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 留在這,我保你安全
車子來到先前的地方,莫風率先走下去,門口的保鏢見到他,恭恭敬敬喊了一聲,「莫帥!」
「人在裡面?」
「是。」
「開門。」
「但是莫先生走之前吩咐過,誰都不能進去。」
莫風利眸掃過去,不怒而威,「你再說一遍?」
另一人見狀,趕忙說道,「莫帥是莫先生的親弟弟,莫先生所說的人裡面,自然不包括您。」
「既然這樣,還不開門?」
保鏢聞言,掏出了鑰匙,「莫帥,莫先生傷的怎麼樣了?」
「很重,所以我過來看看,究竟是誰傷了他。」
司空嘉早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此時就站在門旁邊,雙手高高舉著一個帶有瑕疵的陶瓷花瓶,他大氣都不敢出,進來的人肯定都不是什麼好人,砸傷一個是一個,多一個都是夠本。
門口傳來咔嚓的動靜聲,司空嘉豎起耳朵,全神貫注起來。
隨著門被打開,莫風並未第一時間走進去,這雖然是玻璃房,但外頭的人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他抬起腳步,一條長腿剛邁進去,就感覺耳畔有風,他敏銳度極高,迅速側身,司空嘉撲了個空,莫風一手擒住他的肩膀,另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他手裡的花瓶砰地摔碎在地上。
「不自量力!」
司空嘉上半身都被他壓下去了,完全動彈不動,他只能轉過頭,目光兇狠地瞪向他。
這眼神,就像是剛出牢籠的小獵豹一樣,莫風視線勾住他,他眼裡陡然一亮,「是你!」
司空嘉掙扎幾下,掙不開,「放手。」
「怎麼,不認識我了?」
司空嘉聽到這陣聲音,他仔細地朝著莫風看眼,眼裡頓時有異樣流露出來,但他卻明知故問說道,「趕緊放開我,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莫風聽到這,簡直當場就想將他撕裂了。
天水苑。
甄心坐在沙發內,屋子裡頭靜悄悄的,她感覺不適應極了。
她雙手搓揉著,警方那邊始終沒有消息,而蕭庭禮又聯繫不到。
甄心想到聯繫二字,陡然站起了身,她急急忙忙掏出手機,保鏢和司機都不知道蕭庭禮去哪了,但並不代表他的手機就關機了是不是?
甄心剛才真是急懵了,居然完全沒想到這點。
她手指敲出一個個數字,甄心坐回沙發內,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將手機貼到耳邊。
那頭的彩鈴聲響起,甄心鬆了一口氣,還好,蕭庭禮至少沒有關機。
不出片刻,手機就被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男聲,「喂。」
甄心有一下懵住了,但還是反應極快地開口,「蕭庭禮!」
「蕭太太,是我。」
甄心聽出來了,是黎一的聲音。
不過能找到黎一也行,「蕭先生呢?」
「蕭先生在開會。」
「對,對不起,我有很緊急的事情要跟他說。」
「但是蕭先生進會議室的時候特地囑咐過,誰都不能打擾他。」
「黎一,司空嘉被抓走了,我不知道還能找誰,對不起。」
「司空嘉?」
「是。」
黎一在那頭頓了半晌,甄心緊張地握著手機,「我也報過警了,但是沒用,黎一,你能幫幫我嗎?」
「蕭太太,沒有蕭先生的吩咐,我不敢隨意安排。」
甄心著急地輕拍著額頭,「時間拖得越久,他肯定越危險……」
黎一似乎在那頭嘆口氣,「蕭太太,您這不是讓我為難,也讓蕭先生為難嗎?只要您開的口,蕭先生哪次沒有幫?司空嘉被抓走,無非是兩種可能性,一是仇家尋仇,二是想要用他威脅司空嵐,讓他認罪。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大一點,蕭先生也想讓司空嵐認罪,很多意外說不定就跟他有關……」
「但即便要讓他認罪,司空嵐的哥哥卻是最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蕭太太,您這樣的想法沒錯,可司空嵐如今硬扛著,有人要想出那樣的辦法,也正常。」
