確定了那就是李潤。鑒定結果是早上剛出的,原本是打算告訴您這個事情的,沒想到,我們的電話還沒打,您家裡倒是突然回來了一個李潤。」


  「等一下,常警官你稍稍等一下。」李德旺撫著前額靠在了一旁的牆面上:「您剛剛說什麼?人皮,一張完整的人皮。不!這不可能,那個一定不是我的女兒。」


  「我們也希望這個回到您家中的才是您的女兒李潤。」常泰微微欠身:「還有一個事情,那張人皮是我們從您女兒的卧房畫像里找到的。另外,在她的浴室里,我們也提取到了她的部分血液。」


  「不!絕不可能!」李德旺緊緊盯住那個坐在沙發上的李潤:「我的女兒在這裡,她就在這裡,她不可能變成一張皮,也不會變成一張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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