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文試（4）
「蘇妹妹莫要騙人！」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的美女的撒嬌，讓她有些敵不過。
「卻不是三兩句話能解釋的清楚的，暖姑娘乖，改日到蘇府，沁月詳細說與你聽。」
明明是個年齡大的，到還要她安慰，蘇沁月扶額。她肯定是被慣大的吧？撒嬌的樣子很自然，像是經常做的。
大家嘰嘰喳喳的聊著些什麼，雖然各自都有各自的打算，但也不妨礙三三兩兩的芳齡姑娘們聚在一起，討論些什麼。
到底是有那麼幾個不合群的，冷著臉，不與任何人為伍。
不知道紫陽殿的情況究竟如何，讓在聖禮殿等著的眾位姑娘時不時的憂心著。
到了巳時中后的樣子，從紫陽殿不急不慢的走來一位五十有餘的先生，搖晃著腦袋對白公子說道：「白若，安排五十一號到一百號排隊隨我去紫陽殿。」
蘇沁月回頭望了望青鳶。
到底都是些京城內外極有才貌的女子，大家雖然動作慢了些，到很是井然有序，青鳶推著她，緩緩的走在隊伍的末尾。
餘下的人，有的嘆息，有的不屑，有的懊惱，有的慶幸。
去紫陽殿的一路景緻更是別緻，錯落的亭台樓閣，潺潺流動的泉水，有些肥胖的鳥悠然自得的唱著動聽的樂曲，好不動人。
原本緊張起來的心情，得到了一絲絲的放鬆。哎，到底是出了許多高勝子第的地方，卻是是不同凡響。
鎏金的白玉板上龍鳳鳳舞的題著三個大字，紫陽殿。白玉柱雕刻許多騰雲吐霧的飛龍，殿內熏著似有若無的香，待試的女子安安靜靜的坐在歸定的座位上。
哎，這些個考官怕是為文試也下了許多功夫，包括如何排座，如何進入，如何離場，都有人有條不紊的操辦著。她們昨個將自己的樂器交給指定的先生，先生按照次序將樂器安放好，試者只需根據抽籤進入即可。
還有五十人左右，蘇沁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要排到什麼時候，大廳寂靜的來個掉在地上的針聲都能聽見，一個個莫不是屏氣凝視，焦灼著。
她的心倒是放得很寬，若都是抽籤，抽到什麼都是未知數，著急有什麼用，有個什麼勁！扭頭看看後面的青鳶，一臉的不耐煩。
「換做是平時，我早教這些人都不見了。」青鳶對著蘇沁月耳語，她等的實在是不耐煩了，但確毫無辦法，還是得耐心的等著。
「蘇妹妹~你離場了可要等上我~」
酥麻的聲音想起，蘇沁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是自然。」她趕忙回應道。
「蘇沁月待試！」終於輪到她了！她拍拍臉，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居中的日頭，已經是午時中后了，足足等了一個時辰。
「蘇妹妹~」青鳶點了她的風池穴，她吃痛，愈發的精神了。
前面的先生安靜的過來，穩當的推著她，去往傳說中有五十多京城內外樂器高人和嵩陽四大才子的文試場。
她的心通通，通通的跳個不停，收也微微的顫動著。
「今日可是大飽眼福了，天下七大絕世古琴，今早就見了三個，現下，連許些年聞也未聞的獨幽琴也露了面。」
剛到門口，便聽見瀲灧酥骨的聲音從裡面幽幽的傳了出來。
「蘇姑娘，抽曲子罷。」
「梅花三弄。」
安排她抽曲子的那位先生，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她，想也不想就將她推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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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沁月心底還是有幾分感激的，畢竟，大賽前，保持手感還是很重要的。
她定定神，看見三個遮面的年輕公子坐在前排，風格迥異，坐姿各不相同。還有一個雖然沒有遮面，但確半卧著坐在凳子上，兩條腿交叉著搭在凳子的扶手上，側著臉，也看不清容顏，一身緊俏的黑色短裝，在青色、大紅和白色中很是獨特。
蘇沁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蘇姑娘~，這獨幽琴可有來歷？」中間穿著大紅色煙雨金鑼的長衫的男子，再一次發出了瀲灧媚骨的聲音。
「是我娘留下來的。」
「獨幽所奏的梅花三弄，著實讓人期待呢！」青色衣襟的男子開口道。
梅花三弄？
平湖師傅說：梅花一弄，弄清風。梅花二弄，弄飛雪。梅花三弄，弄光影。暗香浮動，水清清。
那時候她才五歲的年紀，涉世未深，彈奏的技巧雖然已經練就的出神入化，但是情感上總是欠缺了許多。
如今在彈奏梅花三弄，她倒是有了不一樣的情感。
她很快便進入了一段段的感情里，手起，聲出。
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梅花三弄風波起，雲煙深處水茫茫。
斷人腸，費思量，風波起，水茫茫。
最疼她的娘親離她去了，說好會娶她的人，卻娶了別人，究竟是為何？難道她配不上這世上的好？她不要，她不願，她要掙扎，她要抗爭。
一曲末了，她想，若是今生能夠遇見一個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便足矣。
她雖然迷茫，但仍抱有希望。
餘音輕顫，繞樑不覺。
紫陽殿一陣沉靜。
末了，傳來一片掌聲和讚歎聲。帷幕後的人聲清晰的傳了出來，有些驚到了她。她差點以為，此次樂試的考官就只有面前坐著的四位。
「天籟之音。」
「老朽妄活了這麼多年，慚愧慚愧。」
「妙絕妙絕！」
……
「蘇姑娘……可是師出平湖夫人？「翹著二郎腿的黑衣勁裝男子，放下了腿，整理了髮髻，轉了半張臉過來。
她獃獃的愣住了。
以前，她總認為，容貌若是如同蕭梧憶那般，便已經是鬼斧神工的天人之姿，沒想到.……「平湖夫人，是蘇沁月的恩師。」
「手起手落，連綿顫音，也就只有平湖夫人的弟子了。獨幽跟了姑娘，倒也是善得其所了。」
他握筆的手有些顫抖，心中有著千百種滋味，一言難盡。
「也不見你給別人出分，如今激動個什麼？」白衣公子調侃道。
「旁人不值當我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