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狡辯
春天的風吹的大，好像帶著風沙，容易讓人迷了眼。
心水收起放在桌子上的手，迅速轉了身，站起來往外走：「那就.……算了吧.……」
淑雲一臉笑意的拉住：「妹妹這是哪裡的話，既然來了，多少看看我家夫君。」
我家夫君，明明只有四個字，卻讓心水如遭雷劈。
淑雲一邊笑著，一邊將心水往裡面推，又湊到心水的耳邊說道：「該說的不該說的，你自己心裡清楚。要記住，我淑雲也不是好惹的。「咦？怎麼還要往裡面走，難道陌然換了住處？
直到看到那挺拔的梅花樹和不大不小的院落。
淑雲說道：「陌然說，第一次見我便是在這梅花樹下，所以才特意搬來住在這裡。」
心水想起那日陌然和淑雲坐在梅花樹下的石桌上喝酒的場景，更不願意往裡面去了。
轉身要走。
「心水？」屋內傳來陌然的聲音。
實在是太蒼白了些，心水忍不住蹙了眉頭。
淑雲的聲音好像正夏天裡吹過的涼風，十分的婉轉動人：「妹妹還呆愣著做什麼，趕緊進去看看吧。陌然的葯快要熬好了，姐姐去看看。」
當真如此的知書達理，端莊大氣，又分外的識趣會說話，這樣的人，怎麼能不招人喜歡呢？
那扇門正對著院中的梅花樹，心水走上前去，一把推開那扇門：「怎麼了，陌然，我讓淑雲給如風道歉，你不願意？嵩陽有嵩陽的規矩……」
「陌然，你怎麼了，陌然……」心水著急，三步並作兩步，往陌然的床前去了。
陌然的面色還很蒼白，顯得神情蒼涼，只是冷清冷眼的眉眼，還是依舊冷清，深藍色的稠衫仍有肅殺的味道。
「陌然，你怎麼會這樣？」
一肚子的火氣，在看見陌然的那一刻，轟然都化成了心疼，不解，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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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然艱難的牽了牽唇角：「心水，過來讓我看看。」
心水抹抹眼淚，不容分說的撲了過去。
陌然的眼神染上了不復的煙緋色，冰冷的眸子看向心水，修長好看的手碰到心水的臉頰：「還好，你沒事。」
「我是沒事，可你這是怎麼了？你快告訴我。」心水順勢握住陌然的手。
陌然只是牽了牽唇角：「我讓淑雲給你送去的藥丸，你怎麼又送回來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你送的藥丸……」心水哽咽：「淑雲，並沒有跟我說是你送的……」
陌然笑笑，反手握住了心水的手：「別哭了，我已經醒過來了，再過幾個時辰，就能好全了。」
聽陌然這麼說，心水索性哭了出來，吸吸鼻子，往陌然的衣襟上擦去。
陌然捧過心水的額頭：「我這幾日乏得很，都沒怎麼換衣服。」
「.……」心水攪攪手，坐起來，吸吸鼻子。
手往衣襟里伸去，發現帕子不在，一時又想不起來放哪了。
陌然笑笑，明黃色龍紋的帕子遞給心水：「又不知道帕子放哪裡了？」
「嗯。」心水吸吸鼻子，接了過來。
陌然的臉色好些了：「心水，你怎麼能為難淑雲呢？」
「我哪裡有.……」心水攪攪手，狡辯。
「心水，你不乖。」
好吧，這事是咱做的不對，陌然都已經知道了，咱只好低頭了。
「可是.……可是……」心水撅起嘴：「可是，是淑雲，她罵我在先，我不過是想給她個教訓。」
門口傳來細微的撕裂聲。
陌然覺察，搖搖頭：「淑雲那樣的性格，又怎麼會罵你呢？」
果然啊，陌然，你終究還是不相信我。
「我不過因為氣不過你和淑雲天天黏在一起，才親自接了靈媚庄的任務，歷經一番辛苦之後才回來。你往常都會記得讓暗衛帶上嵩陽的吃食找我，卻一次也沒有去，我回來的時候也沒有去迎我，我就知道事情不同了。只是沒想到你和淑雲成婚了，你可知道我有多傷心？」
「那是因為.……」陌然動了動唇角，終究沒有說出來。
「陌然，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中了昏睡蠱的事情，師尊認定是我做的，要割掉耳朵……」心水哽咽。
陌然也是一愣，割掉耳朵？
「你知不知道，本來是你我一同去銅雀山中執行任務的，可是我卻被迫一個人去了，差點命喪銅雀山莊……」
最近經歷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她都想說給他聽。
「陌然.……」我們要怎麼才能在一起呢？
「陌然，葯熬好了，少喝一點吧。」心水剛想說的話，被淑雲打斷。
粉嫩的衣衫，璀璨的笑容，明艷的好像是上天的恩賜。縱使以為自己的長相已經算是難得，但相比較，心水不知為什麼，只覺得自己差了很多。
陌然驀然笑了，臉色如同三月的春風。
又是這個表情，分明一句話也沒說，卻讓她如遭雷劈。陌然也會有如此溫潤如玉的一面，那他對自己的情誼，究竟是真的嗎？
她是不是傻了，怎麼懷疑起陌然來了。
陌然和自己曾經多麼好，是不會因為淑雲來了，連對她的情誼都變了吧。
心水看著淑雲扶起陌然，一口一口的喂她吃藥，陌然偶爾說笑，神情總是平淡而且溫潤的美好，似乎與鏡夜師兄那溫潤的眉眼相同，卻好像又全然不同。
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兩者的區別。
淑雲扶著陌然吃完葯，轉身看見心水坐著發愣，笑的愈發的眉若新月，目若含光：「心水妹妹喜歡吃的，我這新來的大廚做了些別緻的點心，你拿去吃吧。」
真是會做好人。前面還憤怒的罵自己，不放心的告誡自己，現在卻能笑的一臉春風，大方得體的送她吃食。
「不，不用了。嵩陽的廚樓近日的大廚很是用心，做的糕點也甚和我心。」雖然拒絕了顯得自己小氣又不識大體，但那又如何？她從來就不是一個『端莊大氣』懂分寸的人。即使在別人心裡不落好，也不願違背了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