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許拒絕我
賀驍的話,成功被許心意給堵了回去。
他胸腔里凝聚的所有心有餘悸還有怒火,全都因為她這句話瞬間泄了氣,變成了無可奈何。
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他拿捏得死死的,無言以對。
許心意的頭髮濕漉漉的貼在肩上,她的頭懶洋洋的枕在浴缸邊沿,許是長時間泡水的原因,臉色略有些蒼白,沒了以往的紅潤自然,連嘴唇都有些白,她的眼神微微迷離恍惚,睡意散去,翻滾著濃郁的無辜和委屈,聲音輕軟無力。
就是這無辜又委屈的樣子,讓賀驍怎麼都氣不起來了,也不忍心再責怪她。
但只要想起剛才一進浴室看到她不省人事的泡在浴缸里的畫面,他就后怕,只覺得有冷風不停的往脊梁骨里鑽。
他還以為,她真的自殺了。
活了三十一年,第一次嘗到恐懼的滋味,哪怕死亡不是發生在他身上,可他還是TMD嚇到腿軟,執行任務時即使子彈穿堂入腹,他都沒這麼怕過。
真他娘操蛋。
冷靜下來過後,他這時候才仔細看她,下一秒,便立馬別過頭,呼吸亂了幾分。
許心意不著寸縷的躺在浴缸里,由於時間太長了,水面上的泡沫也差不多沒了,只剩下一缸清澈見底的水,白織的燈光打進水裡,她的皮膚也越發的白皙,像是在發光。
哪怕只是那麼匆匆一瞥,賀驍還是將她身體的每一寸都看得清清楚楚,哪怕已經轉移了視線,她曼妙的酮體好似還在眼前揮之不去。
賀驍單手撐地,利落的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去,沒好氣的低斥了聲:「回去睡覺!」
緊接著,「砰」的一聲,賀驍的房門被關上。
許心意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動,半磕著眼皮無神的盯著門口,這幾天因為賀驍鬱悶得不行,可是剛才又從賀驍臉上看到了擔憂緊張的神色,鬱氣終於消散了不少了。
她最喜歡看他擔心緊張她的樣子,這代表他真的在乎她。
其實她不是故意泡在水裡做給他看的。
而是她真的睡著了,這幾天都沒怎麼睡好,泡在水裡太放鬆了,泡著泡著就睡著了。
不過她還真慶幸鬧上這麼一出了,至少讓她看到賀驍了,不過是三天沒見,就好像過了幾輩子那麼長。
光是三天都這麼想念,她真有點不知道,過去的那兩年跟他見面的次數寥寥無幾,她是怎麼過來的。
許心意回過神來,動了動身體想起身,可是脖子一動就特別疼,太久保持枕靠的姿勢,頸椎已經有些發麻了,而且一個地方不舒服,然後就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了,頭也漸漸變沉變重。
想叫賀驍,可是一丁點力氣都沒有。
*
賀驍回到房間,打開窗戶,站在窗前抽煙。
夜風徐徐,清爽愜意。
一根煙的功夫,內心的躁意已經稍微消散了些許。
他估摸著許心意已經回房間了,這才走去浴室,打算沖個澡。
結果走到浴室門口一看,許心意還躺在浴缸里一動不動的,磕著眼皮昏昏欲睡。
「你還泡上癮了是吧?」賀驍剛舒展開來的眉頭再次緊擰,臉色陰沉難看。
許心意反應慢了好幾拍,而後無力的掀起眼皮撇了眼賀驍,張了張嘴巴,嘗試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弱到幾不可聞:「.……我起不來了。」
脖子疼,頭也暈,水冰涼,她凍得瑟瑟發抖。
媽的,泡個澡泡得半死不活了。
賀驍見許心意也不像是裝的,臉色倒是比之前更白了點。
她頭髮還濕著,還泡水裡那麼久,能好受才怪了!
賀驍將浴室燈關了,然後走進浴室,順手從架子上扯下浴袍,站在浴缸前,「胳膊能動嗎?」
剛關燈的那一霎那,眼前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可逐漸適應過後,光線雖然暗,可是依稀能看清許心意的身體輪廓,賀驍只覺得耳朵迅速發起燙來。
「嗯。」許心意弱弱的應了聲。
「抬胳膊。」賀驍閉上眼睛,彎下腰,碰到了她的肩膀,然後胳膊從她腋下穿過去。
本來這是件很簡單的事兒,將她抱起來然後裹上浴袍,就完事兒了。
結果也不知道許心意是不是故意的,她突然動了下,身體一歪,然後他的胳膊就偏了。
緊接著,就感覺到一團極為柔軟的東西在他的手背上掃來掃去,賀驍的頭皮瞬間一麻,頓覺口乾舌燥,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喘著粗氣語氣極為惡劣的吼了一聲:「別亂動!」
許心意立馬不敢動彈了,可嘴裡發出委委屈屈的嘟囔聲:「你不是讓我抬胳膊嗎?」
「讓你抬胳膊,你胳膊動就成,沒讓你動……」說到這裡,突然說不下去了。
賀驍這心裡頭就跟有隻貓爪子一直在撓一樣,難受得要死,他沉沉吐了口氣,直接一鼓作氣抱住她,將她從水裡撈了出來。
水花四濺。
將她抱起來的那一刻,他的身上已經濕透了,因為她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這才是最讓賀驍受不了的地方。
他只穿了一件背心,她緊貼在他的胸膛前,她身上的水全都沁入他的衣服里,哪怕隔著薄薄的布料,他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豐滿的**,賀驍的心跳驟然加速,一時之間緊張得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因為不管放在哪裡,觸摸到的都是她嫩滑的肌膚,混著水汽,身體的溫度冰涼卻又夾著溫熱。
