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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你女朋友不會吃醋嗎?

  雖然許心意的聲音很輕,但是就在蔣依婷靠近的那一霎那,清晰的聽見了每一字每一句,就好似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蔣依婷愣了下,然後下意識去看賀驍,想看看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怎料,下一秒,賀驍站直身體,一隻手摟著她,另只手對前面一個衛生員招了招手:「過來幫忙處理下傷口。」


  蔣依婷這顆心可謂是一落千丈,賀驍這態度,當真是有點傷到她了,簡直是毫不猶豫就聽了許心意的話。


  雖然心裡很失落,但是自己卻也沒有立場失落啊,她又不是賀驍女朋友,只是她更傷心的是,賀驍居然不記得她了。


  三年前她收到通知,要調去外省支援,迫於無奈,只能不情不願的離開這裡,每天都期盼著快點調回去,她有賀驍的電話號碼,打過很多次,要麼是不接,要麼就是關機,要麼就是接了,簡單的寒暄幾句就掛了,久而久之,蔣依婷也知道賀驍愛答不理的態度了,所以她也就不打了,只是偶爾給他發幾條問候的微信。


  蔣依婷以為她只要時不時給他發幾條信息,或者多發發照片在朋友圈就能在他面前多刷刷存在感,他就會記得她。


  但是她真的是大錯特錯。


  然而蔣依婷殊不知,賀驍壓根兒就不翻朋友圈,應該更準確的說,他連微信都很少用,也就跟許心意在一起這段時間用得勤了一點兒(還學會了刷微博hhhhhh)


  更何況,他也不喜歡添加什麼備註,懶得弄那些,麻煩死了。


  一般有人找他,都是帶上自己的名字,再說正事兒,他從來都不閑聊。


  所以蔣依婷那些無關痛癢的問候消息,賀驍看都不帶看的,哪有功夫聊閑天兒。


  蔣依婷不知怎的,心裏面忽然有些不是滋味,還有兒不爽。


  這三年她無時不刻的想著再回到這裡來,無時不刻的想著賀驍,結果呢,他倒是把她忘到九霄雲外了。


  蔣依婷深吸了口氣,然後假裝沒聽到許心意的話,提著醫藥箱直接走到病床邊,將醫藥箱放下,然後打開。


  衛生員剛準備走過來,就被蔣依婷給「截胡」了,她自然也就重新坐回去了。


  蔣依婷沒有看許心意,而是看了看許心意的膝蓋,緊接著戴上了手套,然後從醫藥箱里拿出來了消毒水,給許心意的傷口進行消毒。


  賀驍一大男人不懂,但同為女人的許心意怎麼可能不懂蔣依婷這樣的做法呢?不就是故意氣她嗎?

  她剛才雖然說得小聲,但是蔣依婷就站在賀驍的身後,她說的話只要蔣依婷耳朵沒問題就肯定能聽見。


  但凡有點兒自知之明的人就不會再上來了。


  許心意正走著神呢,傷口處瞬間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感,本來精神就不集中,突然間這麼一刺激,許心意都覺得疼痛感放大了無數倍。


  她疼得渾身顫抖,下意識縮了縮腿,正好蔣依婷又正打算再次往她傷口上噴消毒水呢,結果她這麼一動彈,她的手就偏了,消毒水的噴頭戳上了她的傷口,這一下可不輕啊,許心意直接疼得尖叫了。


  她抱著賀驍的腰,臉埋在賀驍腹部的位置,手死死的揪著他的衣服。


  靠,超級疼,火辣辣的疼。


  許心意疼成這德行,賀驍肯定也好受不了哪兒去啊。


  許心意是身體疼,他是心疼啊。


  賀驍垂下眼帘,看向蔣依婷的目光凜冽如冰,陰森森的,充滿了責怪。


  蔣依婷當然是感受到了,不由得頭皮發麻,剛才她的確是有故意報復的意圖,但是真的不是故意戳許心意的傷口啊。


  可是剛才那事兒,論誰看,都會認為蔣依婷是故意的。


  一旁的那個衛生員的表情就有些尷尬,正打算圓圓場,緩解緩解氣氛呢,就聽見賀驍說:「胳膊借你咬咬?疼就咬,別忍著。」


  他一隻手輕拍著許心意的背,另一隻手伸到許心意的面前,聲音簡直溫柔得不像話。


  蔣依婷完全沒見過賀驍這麼溫柔的一面,驚訝得不行。


  不知道這酸楚到底夾雜了多少種情緒,反正心裡十分複雜。


  許心意正疼得厲害呢,結果冷不丁聽到賀驍這句話,她倒是忍不住笑了一下,手撒嬌一般更加摟緊了他的腰,下巴抵在他堅硬的腹肌上,甚至能感受到他清晰分明的肌肉線條,她有些吃力的昂起頭看她,笑嘻嘻的,好不俏皮:「要疼一起疼?」


  賀驍咧嘴笑了下,痞氣得很:「那可不。」


  許心意心裡甜滋滋的,要擱在以前,在這種公眾場合,他總是刻意跟她保持距離,總是端著一副家長的姿態來面對她,生怕別人會誤會他們倆的關係,對她避之不及。


  就好比,她第一次來衛生隊會楊曦那一次,他就是各種掩飾,各種躲避,可把她氣得不輕。


  現在這樣,簡直又能把許心意給甜死,這談了戀愛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哈。


  「算了吧,你跟著疼的話,我會心疼的,我這腿上疼,心還跟著疼,那我今天肯定就走不出診室這個門兒了。」許心意眼珠子轉了轉,煞有介事的說道。


  「胡說八道!」賀驍眉毛一擰,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很不喜歡她總是這麼拿生命來當玩笑,隨便開,什麼話都往外說。


