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已經...算不得人了
心水捂著臉，一口氣跑出老遠。
「今個執勤，也真是晦氣。別人都去看新帝登基，我們兩個卻還得在這看著。」
「你可別這麼說，新帝登基禮數繁多，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哪像我們這般清閑自在。」
「你倒是清閑，宮中的士兵向你我這般身份低賤的，怕是一輩子都無緣的得見天顏了.……」
「這倒不是什麼大事，玉清殿.……以前鬧過鬼.……」
「你莫要胡說，大白天的哪來的鬼！」
玉清殿荒無人煙了許久，門匾上還落著許多蜘蛛網，大白天看上去也是有些陰森的模樣。
兩個士兵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說著，眼神中都閃過恐慌的神色。
「你你你……宮中哪來的樣貌如此醜陋的女子!」領頭的士兵抬眼，看到了迎面跑過來的心水。
兩個士兵看見女子臉上兩道猙獰的疤痕，嚇的畏畏縮縮，不住的抖著腿向後退著。
心水大驚，猛的捂住了臉。
小孩子的啼哭傳了出來。
「鬼啊.……」兩個士兵掉頭鼠竄。
兩把匕首閃現出來，正中兩個士兵的心臟，分毫不差。
心水顧不得自己的臉，追上前方紅的發黑的身影。
紅的發黑的身影，在宮外的不遠處的密林里消失了。心水選出一隻毒鼠，把那抹身影殘存的氣息餵給那隻毒鼠。毒鼠兩眼發紅，狂躁起來，在原地打了好幾個滾之後，咬舌自盡了。
「姑娘~我好歹也是救了你的，你怎麼恩將仇報啊~」傳來的聲音分不出男女，詭異至極。心水只覺得自己皮膚下，有許許多多的蟲子不斷燥熱的亂跑，她的額頭滲出絲絲血跡。
「將……那個孩子放下.……」心水咬咬牙，七個字咬牙切齒的從齒縫裡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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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死？讓我有些心動了呢~」密林中閃現出紅的發黑的身影，臉蒼白的嚇人，明明是妖嬈的臉，卻給人一種令人窒息的死亡之感。
「你是誰……」心水感到了令人窒息的感覺，是一種陰森邪魅蝕骨的蕭瑟之感。
「我是誰……憑你也想知道我是誰，你也！」紅的發黑的身影嗖的一下不見了，心水只覺得有什麼東西穿過了她的身子。
「你……」心水覺得似乎有一種來自林魂深處的凄寒之感，將她貫穿。
「我說呢，原來是個絕殺。已經算不得人了。」紅的發黑的身影蹙了蹙眉，眼前的這個女子，已經算不得人了。可若是不是人了，怎麼還能有自己的意識呢？
「已經.……算不得人了？」
已經……算不得人了.……
「啊——」心水只覺得自己的頭疼的異常的厲害。
「原來如此。」紅的發黑的身影恍然大悟。他剛剛只是穿過的對面女子的身體，身體的血肉已經是毒蠱再造的，不是人的血肉了。但是頭，還是人的。沒想到三十多年過去了，蠱術不在是以前的樣子了。
心水的眸子變得通紅，紅的開始發黑，嗜血的狂暴。紅得發黑的身影閃的很快，反手便給了她重重的一擊。心水吃痛，痛不欲生。
雖然很痛，長長的骨鞭，凌厲的揮舞，重重的打向紅的發黑的身影。
身影躲也不躲，徒手接住了骨鞭，沿著骨鞭一路向上，接近透明的身影穿過心水的頭顱。
「果然如此！」女子的頭顱中的血，還是人血。他猜的沒錯，雖然身體是毒蠱再造的，頭顱卻還是原本的。
只是……這臉為何如此的猙獰？難道是實在控制不了的時候，選擇了傷臉，來控制不完全被毒蠱所吞噬……
「啊——」心水狂吼一聲，頭疼的快要炸裂了，不住的在地上打滾。紅的發黑的透明身影，穿過她的頭顱的時候，頭顱中的血液噴張，她止不住抽的疼，痛不欲生。
「心水！心水！」感覺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鑽心的疼痛很快就又吞噬了她。
「哼，我勸你還是不要抱什麼希望了，沒人能看見我的無影陣，也沒人破得了我的無影陣。」紅得發黑的身影也不動手，只是繼續觀察著心水的反應。
陌然感應到心水劇烈的心跳和疼痛，可是他看不到她。那種感受明明那麼強烈，明明就在身邊，可是他就是看不到，就是找不見。
「心水！心水！」陌然焦急的大聲呼喚，他能感應到心水體內的毒蠱不尋常的跳動，似乎就要控制不住了.……
聽到不住的呼喚聲，心水覺得似乎記起了那個人的名字，陌然，陌然.……
那個她殺不死，也離不開的人。
似乎正在呼喚她。
胸腔中的毒蠱感受到心水殘存的意識，似乎也變得清明了許多，躁動不安慢慢的平息下來。
「哈哈哈……倒也真是有趣。」明明體內的毒蠱已經近乎不能控制，就要吞噬掉她自己的意識，進而徹徹底底的變成一隻絕殺。
絕殺沒有蠱師的契約控制，體內的毒蠱會被毒蠱自己造出的其他毒蠱吞噬。毒蠱在絕殺的體內相互競爭，相互吞併，最後的結果，就會剩下一隻蠱蟲。
之所以說她有趣，只是因為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得到一隻蠱蟲，卻沒想到對面的女子竟然挺過來了。
「罷了罷了，此番就先放過你吧。」紅的發黑的身影提了提唇角，無影陣的光輝變淡了許多。
心水覺得身上的壓迫感少了很多。
「姑娘~你回去好好養傷吧。再莫要管別人的閑事了。你剛剛聽見的那個聲音，是我的徒兒。」
「師傅。」無影陣中由淡到深，出現了一抹硃紅色的身影，七八歲的模樣，翠綠色的眼眸，尤為的亮眼。
「姑娘，是你動手在先。我本救你，你卻恩將仇報，放暗器傷我。如今，你也吃了不少苦頭，回去安心的養傷吧。」紅的發黑的身影消失不見，刺骨的凄涼簌簌的穿過心水的全身，心水只覺得經過了千年寒冰的人骨堆。
「心水-——」陌然焦急的接住憑空掉落的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