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跳
南宮鏡夜笑了，是好看的弧度，點點頭。
心水樂顛顛的挑了三五個形狀比較好的，捧在手心裡給鏡夜師兄。
南宮鏡夜收了起來。
夜色擦黑，下山有些危險，兩人本沒有打算下去。
無奈南宮鏡夜的暗衛帶著如風找了過來，說是師尊帶了口信回來，明日早晨要開六人集會。
還想賴在有如仙境的去處一晚也不能，只好摸黑下山。
還沒進屋門的，冷冷清清的氣場壓得人喘不過起來。心水一陣煩躁，煩躁的十分的厲害。
一路上積攢下的好心情，在看到陌然的那一刻竟然轟然全無。
陌然冷清冷血冷冷的眉眼，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冷笑著說道：「今天一天，又是吃糖葫蘆，又是放風箏，又是摸魚，又是烤魚，又是放流船，開心的很，是不是？」
陌然竟然派人跟著她，他憑什麼派人跟著她？
「是，又怎麼樣？」心水將不滿的情緒表露出來。
陌然一愣：「心水，你若是介意淑雲的事情……」
淑雲，淑雲，又是淑雲。心水繞開陌然，不理他，徑直將屋門狠狠的關上。
如墨心中大驚大恐，果不其然，被揮飛了三丈遠。
陌然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胡亂說辭。」
如墨心中十分悲苦，這怎麼能怨他？他只是將這其中的道理細細講給了主上。誰知主上不分時機，先一頓酸文，頗有生氣的意願，在接著又說起此事，明明只會讓心水姑娘不快啊.……他怎麼就有這麼一個死腦筋不知變通的主上啊.……吐血啊吐血……心水進了屋中，負氣的坐在床上。本來想好了要和陌然和解的，誰知聽了陌然這一席話，生生的又多生了幾分氣。
如影仔細的將這一日做的事說了說，末了，顫顫巍巍的，不知道在糾結什麼，也不離開。
心水本就困了，催促他趕緊說。
如影先退了幾步，說道：「嵩陽真人中午那陣子過來傳話，淑雲姑娘身體大好，嵩陽弟子人手要準備賀禮前去探望，尤其是點了主上的名字。」
心水再也忍受不了：「淑雲，淑雲！自從她來了嵩陽，我哪一日安生過！陌然還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她怎麼能是無關緊要的人！她是御史大夫的女兒，是師尊極為在意的人，又和陌然有一隻婚約，又等了陌然那麼多年.……」
如影沉默，離開也不是，帶著也不是……「最重要的是，陌然竟然為了她，連我都不信，我.……」心水攪攪手，搓搓鼻子，揉揉眼睛。
指縫中看見了如影，心水勃然大怒：「還不快走！」
如影『嗖』的閃身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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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行了好遠，才停下來喘口氣。發現身後有人，機靈的轉過身去，對著那張臉漠了漠。
「如月？怎麼是你？如墨到哪裡去了？」如影問道。
不提還好，一提如月都變了臉色：「今日被主上揮了兩次，沒有十八九日，怕是連床都下不了，我正愁的要命。」
如影也嘆氣：「我們主上的心情也非常不好，方才還哭了，讓我不知所措。」
如月也嘆氣：「主子的情緒不好，屬下也跟著倒霉。你好好勸勸你們主上，我們主上也是為了保她才那麼說的，也並不是出自真心。讓你們主上不要計較才是。」
如影也跟著嘆氣：「我們主上是個死心眼的，知道陌然公子要娶別的女子，心情也是十分的不好受，一時半會可能是好不了的。」
如月心顫了好幾顫，這麼說，他也淪落成為和如墨一樣的炮灰命運了.……如影想到，他們兩人這樣又是何苦呢.……如月又問道：「聽如墨說如風病了，可好些了？」
如影答道：「病是好多了，只是欠了鏡夜公子不小的人情，這寒冰果也是遲遲的沒有消息。」
如月聽如風已經大好，並無大礙，心中放心了不少，只是憂心自己被炮灰的事情。
如影一邊擔心自己的主上，一邊照顧如風，還要時時關心寒冰過的事情，心中一時也是雜事繁多。
兩人都不作久留，道別，各自散開。
心水難過了許久，竟哭濕了枕頭，又是怪陌然不信她，又是怪陌然要娶淑雲，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想到師尊特意點名她去探望淑雲，可見在師尊心中的地位，自是淑雲在上，她在下的。說是探望，實則暗含了賠罪的意思。
心水這樣想，不免又鬱悶了許久。她明明沒有做那樣的事情……可是淑雲脖子上的毒蠱的咬痕，和淑雲的記憶，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更是睡不著。天色蒙蒙攏攏的亮了，心水才迷糊了一會。
如影就前來催促了。
師尊的吩咐，心水哪裡敢怠慢，昨日爬山的酸脹雖然沒了，腦子卻疼的很厲害，揉了片刻，眩暈的感覺才稍稍舒緩了些。心水換上淺藍色的著裝，喝了口茶，就往外走。
陌然正站在門外，深藍色的稠衫，血色的骨笛，輕柔的微風吹過他鬢角的黑髮。
以前，若是以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衝過去，牽過陌然冰涼的修長好看的手，就著陌然的衣襟，擦擦還站在嘴上的水珠。
只是現在，她看到他，就莫名的煩躁。
「心水，你聽我說……「陌然拉住心水的胳膊。
心水甩開繼續向前走，陌然從後方環住心水：「心水，不要鬧了好不好。」
她不想鬧，只是也不想看到他。
「心水，你說了會信我，聽我解釋一次好不好？」陌然的語氣近乎懇求。
滴滴答答，心水的眼眶中淚珠滾落，她說過，會信他，會信他一個人。只是那個時候，她不知道他會娶別的人，也不知道他會因為別的人，而不會相信她。
陌然冰涼修長好看的手，握住心水的手，將她轉過一圈來，抱在懷中。心水貼在陌然的胸膛，聽著那慷鏘有力的心跳，通通通，通通通。就著陌然的衣襟，擦擦眼淚，揉揉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