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軟肋
南宮鏡夜嘆氣，想說什麼，終究是沒說出口。
素白的衣衫寂寥，迎風亂晃的，塗有襲擊凌亂的心事。
「哥哥，哥哥，我找了你一天，你跑到哪去了，紫陌好想你。」蹬蹬蹬蹬跑過來一抹身影，將將到陌然的大腿，神采奕奕，墨綠色的衣衫配著雲紋的小鞋子，跑的很急。
離的進了，才發現旁邊站的人，右腳踩住了左腳，撲通一聲，跌了個大跤。
忍住沒哭，眼淚卻在眼眶中打轉轉，鼻青臉腫的眸子對上南宮鏡夜：「哥哥.……」
南宮鏡夜看了一眼，不理會，只說道：「走個路都走不好，哪有一點皇子的樣子？」
如此可愛還正傷心的小正太，心水心裡一軟：「他年紀那樣小，如今摔倒了，你不去扶他，反倒責怪他，也忒嚴厲了些。」
小正太一聽有人幫他說話，眼中的淚水瞬間泛濫在眼眶裡，青中泛紅的顏色也更加楚楚可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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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鏡夜冷哼一聲，不欲理會。
小正太躺在地上滾來滾去：「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這句話委實熟悉的很，心水嘆口氣，與她曾經說過的一般無二，鏡夜師兄，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也正是因為當時不懂控制自己的情緒，恣意的大哭，她的鏡夜師兄的關係，才飛速發展了。
心水有些期待的看向鏡夜師兄，他會向曾經那般，向著自己的弟弟，伸出溫潤如玉的手。
事實卻大大的出乎預料，南宮鏡夜理也不理，只自己一個人往旁邊繞了過去。
小正太見自己的哥哥走遠了，站起來擦掉包在眼眶中的眼淚，勉強笑著說道：「看來這樣是沒有用的。」
心水離的有點遠，沒聽見，本想過去將小正太扶起來，卻不想他自己起來了，作勢準備幫小正太拍拍身上的土。
小正太一臉嫌棄：「走開，你渾身髒兮兮的，別碰我。」
心水只當是南宮紫陌受了南宮鏡夜的冷淡，積了些小脾氣，安慰道：「沒摔壞吧？」
小正太一臉不屑：「你該不會以為我是真的摔倒了吧。」
嗯？心水縮縮手，此話怎講？
小正太笑了笑，眼中流過一絲落寂：「我不過是想要哥哥抱抱我，你以為我會傻到自己摔倒啊。嘖嘖嘖，你還真是笨呢，要是真的摔得那麼重，怎麼能這麼快就站起來。」
被一個小屁孩說笨，心水表示心情著實不怎麼好，又看見小正太臉上腫了好大一塊，可勁的拍了拍小正太的頭：「這麼小的孩子，說起謊來，裝的可勁的一本正經。我那裡有專門給小孩子用的消腫的葯，你跟我一塊去拿。」
小正太嫌棄的往後退了好幾步：「你好噁心啊，走開走開。」蹬蹬蹬蹬的跑出好遠，回頭做了個嫌棄的鬼臉。
心水意外卻十分歡喜，這小正太除了腹黑之外，還是有幾分可愛的嘛……下次逮到了，可要好好的疼愛一番的……只是不知道鏡夜師兄去了何處？不到別一聲就走，鏡夜師兄竟然也開始沒有禮貌起來了。
心水嘆口氣，身子乏得很，不想繞路了，鏡夜師兄走了倒好，自己剛好挑一條近路回去。
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如影提了個食盒進來，裡面都是些容易消化不油膩的事物。
心水剛吃了兩口，想起來什麼：「如影，如風可好些了？」
如影答道：「好像受了點傷，身上不大舒服。大夫已經看過了，說吃服藥，休息幾天就好了。」
心水點點頭：「你和如風原來都是陌然身邊的人，關係也好，可仔細的照看著，換成別人我也不大放心。如果如風有什麼需要，不管是看大夫，或是想要吃些什麼，不用問我，直接辦就好。」
這才安心吃了個飯。
打發去問陌然的人回來，說陌然還在嵩陽真人那裡。心水想，怕是師尊這陣子，正問陌然當時的情況呢，想來也不是一時片刻能說的玩的，抱著被子去睡了。
昏睡的醒了，日頭才亮些，心水以為自己沒睡多久，打了個哈欠，準備再睡一會。
如影正進來，看心水睜開眼，翻了個身，舒口氣：「主上終於醒來了，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再不起來吃些飯，可就要請大夫過來看看了。」
納尼？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竟然沒做夢的睡了這麼久？往常一個人的時候，哪裡會誰這麼久？早不知道被夢裡哪個恐怖的場景嚇醒來多少次了。
如影也是盡心儘力，一邊照顧如風，一邊還要按時過來送吃食，有些緊急的文書也要他看，倒是辛苦他了。
心水打了個哈欠，懶了懶身子坐起來，往自己的肩膀上瞧上一瞧，被刺穿的窟窿眼子，果然痊癒了，連一星半點的疤痕也沒有留下，心中自是十分的歡喜。
一邊派人去問問陌然的情況，一邊著手處理這兩天落下的事宜。有即將要出去做任務的，也有完成任務回來的，還有正在做任務的，要保命的，要殺人的，文書上寫的清清楚楚。何時何處發出的消息，是否需要再調撥人手，等等.……文書的最後一頁，寫的是兩位死去暗衛的名字，心水忍不住又感傷了一番。
批閱好了之後交給如影，又吩咐他好生安排兩位暗衛的後事。一想起暗衛無人所知的身世，死了也沒人好記掛，忍不住又悲傷了好幾分。
不免要親自去看一看，只是上柱香也好，自己的暗衛，也怪自己沒有保護好，丟了性命。
如影聽后，不免的頓了頓，以前是他錯怪主上了。主上確確實實是個心腸好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原本已經看淡生死。卻沒想到自己的主上似乎還是有情有義。
如影嘆氣，心中還有這些東西，不免成了軟肋，成了軟肋，又能走多遠呢？
心水沒注意到這些，只隨著如影去了。人早已經埋好了，如影這才放上去個香爐，心水點上香，看這氤氳的熏香繚繞了，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