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 看我不弄死你!
莫靖打過招呼,「不好意思,來晚了。」
蕭庭禮勾勒下嘴角,服務員開始詢問各位喝什麼酒,問到蕭庭禮時,男人毫不猶豫道,「清茶就行。」
「清茶?」服務員又重複了下。
蕭庭禮身側的另一人說道,「大家都知道蕭先生這兩年來戒酒了,換飲料吧。」
「蕭先生,今晚蕭太太就在身邊,您還能酒後亂事不成?破例喝一點吧。」
「就是,就是……」
褚薇雨聽到酒後亂事幾字,嘴角噙了抹笑后望向甄心,這一直就是他們心裡的一根刺吧?儘管蕭庭禮知道那晚褚薇雨是自己去的小院,但那又怎樣呢?
他至少不知道,他和褚薇雨之間其實壓根沒發生過什麼關係。
蕭庭禮搖下頭,嘴角輕挽,「不了,許久不喝,也就沒了那份心思。」
褚薇雨盯著蕭庭禮的酒杯,看到服務員拿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上了一杯清茶。
她心裡快慰的同時,卻也有無比心酸:那一晚之後,蕭庭禮防備至今,任何場合都是滴酒不沾,防的是她嗎?
不,不一定是。
但這無疑又是給了褚薇雨最大的難堪。
甄心看到蕭庭禮拿起茶杯,她眼裡綴滿笑意道,「你啊,你這叫防酒防小人。」
「怎麼說?」蕭庭禮問道。
「喝醉酒之後,遇上的小人多。」
兩人說著話,褚薇雨卻覺得他們的說話聲像是一把把刀子似的,在使勁割著她的心。
「蕭先生,一會晚宴過後,打會牌吧?正好有些事想跟您商量,莫先生一起吧?」
莫靖端起手邊的酒杯,「我沒問題。」
蕭庭禮身子往後倚靠,「打牌?」
「是啊,許久沒聚了。」
甄心不著痕迹將手落到蕭庭禮的腿上,「沒事,我陪你一會。」
男人唇角滿意地勾勒起來。「好。」
這頓飯並沒吃多久,大家習慣了這樣的宴席,再說畢竟是百日宴,喝酒也不能盡興。甄心跟著蕭庭禮進入三樓的包廂,裡面有牌桌,她坐在男人身側陪了會。
褚薇雨並未跟來,她有她自己的應酬。
約莫半小時后,有人敲開包廂的門,那人快步走了進來,「蕭太太,聽說您學過醫是嗎?」
「算是吧,怎麼了?」如果不介意她學的是獸醫的話。
「不好意思麻煩您下,剛才酒宴上有個孩子吃了海鮮,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在吐,您能幫忙去看看嗎?」
「打120了嗎?」
「打了。」
甄心放下手裡的包,起身後一手落到蕭庭禮的肩頭,「我先去看看。」
「好,快去快回。」
「嗯。」
甄心跟著那人下去,很快見到了正在嘔吐的孩子,那是個六七歲的男童,吐得很厲害,孩子的父親滿面焦急,將孩子抱在懷裡。
「你這樣抱著不行,萬一引起窒息就麻煩了。」甄心將孩子側過去,然後給他做了初步的檢查。
她看眼時間,「救護車應該馬上就要過來了,這個情況只能趕緊送去醫院,不過你們放心,應該不會有大礙。」
「真的嗎?」孩子的父母聽到這話,神情總算一松。
「沒事。」甄心一句話安撫住他們的情緒,沒過多久,救護車果然過來了。
甄心跟著他們出去,看到孩子被送上車后,這才回到酒店內。
走進門廳內,不遠處傳來熱鬧的音樂聲,這應該就是蕭庭禮說的酒會了。
褚薇雨和幾個相熟的人站在一起,她手上綁著腕花,看到服務員端著一個托盤經過,她趕緊招手示意對方過來。
褚薇雨看著托盤上的幾朵腕花,其中有一朵特別精緻,也比旁的花都要大出很多。褚薇雨眼眸內一亮,她望向遠處,沖著甄心的方向指了指,「看到那個穿旗袍的人了嗎?你過去,替她綁上這朵腕花。」
「這……這似乎不妥當,腕花都是自己選的。」
「這有什麼不妥當的?」褚薇雨輕笑下,「她是我朋友,她自己不好意思拿而已。」
「那好吧。」
「她要問起來,你就說腕花都一樣的。」
「好。」
甄心走到酒會的入場跟前,看到舞池內的男男女女正相擁著起舞,一名服務員走到她跟前說道,「您好,我給您戴上腕花。」
「什麼腕花?」
「這樣就表示您是要進去的,」服務員拿起中間的一朵,「大家都戴了,請吧。」
服務員將托盤放到旁邊的台上,甄心被稀里糊塗抬起了手臂,對方替她將腕花綁好,「祝您玩得愉快。」
甄心看了眼手腕上的花,香氣撲鼻而來,綁在皓腕間倒真是好看。
