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陌然和穆忘塵的過去
陌然艱難的忍下來自身體各處的不適，好不容易吞了下去。
「陌然，以後，你可以陪我吃飯嗎？」心水兩眼亮亮的，認真的看著陌然。
陌然沉思良久，眉頭緊鎖。心水撒嬌的湊過去：「好不好？」
「好。」
心水歡呼雀躍。
「陌然.……你怎麼有那麼多暗衛的？」氣氛出奇的好，心水緊跟著，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你若是想要，可以挑些中意的。」陌然聽的懂心水的意思，只當她缺乏安全感，需要護衛的想法。雖然他覺得大可不必，因為他會一直陪著她。但若是她想要，他給她便是。
「好。」心水也不推辭，她想要自己的暗衛，這是她的第一步。她不想什麼都沒有，凡事都依靠陌然。
「陌然，你今日可有事？」
「師尊金口，這幾日，我斷然是閑著的。」陌然自然的牽了牽唇角，靜靜的聽著心水的下文。
「那你叫我琴聲操控之術，可好？」
「以前教你，你總是懶懶散散，如今怎麼想起來學了？」
心水靠到陌然的懷裡：「就是.……想學了嘛……」
陌然自然的牽了牽唇角：「好，我教你。」
嵩陽的西邊是極其僻靜的，尋常除了陌然召喚的暗衛，其他人根本不見蹤影。
心水笑笑，誰會段段跑來找死呢？
這麼一個嗜血狂暴的羅剎在，嵩陽的西邊可真是應了清涼二字。這也好，安安靜靜無人打擾。
心水跟著陌然的琴聲一起，從晨起練到太陽落山。
心水用心的感受心中的毒蠱，手中的古琴，和被古琴操控著的萬千毒蠱。
「陌然，我聽說，絕殺製成的樂器，還可以操控人？」
「嗯。」
「我想學。」心水手撥弄琴弦，她想學。
「你先練好控制蠱蟲，在學著如何操控人。除非必要，最好也不要試圖操控人。」陌然的聲音冷冰冰的，十二月的北風呼嘯而過，心水感受不到陌然的喜怒哀樂。
「為何？」
陌然沉靜了良久，還是開了口：「控制毒蟲與控制人不同。控制毒蟲，只需將心中所想同胸中蠱蟲相連，彈奏相應的調子，就可以控制毒蟲。若是控制人，那就大不相同，毒蠱會將蠱師同操控的人的精神連起來，若是發生什麼蠱師的精神來不及抽離，輕則有傷大腦，重則性命不保。你可懂？」他們作為蠱師的絕殺，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大腦了。若是大腦有所差池，他們就一無所有了。
「那我也要學。」心水執拗的看著陌然。
陌然嘆口氣：「你先練習如何操縱毒蟲吧。練得熟練了，我再教你。」
「好。」
「今日就練到這，練得多了，有害無益。」
「我再小練一會。」
陌然在一旁看著，堅韌倔強的模樣，分外聰慧，同他初初見到的女子，似乎一般無二。
這才是她應該有的樣子不是嗎？不是整日坐在輪椅上悲悲戚戚，也不是只想要嫁給蕭梧憶，忘記自己的女子。而是一個有自己的想法，願意做自己的事情的女子，即便是還沒有愛上他，他也是滿意的。
最初知道她竟然為了蕭梧憶差點沒了命，他分外生氣，似乎對她是有些太狠了.……
她不會因此記恨他吧.……
陌然越想越心煩，起身去廚房挑一些菜品給心水。待會心水怕是又餓了。
「陌然.……」玄青色的衣衫，一柄十二骨的摺扇，皎好的玉質，分外精緻。
「穆忘塵？」陌然還沒走進，卻一眼認出了對面的男子。
「她……還好嗎.……」穆忘塵的聲音，有些喑啞，說不出的悲涼。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都與你無關了。」陌然的聲音冷冰冰的，不露情緒。
「你可不可以……再讓我一次.……」穆忘塵說的凄涼。
穆忘塵和陌然，原來是嵩陽最好的兄弟。陌然原來不受人待見，年紀又小，不會武功，又搶不上飯，餓的又小又瘦。
穆忘塵年長陌然六歲，初見陌然的時候，陌然才六歲。穆忘塵看著陌然又瘦又小的身子骨，但眼睛卻亮亮的。
陌然總是讓他想起蘇沁月，那個可愛的小姑娘，也是他想要一隻保護的對象。自然而然，穆忘塵對陌然照顧有加，總是做好吃的給他吃，陌然很依賴他。
經過層層篩選，師尊選出兩個適合修習蠱術的人，兩人不是別人，真是穆忘塵和陌然。
兩個人渾然不知所謂蠱術的修習，以為只是尋常的武功練習。直到進了陰風陣之中，才知道嵩陽原來有如此恐怖的地方。成片成片的毒蟲呼嘯蜂擁，累累白骨堆得比山還高。黑漆漆的洞里沒有一絲光亮，他們都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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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開口：「你們，我只留下一個。今夜，誰能活下來，我便留下誰。」
那一夜，陌然根本不敢回憶。
只是僥倖的是，他和穆忘塵都活了下來。師尊冰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坦言他們都可以修習蠱術，只是，他只要一個人就夠了，誰留下，誰離開，讓他們自己選擇。選擇好了，留下願意修習蠱術的，另一個人自己走出去就可以了。
陰森恐怖比地域還可怕的地方，兩個年紀都算不得太大的年輕男孩，誰會願意留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呢？穆忘塵說起，他有一個必須保護的姑娘，同他差不多大，也很可愛，亮晶晶的眸子，非常聰慧漂亮。
陌然想到穆忘塵一直對自己的照顧，把頭埋進腿里，眼淚都流幹了，啜啜泣泣的聲音，是傷痛了絕望，麻木和舉足無措，他才七歲啊.……
穆忘塵和陌然背靠著坐了很久，久到師尊都失去了耐心。師尊說，若不是看他們都是難得的奇才，早就殺掉了，哪來那麼多猶豫的。
陌然的頭埋得更低了，他不想留下，可他卻欠穆忘塵那麼多。
穆忘塵，他叫他忘塵哥哥，一直幫著他的忘塵哥哥.……
他默默的把頭埋在腿間，忘塵哥哥，你走吧.……
穆忘塵長長的舒了口氣：「陌然，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