  兩人旁若無人的調情,可謂是打翻了這一室的曖昧。


  蔣依婷一直低著頭,仔細給許心意清理傷口,不想抬頭,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是聽得心裡難受得要死,另一個衛生員也尷尬得要命,不過又直勾勾的盯著他們倆看,這樣溫柔的賀驍,從沒見過,可真是稀奇得很。


  這時候,有個戰士進來了,坐著看戲那個衛生員立馬靈魂歸竅,連忙問他有什麼事兒。


  那位戰士有點感冒,然後就對衛生員說了自己的癥狀。


  而賀驍和許心意說話的這會兒功夫,成功的轉移了許心意的注意力,蔣依婷給她處理傷口時,那些刺痛感都感受不到了。


  清理好傷口,然後裹上紗布,包紮好。


  賀驍將她的褲子給慢慢放下來,不經意間看到了她的脖子,上面有斑斑點點的紅疹子,然後扭頭兒對衛生員吩咐了句:「她起紅疹子了,順便給她找一支消疹子的藥膏之類的。」


  「好勒。」


  蔣依婷默不作聲的收著醫藥箱。


  賀驍的目光又重新黏回了許心意的臉上,她的臉雖然還紅彤彤的,但不像是之前那樣充血的紅了,他很自然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想摸摸看她的臉還燙不燙。


  本來就想探探溫度,結果她的小臉蛋兒就跟剝了殼兒的雞蛋似的,光滑又細膩,她的臉雖然小,但是臉上卻又有些嬰兒肥,肉嘟嘟的肉感,摸起來很舒服,手感甭提有多好了,所以賀驍就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捏著她的臉,下巴指了指她的膝蓋,問道:「還疼不疼?」


  許心意撅了撅嘴巴,有些不滿的扭了下頭,想躲開他作怪的手,「煩不煩啊?凈問些廢話,我都不想搭理你。」


  這麼多人在,許心意完全不給賀驍留半點兒面子,可勁兒懟他。


  別人都覺得許心意的脾氣有些過了,甚至是.……恃寵而驕,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公主病吧。


  但是許心意態度都這樣不耐煩了,賀驍仍舊沒有半點兒慍色,反而雙眸含笑的盯著她,什麼都沒說,很自覺的鬆開了手。


  沉默了幾秒,他又注意到了她亂糟糟的頭髮,跑步跑得全都散了,好一部分都掉了下來,凌亂的散在肩頭。


  「頭髮亂了。」


  亂得賀驍都看不下去了,於是他又抬手摸上她的頭髮,將頭繩給輕輕扯了下來。


  許心意知道他是要給自己扎頭髮了,所以就沒有亂動。


  賀驍將頭繩箍在手腕處,然後她烏黑的髮絲全被他捧在手心,另一隻手以手作梳,溫柔的整理著她的頭髮,就那麼順了幾下,原本凌亂的頭髮就變得柔順起來,然後他將頭髮攥緊,因為要戴帽子,所以不能扎太高,就只束到了後腦勺的位置,緊接著他另只手將手腕上的頭繩順著手滑到了她的頭髮上,繞幾圈,紮好。


  扎完過後看了看,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跟許心意的目光交匯后,他露出一副求表揚的表情,那樣子傲嬌極了。


  還真別說,許心意超懷念賀驍這種表情。


  她的頭髮一直都很長,記得小時候,奶奶每天早上都會將她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扎兩個馬尾,然後再送她去上學。


  她從來都沒有自己扎過頭髮,但奶奶過世后,就沒人給她扎辮子了。


  跟賀驍生活的第一年,她處於自閉狀態,沒有去學校,在慢慢走出自閉症后,她回到學校已經是一名初中生,但學校仍舊不讓披頭散髮,再加上她頭髮很長,老師就更不讓她散頭髮了,提醒過她很多次讓她紮起來。


  沒辦法,第二天一早起來,她就自己坐在鏡子前扎頭髮,從小都是奶奶扎,她真的不會扎,扎了半天都扎不好,最後導致遲到了。


  老師就向賀驍告狀,說她不僅遲到,還不把老師放眼裡,說不讓散頭髮,偏要散。


  許心意無辜得要命,跟賀驍說了前因後果后,最後就變成賀驍每天幫她扎頭髮了。


  從一開始的笨手笨腳,到後來的遊刃有餘。


  他每一次扎完,她都會對著鏡子左照照右照照,看看滿不滿意。


  這時候,賀驍就總是用一種很期待很緊張的眼神盯著她,生怕她不滿意。


  他明明就是風沙中的一頭狼,兇猛又威嚴。


  但那期待的眼神盯著她時,狼的眼睛濕漉漉又溫順,等著她的誇獎。


  *

  衛生員看到賀驍給許心意扎頭髮的那一幕,她驚得牙都要掉下來了。


  在所有人印象中,賀驍一直都是像鋼鐵一般硬的人,嚴肅,大男子主義,霸道,凌厲。


  但突然看到這麼溫柔的一面,屬實是太讓人驚訝了,而且扎頭髮那手法,簡直太嫻熟了,一看就是經常扎。


  這叔叔當得也太稱職了吧。


  「賀隊長,你們叔侄倆關係這麼好,你女朋友就不會吃醋嗎?」衛生員太驚訝了,所以話沒過腦子就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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