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咱按你說的辦
我在亭中擺好棋子，看著你策馬而來。
你喜歡下棋，我陪你。
原來，下棋，是一件悲傷的事情。
「好了，你退下吧。」
朦朧的月色里，蕭梧憶挺直的脊樑看著漫天的夜色。呵，他這是怎麼了，只因為一雙相似的眼睛，就動搖了嗎？
他來這裡，可不是為了這些事情。
老鴇一隻留心這屋裡的動靜，見心水啜泣著出來，以為她得罪了金主，不免數落了一陣。
為什麼，會哭呢？他只是讓她陪他下棋而已啊.……燈影重重，看不清容貌的女子，燈下熬夜，看著一本生澀難懂的棋譜。女子嘆氣，愁眉不展。
她想，既然他喜歡棋，她便要學好棋，不多不少，正好和他比肩，不是為了贏他，只是為了不輸他太多。
她並不喜歡下棋，可她願意學，僅此而已。
明明連那個女子的容貌都看不清，卻能聽到女子的想法，心水苦笑，自己，可是著了魔障了？
還記得上一次在皇宮中見到蕭梧憶，清麗嬌媚的佳人與他一夜風流。
心莫名的痛了下。
悲傷來的莫名，卻不好平息，像乾枯的樹林中點了火星，大火勢頭迅猛，撲滅也變得困難。
暗衛已經換了床褥，心水抱著被子滾了滾，又哭了。
因為那句，來陪我下棋，還是因為，見了他，就有一種莫名其妙和不知所措的悲傷……姑娘們的說笑聲漸漸的小了，心水勉強才睡著，又早早的醒了，好像一夜沒睡。簡直不敢對著銅鏡梳妝，眼睛腫的不要不要的。
老鴇派了個姑娘來叫她，大致的意思就是自己是個可塑之才，可以得到青樓頭牌的提點。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心水弔兒郎當的眉眼變得一本正經。
按理謝了老鴇一番，又接受了姑娘們一陣酸溜溜的話語。由老鴇帶著，往頭牌的住處去了。
春風樓有三大頭牌，心水也不知道哪一個是紫若。
進了其中一間頭牌的屋子，老鴇識趣的退出去。
「姑娘，像你這般姿色，頭次出場能有上千兩銀子，已經是很難得的了。縱然是我，到底還是有些嫉妒的。只是你也不搶我的生意，我也犯不著與你為難。妹妹若是有了好去處，只要不忘了姐姐就好。至於提點，不過是待客迎生，避不過的客，接了就是，一味忤逆，只是誤了自己。」
朱釵作響，有小姑娘拿了上好的夜明珠來，女子點點頭，應了。
心水識趣的退了出去。
門口有個姑娘帶話給她，王媽媽忙去了，姑娘自己估摸著問問就好。
有一處的門留了一條縫隙，心水往裡面看去，鐫好的紫衣翩翩，端正的坐著，漫漫的看著窗外。
看那側臉，並不是紫若。
屋內的女子轉過頭來，心水一看那雙眼睛，便推開門走了進去。不是紫若，還能是誰？
紫若不訝異：」沒想到來的是你，進來吧。」
我還不想來呢，若不是看在是自己惹得麻煩的份上。
心水笑笑：「我將整張臉都換了，你還是認得出我，實在是.……」
紫若寂寥的笑笑：「前日，這裡的老鴇只花了十兩銀子就買了個新人，我覺得奇怪。那天掀開帘子看了看，果然是你。」
原來掀帘子的是你啊……你的口碑不怎麼好呢，那天那些個姑娘們怎麼說你來著，性格高傲的很。
咳咳咳.……心水坐到凳子上：「長話短說，我也不能久留。」
紫若點點頭：「我想好了，這封信，我要給七皇子。」
心水馬上點頭：「這事好辦，七皇子近日常來，只要找機會讓他進來就行。」
紫若搖頭：「我的一舉一動早已經被盯上了，誰都見不得。信我藏的密，一時半會也取不出來。明日午時，我會佯裝下樓，你我正點在樓上相見。我會將密信給你，引他們離開。你找機會逃出去，切記，要將這封密信給到七皇子手上。要不，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掩護你，你親自給七皇子不好嗎？」
紫若淚水潸然而下：「我若能親手交給他，還會假借你的手嗎？」
好吧，好吧，你哭了，你贏了.……那咱就按你說的辦吧。
離開，畢恭畢敬的關上門。又去另一個頭牌的房間逛了一圈，聽了些嘰嘰歪歪的酸話，心水也不知道那個頭牌說了個什麼，想著明日午時的事情。
老鴇一臉喜色的來了，說道：「姑娘昨個不同凡響，今日早早有人來點了姑娘聽曲子，姑娘不用路面，只需在幕後彈上一曲就行了。」
不好推脫，心水只能應了。
屏障隔得極好，心水還是能聽到靡靡之聲，嘆口氣，胡亂彈些什麼，反正屋子裡的人也不在意琴聲。
好在事實本就如此，她不過就是來聽戲和打醬油的，屋內的兩人恩愛了許久，她一個人坐著亂彈琴。
屋裡的人沒說什麼，倒是老鴇聽不下去了，叫人將她喚了出來。
這些人，還真是有錢沒處花，花了大價錢請她出來彈曲子，倒也不是真的聽她彈曲子，只是讓她彈曲子雅興罷了。
老鴇的臉色不大好看，口氣不大好，多說了幾句。
大致就是，昨晚得罪了金主，今個有得罪一個，往後，可不能再由著性子胡來了。
心水應和：「王媽媽說的對，小月以後再也不有著性子來了，一切全憑媽媽做主。」
老鴇的臉色果然好了很多。
今日的飯食果然不同昨日，更是精緻了好幾分，送來的點心也是上好的，送來的水果也是多種多樣。
心水剛剛吃了飯，便見有姑娘貼著牆壁偷偷的進來了。
「小月姑娘，你快些去看看，晚了可就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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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水詫異，不解。
「姐姐，你是個有福氣的，我也不瞞你。我剛才過來的時候，聽見有人願意贖了你出去，你去的晚了，那人可能就被王媽媽打發走了。」
原來是有人願意替她贖身啊，心水笑笑，只是，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沒必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