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想什麼呢你
銅雀山莊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敢向師尊發戰書,難不成日日擔驚受怕,腦子瘋掉了?處於極盡的人容易走極端,這話說的還真是不假。這銅雀山莊的老頭失了女兒,得了失心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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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有些呼吸聲的大殿,出奇的安靜,只有師尊轉玉扳指的摩擦聲。
寂靜的大殿中傳出人聲,心水汗毛豎了豎。
「師尊,依弟子來看,此事頗為蹊蹺。」南宮鏡夜蹙眉說道。
「嗯?」嵩陽真人的鼻息是不滿的疑問。
「銅雀山莊出於什麼目的,給無名銅雀台,我們尚未可知,是其一。前幾日嵩陽一處的水源被污,可那些動物的屍首都已腐化,尚未查出緣由,是第二。此時,銅雀山莊又提出相戰,實在是蹊蹺得很。」南宮鏡夜分析道。
心水本以為只是滅銅雀山莊,一件小事而已,經過鏡夜師兄這一通分析,又覺得凌亂了起來,看樣子,似乎不簡單呢。若只是尋常的復仇,師尊只要單單派他們其中幾個去辦就好了,完全不需要將他們聚齊了。由此看來,師尊怕是同鏡夜師兄一樣的看法,此事有蹊蹺。
嵩陽畢竟存在的時間久了,做的又是人頭的買賣。生存的久了,免不了一些人將帳算到他們頭上。若說沒有一個人將嵩陽當做窮凶極惡的敵人,她是斷斷不會信的。
這個世界上,有人就會有矛盾,有矛盾就會有衝突,有衝突就會有仇恨,有仇恨就會有生殺,有生殺便會有更多的仇恨,誰也不能例外。
前面的矛盾、衝突、仇恨都跟嵩陽無關,但嵩陽接管生殺,由生殺帶來的仇恨,自然會有人算到嵩陽頭上的。
難道是,心水忍不住猜測,有痛恨嵩陽的能人,暗中編排好了陷阱,等待他們進入?
按照師尊的脾氣秉性,心中自是容不得別人在他面前放肆。
「管他是陰謀陷阱,深淵泥潭,銅雀山莊必滅。讓他滿門屍骨,方才解暗中加害我嵩陽的仇,出了我心中這口恨。」
師尊冷冷的聲音中帶著蕭索的肅殺,心水也為之一怔。師尊果然是師尊,給師尊好看的人,師尊不一定放過,不給師尊好看的人,師尊一個也不會放過。
這便是師尊。
「帖子,我自然是接下了。御皓,你給靈媚庄去信一封,讓她仔細調查銅雀山莊的莊主這幾年的蹤跡。」嵩陽真人板著玉扳指,取下來,套上,取下來,套上。
南宮鏡夜答道:「是,師尊。」
縹緲的大殿上,師尊平靜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笑意:「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先等靈媚庄傳過來的消息。你們這幾日都警惕些,莫叫別人鑽了空子。「五個人齊齊的跪在地上,磕了頭,才離開。
嵩陽真人的大殿又回歸冷冷清清。
出了那死寂幽冷肅殺的大殿,心水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忙大口喘著粗氣。
陌然自然的牽過心水的手,拍拍心水的額頭:「來了都這麼久了,還是這般膽小,叫我不放心。」
心水撇撇嘴:「這有什麼,我才不怕呢。」
「嗯?」
心水攪攪手:「我方才……方才只是覺得外面空氣好,才做深呼吸的。」腳下生風,往旁邊站站,離陌然遠些。
她說謊總覺的沒有十足的底氣,哪像陌然那廝那麼厚臉皮,說假話還一本正經。
南宮鏡夜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說道:「師妹最近萬事多留意些,可不能出了岔子。再不能貪玩貪杯,無端惹上些是非。」
心水嗖的臉紅,鏡夜師兄什麼時候知道的?她明明是偷偷的去御皓師兄處看雪幕,自以為做的挺謹慎的,師兄是怎麼知道的?
心水尷尬的點頭。
南宮鏡夜朝陌然點點頭,先行一步。
南宮鏡夜還沒走遠,陌然黑漆漆的臉色撲面而來:「貪玩,嗯?」頓了頓:「貪杯,嗯?」
「.……」心水訕訕。
「我一不盯著你,你就胡鬧生事。得了空不好好練蠱術,到學會和別人亂混喝酒了。」
她什麼時候和別人亂混,喝酒了?不過是看了一場雪幕,興緻大好,順便多飲了些果酒罷了。鏡夜師兄說的勉強還能聽的過去,到了陌然這廝的嘴裡,自己怎麼就變成了痞子混混一般不著調的人了?
心中委實不滿:「那幾日,你日日陪著淑雲,說好的同我解釋,也隻字未提。我同你呆的慣了,沒你好生不習慣。御皓師兄那裡難得做個雪幕場景,請我去看,我又哪有拒絕的道理呢?況且我又並未和什麼不得了的酒,不過是葡萄釀的,酸酸甜甜,好喝的很,味道跟果汁差不多。」
「葡萄釀的酒,」陌然嘆氣:「我有許多年沒有喝過了。」
語句里有酸酸的味道,心水察覺到陌然聲音中暗暗帶著的憂傷,刻意握住陌然的手:「不過是個葡萄釀的酒,有什麼稀奇的。」頓了頓:「我那還有好幾罈子,拿過來與你喝,好不好?」
陌然笑了,是清風的顏色:「貪杯誤了事,還預備著犯錯,還拉著我一起犯錯,我的小嬌娥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心水攪攪手,心痛了一下,這.……她還不是因為某男情緒不好,想要撫慰一下,沒想到竟變成了燈,還不省油,嗚呼哀哉.……以後陌然要是傷心了,她才不管呢,就讓他一個人自生自滅好了,哼,哼哼哼……「這幾日不大太平,你過來同我住一處,白日里有什麼麻煩的,同我先商量商量,我若是覺得沒有問題了,再安排屬下去辦。」陌然一邊走,一邊看著心水。
「.……」心水訕訕,這是得有多不放心啊.……見心水不說話,陌然以為她又在害羞:「可別在害羞了,我們一起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嗯?這廝在想什麼,心水踹了陌然一腳:「陌然,你想什麼呢你.……」
害羞你妹啊害羞,她不過是發個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