甄心幾乎從未出席過這樣的場面,又覺得新鮮好玩,她走入人群中,視線望向前方,看到了正在盯著她看的褚薇雨。
褚薇雨的目光落到她手腕上,然後朝著甄心揮了揮手。她笑容慢慢勾起來,甄心注意到了褚薇雨的手腕上也綁著花,只是同自己的好像不一樣。
舞池中央忽然暗下去,一曲畢,甄心以為散場了,轉身要走。忽然肩膀處和腰際被人推了把,甄心整個人往前撲,闖進了舞池內,等她站穩腳跟時,她已經被一幫男人給包圍住了。
頭頂的燈光再度被打開,甄心看向四周,見到所有人都在鼓著掌,似乎即將有一場激烈的遊戲上演。
甄心欲要離開,卻被跟前的男人攔住去路,「哪家的小姐?怎麼以前從來沒見過?」
「就是,長得這樣標緻,以前的場面上怎麼沒看到過?」
另外幾個男人也統統圍了過來,「不知道我們這麼多人當中,你看上了哪一位?」
甄心覺得莫名其妙,「你們搞錯了。」
「呦,還欲擒故縱呢?」為首的男人步步緊逼上前,「大家都知道規矩,你就別躲躲閃閃的了。」
「什麼規矩?」
對方一把握住甄心的手,將她的手臂抬高,手指點了點那朵腕花,「這代表了求偶,你都戴上了,還能不明白?」
甄心視線落向自己的手腕,她是真心不懂這些。
「這是服務員給我戴上的。」
「騙誰呢?」男人揚高音調,「是不是看我們哥幾個都下來了,你覺得很有面子?耍著我們玩是不是?」
甄心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無奈手勁不夠,男人的視線在她身上掃著,「你說不出你是哪家的,難道你是混進來的?為了釣金龜婿?」
「我不需要求偶,我已經結婚了,我先生是蕭庭禮。」
「蕭太太?」那人笑得更加張狂,「蕭太太戴著求偶的腕花?是因為不滿意蕭先生嗎,哈哈哈……」
褚薇雨雙手抱在胸前,笑得幾乎是合不攏嘴,她伸手推了下身側的女伴,那人趕緊上前步說道,「你還真別小巧了她,她真是蕭太太。」
「就算是蕭太太又怎樣?腕花是她戴上的,現在人求來了,她就不能不要。」
旁邊有人拉住那名男子的手臂,「你喝多了,算了,本來就是個遊戲,玩玩的……」
「是,就是玩玩。」男人拽住甄心的手臂將她拖到自己跟前,他整張臉湊了過去,「你看我可好?滿意嗎?」
甄心左右掙扎不過,壓低嗓音道,「你別讓大家都弄得很難堪,放手。」
「我偏不放又怎樣?」
褚薇雨看著好戲,甄心被握著手腕動彈不得,不止這樣,旁邊還有不少圍觀的人。
褚薇雨揚起唇角,甄心從未參加過這樣的酒會,所以她是不知道的,就連一朵腕花都區分不了,還怎麼去做蕭太太?
「放開!」
人群中,有人想要解圍,「你小子真是喝醉了,趕緊鬆手。」
「就是,待會蕭先生來了……」
可這男人喝的迷迷糊糊的,說實話也沒幾分教養,這會被人這麼一喊,更加不能放開甄心了。
兩人在舞池中央糾纏著,甄心實在掙不開,想也不想地抬起右腳,將尖細的高跟鞋鞋跟狠狠踩在男人的腳背上,對方聲音凄厲地吼了聲,甄心抬起腿,尖尖的鞋頭沖著對方的腿骨上又是重重一擊。
男人蹲下身,抱住了腿,一手指著甄心,「看我不弄死你!」
甄心站在原地,人群中,有一道聲音冷冽傳來,「誰要弄死她?」
男人手掌不住在腿上揉著,他轉身看去,只是還未看清楚走近的人是誰,就被對方一腳踹翻在地。男人一屁股坐下來,蕭庭禮大步走來,到了甄心跟前,抬起她的手腕,將那朵腕花拆下。
「怎麼選了這麼一朵?」
甄心神色稍定,「服務員給我戴上的,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蕭庭禮手裡拿著那朵腕花,視線掃向遠處,「哪個服務員?指給我看。」
甄心轉過身,在人群中四下找著,褚薇雨不由慌張起來,不過現場有那麼多服務員,再加上方才燈光昏暗,服務生又穿著相同的衣服,甄心一下記不起來了。
她輕搖下頭,「不記得長相了。」
蕭庭禮將那朵腕花丟到地上,抬起右腳踩在上面,然後左右碾壓幾下。
躺在地上的男人沒敢動,蕭庭禮手臂攬住甄心的腰,沖著那人問道,「你要弄死誰?」
那人酒也醒了,卻不肯就此服軟,「是她戴著那樣的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