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身份密密(2)
「厚喜啊……」心水哽咽。
「小姐.……「厚喜可勁的擦著自己滾落出來的眼淚,泣不成聲。
心水苦笑牽動唇角,抬手撕掉門上金黃的封條。
淚落如滾水。
一次次折磨自己的場景清清楚楚的浮現在眼前,她是如何驚慌失措的抱住蕭梧憶的腿,如何卑微的祈求原諒,如何將那鋒利的長劍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胸口。
還有,那金光閃閃的藥丸,她張口服下,卻終究沒能放在口中。
蕭梧憶,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她知道他喜歡下棋,縱然再不喜歡,也還是點著燭燈看到深夜;她學著煮茶,只因為他下棋的時候總是喜歡喝杯茶;她大多是時候都冷冷的不怎麼說話,卻選擇相信他。
只換來他口中那句,一個貪心自私卑賤的傻子。
她果然是個傻子,一傻就傻了那麼多年。
比那麼多年,還要多那麼多年。
她怎麼那麼有勇氣,撐過那許多年缺衣少食又備受煎熬的曾經。自從到了蕪院,她總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食,可那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八年。
她守著一個蘇府嫡女的名聲,懷著渴望嫁給他的心情,過了八年。
然後,笑著看自己的自作多情,笑著聽那句貪心自私卑賤的傻子,笑著想要忘記那傷人的過去。
她的不幸,是從那個咬痕開始的。
咬痕的始作俑者,正是陌然。
五歲那年的一次意外,讓她對陌然春心萌動,在她心中留下了他的身影,蕭索的、孤寂的、強大的、不畏一切的身影。
「區區幾十個死士,也想殺我?」
他受了很多傷,流了很多血,卻絲毫都不害怕。
他咬了她,她的心,莫名跳得很快。
呵,心水彎起唇角來勉強一笑,他還是小孩子就那麼喜歡深藍色,喜歡掛著自己的骨笛,笑起來冷冷清清桀驁不馴。
還真是,一點也沒有變呢。
心水仰天長笑,淚流不止。
可笑的從來不是人,而是命運。
再一次遇見的人,是七皇子蕭梧憶。他和陌然是雙生子,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龐,只是一個冷清肅殺,一個淺笑如玉。而她,卻偏偏將蕭梧憶當做了陌然。
所以難過,所以生氣。
記憶中的初初相見的那個人,武功高強,話從嘴縫中出來。有事沖著我來,別誤傷了旁人。
而她第二次見的那個人,分明是不會武功的。從他慌亂中接住自己的樣子就可以看得出來。
可是當時她不知道。
終究是她,錯愛一場。錯把蕭梧憶當成了陌然。
她愛上的,本該是那個,在她身上,留下咬痕的人,才對。
「小姐,小姐。」厚喜見直挺挺的坐倒的心水,慌亂中把手墊在地上,將將的扶助了她。
幾隊官兵列隊而來,整齊有素的停在客棧的門口,將客棧里裡外外封了個水泄不通。
領頭的侍衛一揮手,一行十人小隊不容分說的上了客棧二樓。
「好大的膽子,皇上的黃金封令你們也敢撕!」
那人威武森嚴,厲聲一喝猶如當頭一棒,狠狠的敲在厚喜頭上。
「這位官爺息怒,我家主子只是一不小心失手,並沒有什麼為非作歹的心思。」她趕忙解釋。
官爺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奄奄一息,只道:「來人,將她們壓入慎刑司!」
再也提不起一點力氣來,心水只能任人拖著壓倒慎刑司。
「皇上的封條也敢接,明擺著是和朝廷過不去。」客棧的店家一邊拍著袖子惋惜,一邊心中暗喜終於有人將那晦氣的封條撕了。
自從去年死了個人,被封了封條,上京城的人就基本上不怎麼住他的店了,只有那些個地方過來的不知情的人,勞累了見別處的店都滿了,才住到他這來。
店家趴到桌前算起賬來,昨日右手第二間的方子明明有人住,卻怎麼連個賬面都沒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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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蹊蹺。
身邊總有個聲音吵得要命,小姐小姐的,一聲又一聲。
心水好不容易睜開眼。
厚喜眼眶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小姐你終於醒過來了,奴婢.……奴婢還以為.……」
心水蒼白的臉露出淡淡一笑:「我命硬的很,鬼門關我都走過一遭了,連鬼都不願意收我,你怕什麼。」
提審的官員來的很是時候,指著心水揚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又何必問著么多?」心水不屑一笑。
「大……大膽!」許是被心水的冷冷的氣勢震了震,提審的官員竟口吃了一下,隨即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咳嗽了幾聲又道:「好大的膽子,死了皇上的黃金封條,還敢羞辱本官?」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心水搖頭。
見她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提審官拍拍手,兩個拿著殺威棒的侍衛立在旁邊,將殺威棒舉的高高的。
「你老實交代,為什麼撕掉皇上的黃金封條?」
心水拍拍手道:「小女只是見那封條金黃金黃的,實在是好看的很,於是想要掀起來看看。」
「放肆,那黃金封條可是你想看就看的嗎……」提審官改口道:「想撕就撕的嗎?」
心水上前一步道:「俗話說的好,不知者無罪。我們久居鄉下,偶爾才來上京城一次,怎麼會知道這黃金封條的事情。」
「嗯……」提審官捋著鬍子,覺得言之有理,但皇上那變總要有個交代,畢竟這是有關皇上龍威的大事,不坐點什麼也難堵悠悠之口。
心水覺察,先聲奪人道:「當今皇上仁慈理政,一向寬厚,想必不會對並不知情的人計較這麼多的。」
「說的好,說的好。」門口一人拍著巴掌走進來。
一眾官員侍衛齊齊下跪道:「太子。」
壞了,心水暗叫不好。那一日接下青鳶的任務送信件的時候,蕭國的大皇子可是見過她的。
痞痞一笑,蕭國太子抬起她的下巴,逼她對上他的視線,料峭的桃花眼瞬間明媚又嫵媚。
「我當是誰這麼大的口氣,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