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跟我回去
莫問奴歸處。
不過是一首曲子,何必認真呢?
心水只作沒聽見。
她不答,他也不再問。
將軍府的守備狀況倒是已經清楚,將軍府之外她一概不知,眼下對於怎麼進入皇宮見紅玉,更是沒有好的計算。
醉煙靜靜的跟在身後,將軍對這位雲姑娘十分寬容,宴會並沒散場,就暗中准了她離席。
「醉煙,」心水將她擋在門外:「昨夜沒睡好,我要好好休息。」
醉煙笑著退下:「不會有人打擾姑娘休息的。」
冷冷的,冷到要冰凍,心水想也不想:「你怎麼來了?」
6F!?
背對著她的背影深藍,冷冷的道:「別胡鬧,跟我回去。」
「我既然來了,就一定不會回去。」心水道。
「沙霸,遠比你看到的,更狡詐。」陌然抬眉降唇。
「那又如何?」心水滿不在乎。
「鏡夜當真值得你為他,不顧一切?」陌然轉身攬過她。
「反正我也沒什麼好在乎了。」心水掙開。
「我會娶你。」陌然用力鎖住,一雙手替她攏起衣衫。
心酸,心水抬眼:「可我不會嫁你。」
或許是那一骨鞭落下的太狠,傷透的不僅僅是皮肉,更是心。
陌然看著她,神色複雜:「鏡夜的命格中並沒有你,改命也好,計謀也罷,一切都是他自己強求的。」
「這不可能。「心水不信。
「早逝也是情理之中,你不要固執。」陌然目光沉沉。
一語道在了心水的傷心處,心水橫了眼:「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紅玉端了濃茶推門進來,獃獃的愣住。
「這位是?」紅玉疑惑。
「你還不走?」心水語氣生硬。
陌然看了她半響,深藍色的稠衫奪門而出:「我會護你周全。」
哪裡用的著他來護?他只要護好淑雲就好,心水關好門,安靜躺在床上。
凌空一道亮光而過,如墨上前道:「主上,心水姑娘?」
「她執念太深,心意已決,勸不動。」陌然惆悵。
如墨道:「她未必理解主上苦心。主上為何不解釋?」
陌然沉靜了半響,道:「我相信她。」
住處的後方是一徑紫竹林,昨日她已經見了,只是因為離得遠,時間又緊,沒空去看個仔細。被陌然擾的睡意全無,心水帶著紅玉往紫竹林的方向去了。
醉煙辦事果真利落,說不會有人擾了她午睡,一路走下來,果真一個丫鬟侍女也沒見。
紫竹林翠綠,挺拔的綠葉相互遮掩,風吹過,葉片摩挲,發出『沙沙』的聲響,青草也迎風晃動,未語淚先流。
那天,本該是新郎新娘成親的日子,可新郎卻突然決定不取新娘,轉而娶另一個人。
而新郎決定要娶的那個人,卻殺了他。
鏡夜,怎麼會死?
論武功,夢音怎麼肯能殺得了他?論計謀,夢音哪裡能算計得到他?
她一定要知道為什麼,一定要。
還有,夢音,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心,她都不會放過她。
兵器交織的聲音,十分尖銳刺耳。
紅玉抖了抖,一個不小心撲向紫竹。
打鬥聲停了半響,又重新交織,劍鋒相對,電光火石。
打的火熱,心水潛聲靠近,執方天畫戟如執一羽,招招致命,式式狠辣。出劍的躲閃靈活,進退有度,攻的少,退得多。
雖然還未分出勝負,但勝負其實已分,執方天畫戟的一方佔了上風。
執劍的那人,右手縮回袖中,暗中凝聚掌力,巴掌大小的飛鏢露出尖頭。
偷襲?心水下意識的衝出去:「小心!」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炫目的紅影猶如鬼魅般飛來,青光閃過,半空中揚起一陣血霧。
飛鏢正中心水腹部。
沙霸呆愣了片刻,立下手中的方天畫戟,攬過心水,冷了聲:「師兄一直是正人君子的作風,沒想到竟然帶了暗器。」
師兄?剛剛執劍的是他的師兄?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暗器也是兵器,為何不能用?」千算萬算獨獨沒有算到,會有人替他擋下飛鏢,否則,他一定能贏。
「沒想到,師兄有一日,也會不擇手段。」沙霸失望。
「你我勝負未分,休想走。」長劍攔住。
安安靜靜的林子里閃出幾道身影,武夫著裝,精幹有力,沙霸道:「送他出去。」
「沙霸你……」許是始料未及,執劍的公子竟然惱羞成怒。
「師兄以後不必再來了,因為,我對你,已經失望了。」
心水也不知道此舉算不算對,慌張道:「我不知道他是你師兄,我以為他要暗算你。」
「先治傷。」沙霸臉色發白,卻鎮定笑道。
飛鏢並未淬毒,也沒有傷及要害,大夫拔了飛鏢,纏了一道又一道紗布,包裹的十分嚴密,動起來很不方便。
「夫人不僅文才過人,勇氣也可嘉,果真是難得的美人。」
心水沒有留意到人稱變化,揚眉:「只是情急之下,喚作其他美人兒,也定當如此。」
沒有他說的勇氣可嘉,一想到鏡夜被暗算,痛直抵心扉,她只是見不得別人被暗算罷了。
沙霸含笑道:「又是我多心了?」
心水整理衣裳,盯著他:「你師兄為什麼要暗算你?」
「我們師出同門,他是我師兄,」沙霸不以為然,搖頭道:「他想打敗我,可惜再練三十年,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心水默然。
實力懸殊。沙霸在武功上頗有造詣,堪稱天才。不僅聰慧過人,而且從未倦怠,一般人自然是沒辦法比的。
眼波流轉,沙霸嘆氣:「師兄都暗算我,誰又能真心待我。」
身居高位,難逢知己,是自古不便的定律。
陌然是,鏡夜是,沙霸,也是。
心水不禁握住他的手:「你……」
沙霸低頭吻住她的額頭:我一向視勝負如命,如今你助我不敗,我該怎麼報答你?」
心水偏過臉:「換做是別的美人兒,也定會如此。」
沙霸壓低聲音道:「不如以身相許?」說罷迅速在她的眉梢親了一口。
心水還未反應過來,溫熱的氣息吹在臉上,急切的俯身吻住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