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你瘋了
仔細想來,確實奇怪。千夜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將她當做男子介紹給紅玉。紅玉如果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又怎麼會完全不設防的同她睡在一起,還主動睡她的床上。
「可是她怎麼知道,沙公子在內圍布好了人手?」
「她怎麼知道的,沒有必要告訴哀家。」太後娘娘道:「哀家只是告訴她,要是殺不了你,哀家一定會殺了她。不止殺了她,還要殺了她全家。」
「你竟然威脅她。」心水臉一沉。
「威脅她?」太後娘娘似笑非笑:「是她自己要殺你,哀家只是推波助瀾了,而已。」
「心水對東夷有恩,你為何咄咄相逼,要置她於不顧。「迎面吹來一陣冷風,深藍色的稠衫隨之而動,骨鞭應聲而出,袖中的毒蟲悉悉索索,發出刺耳的響動。
「她是要嫁給哀家的兒子的,哀家的兒子已經死了,她也要為哀家的兒子陪葬。」太後娘娘早預料道,不慌不忙的抬眼看:「她死了,哀家辦一場冥婚,讓她風風光光的嫁給哀家的兒子。陪哀家的兒子,天荒地老。」
「你瘋了。」心水皺眉道。
「哀家才沒有瘋,哀家理智的很。」太後娘娘平靜的整理衣裳:「弓箭手準備。」
「太後娘娘,「陌然鐵青了臉:」你與我們為敵,就是與嵩陽為敵,你可想好了?」
「只要她死了,哀家就什麼也不怕了。」太後娘娘大笑。
「前面我還不解,一向從不把鏡夜師兄放在眼裡的人,怎麼會這麼執著的為鏡夜師兄求親事,現在我明白了。」陌然恍然:「太後娘娘的算盤倒是打的精,心水是天命之女,她嫁給的人自然是天命之子。你盤算的她死了,死了以後嫁給了鏡夜,鏡夜也就是天命之子。」
頓了頓:「鏡夜已死,天命之子的光環加在你的身上,你就可以奪取天下。」陌然冷笑:「到時候,你自然就什麼也不怕了。」
原來如此。
天色已經轉涼,此時最為寒冷,心水連著哆嗦了好幾哆嗦,忍痛往陌然胸口靠,感受他胸口傳來的絲絲溫暖。
「不是鏡夜恨你,是你太過無情。」心水僵直。
太後娘娘面色大變:」哀家耗盡大半生為他,如今天下唾手可得,他卻違背哀家的意思,不把天下放在眼裡。如今倒好,落了個粉身碎骨,叫我歇斯底里肝腸寸斷。「陌然冷冷道:「你不是為他,你是為了天下。」
「還輪不到你說教哀家。」太後娘娘揮手,弓箭手拉弓。
「太後娘娘可真想好了?」
骨鞭凌空而出,深藍色的稠衫迎風而起,劍眉斜插,凌厲的雙眼閃著寒光,絲毫不畏懼:「今日你要是殺不了我們,後果,你承擔的起嗎?」
太後娘娘眼中一閃而逝的恐慌,故作鎮定的數著佛珠:「哀家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定叫你們有來無回。」
「是嗎?」
陌然冷笑。
狂風不止,捲起漫天沙石、塵土,數點紅芒破空而來,星星點點揮之不盡,所到之處,慘叫聲如同雷鳴。
弓箭在手,卻未發出一支。
「一群螻蟻,也想攔住我的去路?」
金色雲霞浮動,那張臉是絕美的,冰冷的雙目凜然,骨鞭所到之處,萬籟俱靜。數年沉寂,韜光養晦,對毒蟲的控制更近一層。
好在,她在身邊,他也不會失控。
胎生兩蠱,一雄一雌,母蠱掌控雄蠱,母蠱生,雄蠱生,母蠱死,雄蠱死。雄蠱離開母蠱,痛不欲生,輕者嗜血如命,重者暴虐殘忍。
母蠱所在,雄蠱兇猛異常,更甚從前。
幾萬精銳如此不堪一擊,太後娘娘壓住顫抖和惶恐:「大家不要怕!上!如今退只有死,上才能活!」
「破釜沉舟?」一群螻蟻的破釜沉舟,真是好笑。
骨笛在手,只是輕輕吹個調子,帶了三分的肅殺,蠱蟲莫名躁動的起來,靈巧的身形,看不清路線的移動,兇猛的啃噬,毫不留情。
慘叫聲,哭聲,逃跑聲,響成一片。
「上!都給我上!」太後娘娘盤好的髮髻亂成一片:「誰能殺了他身後的女的,官至一品,黃金萬兩!他只有一個人,怕什麼,不要怕!」
他只有一個人?陌然回眸一笑,他才不是一個人。
他愛的人,在等他呢。
重賞之下果然有勇夫,一行數千人不要命的撲向心水。
三丈高的黑蛇鬼魅而來,黃金玄鐵鎧甲重重一擊,幾千人屍骨無存。
「這下輪到你了。」
陌然越過重重死屍,看向高高在上的太後娘娘。
「你是不是忘了,我為何能成為嵩陽最好的刀?」
「記得,」太後娘娘顫抖:「我記得……當年你發狂,殺了嵩陽半數的暗衛,嵩陽半數的暗衛.……」
「原來太後娘娘還記得。」陌然嘲諷:「我看太後娘娘是老了,記性不好了,所以一點也不記得了。」
「我記得……我記得.……」太後娘娘亂成一片,連連點頭:「是我一時糊塗了,求你放過我。」
「太後娘娘不是揚言做了萬全準備,要殺了我們嗎?」陌然冷冷道:「太後娘娘金軀,我可承受不起。」
一抹朝霞升起了魚肚白,彩霞湧起,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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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陌然挑眉一笑,指著那座大開的城門:「太後娘娘你看,南國就是東夷的了,你不想要嗎?」
「想要.……」太後娘娘點頭如搗蒜:「我想要……想要……」隨即又瘋狂搖頭:「不……我不要.……我不要了……」
「那麼想要,為什麼又不要了?」血紅的骨笛挑起她的下巴:「怕自己沒命要了?」
「求求你……不要殺我……」
陌然踱步上前,袖中一粒金色的藥丸,塞入太後娘娘口中:「只要我需要的時候,按我說的做,我陌然保證,命還是你的。」
太後娘娘愣了半響,開口問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陌然溫柔的抱起沉睡中的人兒,冷冷的面龐是柔情滿滿:「心水,我們走。」
沒走出十步,一支飛鏢奪門而來,直向心水腦部。
玉指一拈,回身擲出,一人應聲倒地。
太後娘娘緊跟著『啊』了一聲,一隻胳膊掉落在地。
「太後娘娘,」陌然回眸一笑:「你說,我給你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