賀驍的喉結滾動,吞了吞唾沫,神經異常緊繃,將浴袍隨便在她身上一裹,抱著她,大步流星的走進她的房間。
將她放在床上,掀起被子往她身上一蓋。
「自己穿衣服!」
扔下一句,便急匆匆要離開。
可剛起身,手腕上就被一抹冰涼握住,雖然無力嬌弱,但是卻又堅定固執,就是不肯撒手。
經過剛才那麼一出,賀驍特別敏感和她有任何的親密接觸,被她稍微一碰,他就立馬觸了電似的,猛的抽回胳膊。
手掌心滾燙,好似還能感受到那團柔軟的觸感,還有她嫩滑的肌膚。
然後便感覺到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從他的四肢百骸匯聚到了下腹某個地方。
他是個正常男人,正常得不得了,都被撩到這地步了怎麼可能沒有生理反應。
賀驍在心底暗罵了句「草」。
「還有事?」他的嗓音暗啞,還有些沙沙的,躁急得有些不耐煩。
他現在就想離她遠點兒,去沖個冷水澡,讓這該死的生理反應冷靜下來。
「幫我吹一下頭髮好嗎?」許心意的鼻音略微有些重,聲音弱弱的:「我有點難受,實在是沒勁兒。」
賀驍現在也不好受,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好受,特別是某處,漲得要命。
空氣稀薄,呼吸急促。
可他還是深深的吸了口氣,極力將那股躁意給壓下去,然後逼自己耐著性子,坐在床沿,打開了檯燈。
昏暗的房間,被氤氳的橙黃點亮。
他從床頭抽屜里拿出吹風機,也順勢捻起被子一角蓋在了腿間,擋住某處,以免讓許心意察覺異樣。
他伸手去理許心意濕漉漉的頭髮,她的腦袋立馬一抬,白瑩瑩的胳膊從被子里探出來,將長發往後撩,然後身體挪了挪,枕在了賀驍的大腿上。
賀驍:「.……!!!!」
他的喉嚨發澀,只能不斷的吞唾沫,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她感覺到某處的變化。
「嗡嗡嗡~」
吹風機的暖風吹在濕漉漉的頭髮上,吹在臉上,渾身上下的寒冷都好似被逼退了。
她僵冷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
躺在他的腿上,從這個角度看,剛好能將他的表情看得更清楚,他微垂著眼帘,神情專註,目不斜視的盯著她的頭髮,連餘光都不曾給她。
可這樣子又顯得有些刻意,就像是刻意不去看她。
他的劍眉皺成了「川」字,硬朗的面部線條異常緊繃,薄唇抿成了一條筆直的線,橙黃的暖光映進他幽深的眼眸,他的瞳孔正急劇收縮著,目光炙熱,卻又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許心意沒心思想那麼多,眼睛里就只看得見他,目光痴痴傻傻。
頭昏昏沉沉,視線模模糊糊,但他的面容卻能清晰的映入眼底。
她的眼神迷離,似醉非醉,深深凝望著他的眼眸,滿滿當當的愛意泛濫成災。
「賀驍。」她輕輕喚了聲他的名字。
賀驍反應遲鈍了幾秒,而後看她,無聲的詢問她有什麼事。
她的目光有些獃滯,卻又格外真摯,「我喜歡你。」
「.……」
「怎麼辦?」許心意惆悵沉重的輕嘆了聲,茫然中又夾雜著一股無奈還有苦澀:「我怎麼會這麼喜歡你呢?喜歡你喜歡得看不見你就想得要命,不論在哪裡,在做什麼,腦子裡想的都是你。」
「賀驍,我真的好喜歡你。」
「.……」
其實許心意不是個將喜歡掛在嘴邊的人,賀驍也不知道這會兒許心意怎麼了,就像是突然打開了話匣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而他也魔怔了似的,她每說一次喜歡,心跳就亂一拍。
賀驍知道此時此刻根本不經撩,所以也不想跟她耗,再單獨相處下去,保不齊出事兒。
頭髮差不多吹乾了,他將吹風機一關,抬起她的腦袋放在枕頭上,然後站起身準備離去。
手腕再一次被抓住。
「別走。」
「陪我睡好嗎?」
「你還沒完沒了是不是?」賀驍此時此刻異常煩躁,異常敏感,不耐煩到了極致,敗壞的話語沒過腦子就脫口而出。
吼完,直接覺得她抓著他手腕的力度重了幾許。
他猝不及防對上她的眼睛,滿含水光,楚楚可憐。
她今晚似乎格外脆弱,很少在他面前哭的她,眼淚珠子斷了線似的掉了下來,委屈得啜泣不止。
最讓賀驍沒轍的就是許心意哭了。
「你不許凶我……」許心意將這些天的鬱氣全都發泄了出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賀驍立馬亂了陣腳,手捧住她的臉,一邊手忙腳亂的擦眼淚一邊軟著嗓子解釋:「我沒凶你。」
許心意猛的掀開被子,坐起身,勾住他的脖子,緊緊抱住。
「你好好跟我說話,不許凶我,不許躲我,不許冷戰!」濃重的鼻音,聽上去委屈極了。
賀驍的心軟成了灘水,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態度確實不好,於是立馬答應:「成成成……」
「也不許拒絕我!」
他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許心意就昂起頭,深深吻住他的唇,手胡亂幾下將身上的浴袍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