甄心聽著,臉色和眼神更加黯淡下去,黎一隨後又輕嘆口氣,更加無奈了,「但是蕭先生要知道我攔了您的電話,回頭肯定怪罪我,我試試吧,您別掛,我這就去會議室。」
「謝謝。」
「您也別謝我,我只希望您別讓蕭先生太為難。」甄心聽著黎一的腳步聲傳到耳朵里,他似乎來到了會議室前,讓門口的人開門。
走進去幾步后,甄心聽到黎一壓低嗓音的說話聲,「蕭先生,蕭太太的電話,您接還是不接?」
蕭庭禮的嗓音清冽有力,他的會議其實才開到了一半,「先休息會,二十分鐘後繼續。」
甄心聽到有文件合起的動靜以及各種說話聲傳來,她還聽到了蕭庭禮的話,「怎麼了?」
「司空嘉被抓走了。」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甄心連呼吸都帶著緊張,黎一的聲音雖然很輕,但還是被甄心聽見了。
「蕭先生,您要不想接的話,我可以找理由把蕭太太打發了。」
椅子被推開的動靜聲傳入甄心耳膜內,蕭庭禮走出去兩步,「把手機給我。」
「是。」
蕭庭禮走到窗邊,「喂?」
黎一站在不遠處,看著蕭庭禮的側臉,他幾乎沒再開口,應該是一直在聽著甄心說話,半晌后,蕭庭禮才說道,「別太著急,我現在回不去,但我會安排黎一讓青城的人先去找。」
他說話語氣很軟,軟到了人的心裡。
蕭庭禮手指落到窗台上,「一個人在家,怕不怕?」
「著急也沒用,飯要按時吃,我讓保姆做好了按頓送到天水苑去。」
「微博公號什麼的就先放著別管了吧,反正你暫時也沒有心思……」
黎一看著、一一聽著,他有了一種錯覺,覺得蕭先生和蕭太太好像就是在過日子。蕭太太著急了,蕭先生軟聲寬慰,蕭太太害怕了,蕭先生替她遮風擋雨……
十幾分鐘后,先前出去的人都回到會議內,蕭庭禮沒有避著旁人,「我明天就回去,別怕。」
他掛了電話,黎一快步上前,「蕭先生,您答應她了?」
「派人去找吧。」
「但是在司空嵐認罪之前,司空嘉不能被找到,是不是?」
蕭庭禮的目光落到黎一臉上,「這其中的分寸,你掌握好就行。」
「是。」
甄心掛斷通話,視線怔怔盯著指尖握住的手機,她心安了不少,似乎只要蕭庭禮說一句話,她就覺得什麼事都能解決。
她不相信警方、不相信所有人,但相信蕭庭禮的話。
甄心將手機丟到沙發內,臉埋入手掌內,心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想法,她不知道司空嘉現在怎麼樣了,但她知道,她不能太樂觀,她要做好接受一切結果的心理準備。
莫風去到莫靖出事地之前,根本沒想過他們嘴裡的那個男孩會是司空嘉。
他擒住他的手臂,將他壓制著動彈不得,「你再說一遍,你不認識我?」
司空嘉咬緊牙關,他裡頭的衣服都被撕碎了,莫風這樣壓著他,他整個肩膀都露了出來,上面還有幾道清晰的抓痕。
莫風手一松,他趁機起身,躲到了他幾步開外的地方。
「你是司空嘉?」
「那你又是誰?」
莫風似笑非笑地勾著唇,「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司空嘉面色變了變,「剛才那個受傷的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我大哥,親哥。」
他眼皮輕跳下,「那你是不可能放我走了?你過來,是要我的命?」
「我不殺人。」
司空嘉往後退著,莫風見狀,逼近上前,兩人一進一退,直到司空嘉後背抵著玻璃牆面,退無可退,他掩飾起眸中的害怕,「你想怎樣?」
「我要是再放你一次,你是不是會很感激我?」
司空嘉不信,「你會有這麼好的心?」
莫風聽著這話就是不爽,「難道療養院的那次,我沒放過你?」
他嘴唇輕蠕動兩下,「那你再放我一次,我肯定感激你。」
「你把我哥傷的不輕,你就算逃出去又能怎樣?他要逮你,輕輕鬆鬆。」
莫風上前,抬起手臂撐在他臉頰側,兩人靠的那麼近,幾乎貼在了一起,「你說你,怎麼就是司空嵐的哥哥?」
看起來可比司空嵐小多了。
「我不覺得作為他的哥哥,有什麼不好。」
莫風兩根手指握住他的下巴,將他的小臉往上抬,「現在還要說不認識我嗎?」
司空嘉視線對上他,喉間輕滾,「你們究竟要對我怎麼樣?」
「你是我哥抓來的。」
