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保證
「喜兒.……」蘇沁月隱忍淚水。
「誰讓小姐這支也不滿意,那支也不滿意的……」厚喜撇撇嘴。
「喜兒你說,這賜婚是梧憶的心愿,還是單單是皇上的授意?」蘇沁月咬咬牙,還是問了出來。
「小姐莫要想那些有的沒的,再過四日,便是文試了。皇家的賜婚即已經下了,縱使小姐有千般萬般的不甘願,也得認了。難不成小姐要做那七皇子的側妃或是求著七皇子悔婚?」饒是總是糊塗的厚喜,也將這事兒看的明明白白的。
「小姐既然決心做這嵩陽高人的徒弟,就要與這蘇府斷的乾乾淨淨的。這七皇子是要娶蘇蓓翠的,便和蘇家扯上了千絲萬縷的聯繫,小姐還是離得遠遠的,比較好。」
「喜兒,是我糊塗了。」
她是糊塗,她怎能不糊塗?情這一個字,硬生生的橫在眉間心上,蹉跎了多少人的青春年華。
她不是個糊塗的人,怎麼偏偏在他身上屢屢糊塗。她總是抱著一絲僥倖,錯過了最應該改變的時機。
以前,她早該料到,七皇子是極不可能娶她的,但是,她總是想著,他會顧念他們的情意,娶了她,從此,眉間相對,共度餘生。
現在,連賜婚的聖旨都下來了,她還是不死心。難道真的向厚喜說的那般,求著他悔婚?還是甘願做他府上的一個側妃?
悔婚?那是皇婚,已經昭告天下了,自然是悔不得的。
側妃?若是側妃,她是不是可以接受呢?她也不知道。
「小姐,你莫要發愣了。忘塵哥哥讓厚喜囑咐你,這幾日,別想些有的沒的,趕緊準備文試才是正經。」
「額……」蘇沁月滿臉黑線。
厚喜這丫頭,身上的肉,統共加起來也沒幾兩,口氣可是越來越大了。
「喜兒,我記得,你並不曾有喚別人哥哥的習慣,今日倒好,不僅一口一個忘塵哥哥,還替那穆忘塵教訓起我來了?」
「小姐莫要取笑我,厚喜只是覺得忘塵哥哥說的在理,小姐這幾日,還是不要分心的比較好。」
蘇沁月滿臉黑線。
「喜兒,你.……」她看著連說話都幫著穆忘塵的厚喜,心下不僅吃起酸醋來。
「喜兒,你到底是同誰一起長大的?」蘇沁月怎麼也忍不住,憋笑發問道。
「自然是同小姐。」厚喜答得一本正經。
「今個這琴,既然已經娶了出來。小姐要不先練琴。忘塵哥哥說……」
「停……喜兒,你不要在說忘塵哥哥了.……忘塵……忘塵忘塵的,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小姐!」
「小姐,你先練著琴,厚喜這會子去把其他的給小姐備好。」厚喜說完,正兒八經的鞠了個躬,退了下去。
「喜兒.……莫不是吃錯藥了?」蘇沁月搖搖頭,喃喃道。
彈什麼曲子最適宜呢?
廣陵散,約摸有些悲傷的緊。
破陣子,倒很是豪邁。
漁樵對答,似乎有些不應景。
……
梅花三弄?倒是符合她現下的心境。
想的緊了,沒發現厚喜又將一堆堆筆墨紙硯拿了進來。
「喜兒.……你可是要煩死我了。」
「忘塵哥哥吩咐,小姐雖然天資聰穎,但還是稍稍熟悉下最好。」
蘇沁月感覺頭上罩了一朵烏雲,一朵叫做穆忘塵的烏雲。
這喜兒又是雷公又是電母,本來就有落雨勢頭的烏雲,更是濕潤的緊了。
她若是稍不小心,這雨恐怕就要漫了下來。
「喜兒說的對,還是緊著熟悉些,比較好。」蘇沁月趕忙迎合道。
……
「蘇小姐,大夫人來了。」門外傳來了浸人的女兒聲,聲音動聽極了。
「小姐,大夫人帶著丫鬟珠兒,就在門口候著。」厚喜走到窗前,看了一眼窗外。
「開門吧。」蘇沁月雖有些不想理,但確知避不過。
「厚喜以為,還是不見的好。」
「不見倒是好,但總歸是避不開的。」蘇沁月垂下了眸子。
厚喜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退了出去,將劉夫人引了進來。
「蘇沁月,你身子不好,今日就搬出蕪院吧。后宅為你收拾了間上好的屋子,你搬過去吧。」劉夫人鐵青著臉,開了口。
那日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就再也沒有偽裝的必要了。況且,這蘇沁月機靈的很,她用心的演了,反而只是被看做是笑話一般吧。
「劉夫人是最聰慧的,果然不同凡響。我蘇沁月要的東西,一張都不能少,否則,我可保不準會不會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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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名榜榜首,被冷落在了蕪院六年的光景,期間從未見過肉食。一天三頓清湯,清的可以數的清有幾粒米和幾片菜葉。六年了,從未添置過一件衣裳,這些事情,都將同那名榜榜首一般讓人議論紛紛,你說可怎麼辦才好?「她看也不看劉夫人,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琴弦。
「我大可以說,是手下的人苛刻的,同我沒有半分關係。」劉夫人立即開口反駁。
「大夫人—六年的光景,可不是一天兩天.……」蘇沁月沒有明說,若是六年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女兒受人虐待,叫人如何信服?
「你……」劉夫人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可不巧的是,凳子年久失修,生生的戳傷了她。
「大夫人—容我再提點你一句,你不如想想,為何這名榜的榜首,是我?」
「難道,這次的事情果真是你做的?」
「是不是我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根本沒有同我討價還價的餘地。」
「大夫人—不如我在提點你一下,你在京城內外擁有的房契共四十四張,那可不是小數目。至於地契——」
「夠了.……」劉夫人一聽,數字竟然準確無誤,心下大驚。
「若我給了你,可否保我家蓓翠的婚事平安?」
「沁月只能保證,沁月絕對不會多說什麼。這蘇家主母,林夫人,賢惠的緊,從不曾置沁月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