門口站著的保鏢也走進來,看到兩人這樣,有些吃驚,「莫帥。」
莫風直起身,「這個人,我要帶走。」
他們一聽,立馬就慌了神,「莫帥,這可不行啊。」
「為什麼不行?」
「莫先生讓我們好好看著她他,一步都不能離開,您千萬別讓我們為難。」
莫風轉過身,司空嘉就站在他的身後,他身材高大,完完全全將他遮擋住了,「如果我一定要將他帶走呢?」
「莫帥!」
男人朝身後的人看眼,「走。」
司空嘉儘管不知道他會對自己怎樣,但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他重傷了莫靖,而且莫靖色心很重,他是怎麼都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他跟著莫風走過去幾步,幾名保鏢見狀,都攔在門口。
「莫帥,容我先給莫先生打個電話。」
莫靖冷笑下,「你們可別忘了,你們是誰帶出來的。」
「但您也教過我們,僱主的命令比天還要大,莫先生讓我們看守好這個屋子,如果人就這樣走了,我們沒法跟他交代。」
「你就老老實實跟他說,人是我帶走的。」
「莫帥,這件事我們沒法答應。」
莫風朝著腰際摸了下,司空嘉都沒看到他是怎麼出手的,他就聽見叮的一聲,瑞士軍刀穿過男人的頭頂落在玻璃牆面上,然後掉在了對方的腳邊。
男人的頭皮被劃破了,鮮血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淌。
莫風沒想真傷他,只是警告罷了,男人感覺到頭頂傳來火辣辣的痛,鮮血模糊了視線,旁邊的同伴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應該最清楚,就算你們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對手。」
司空嘉的手腕忽然被人握住,莫風稍稍用力,扯著他往前走去,來到門口,莫風將跟前的人推開,「我大哥要是問起來,你們就按著方才的原話告訴他,他怪不到你們頭上。」
莫風邁起長腿往外走,保鏢攔不住他,來到車前,莫風示意司空嘉上車。
車子很快往外開去,司空嘉盯著後視鏡看了幾眼,「你準備把我帶到哪去?」
「你被脫成這樣,你先告訴我,我哥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事?」
「沒有。」
「沒有?」莫風上下瞄了眼司空嘉,「你騙誰?」
「他讓人脫我的衣服,拍了視頻,事後是想對我不軌,但他進了醫院。」
「你可能不清楚我哥是什麼人,你如果沒有撞他那一下,他可能只是得到你的人就算了,但你現在害得他受傷了……」
司空嘉手掌交握,「我想不到那麼多。」
「你真應該想想以後,不管你弟弟肯不肯認罪,對你來說都不是件好事。」
司空嘉沒有說話,朝著窗外看去。
車子提了速,猶如奔騰的駿馬飛馳而過,等到莫風踩住剎車的時候,司空嘉才抬起頭,「這是哪?」
「只要你進了這扇門,我保證沒人能將你帶出去。」
莫風輕按兩下喇叭,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車身彪猛地往裡沖,司空嘉視線落向窗外,看到穿著單薄的男男女女正在教練場上接受嚴苛的訓練。
他不由瞪大雙眼,「這是哪?」
「這是我的地盤。」
司空嘉正襟危坐,莫風嘴角勾起抹笑,「你留在這,我保你安全。」
他唇瓣緊抿,這個時候,他本來就沒有去處了。
醫院。
莫靖被推出來的時候,人是清醒的,莫家夫婦起身上前,莫太太急的眼淚刷刷往下掉,「靖兒,你沒事吧?」
男人躺在病床上,臉色發白,褚薇雨上前握住他的手,「老公,老公,你怎麼樣了?」
「沒事。」莫靖勉強擠出兩字來。
被推進病房后,褚薇雨一步不離地守在莫靖身邊,「怎麼就又傷到了腿呢?」
「別擔心,我沒事。」
莫靖一邊回答著,視線一邊掃向床邊的父母。
莫太太朝他使個眼色:說傷到腿總比說傷到命根子好,雖然他們已經是夫妻了,莫靖的身體狀況褚薇雨也了解,但是今天的事,說不定就是莫靖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