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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這屆大夥不行

  帥獨缺心裡暗暗叫苦,瞧這架勢,今日的武林大會能不劍拔弩張就算萬幸。


  座中眾人和天一派成見甚深,宇文公子又是一個酒鬼,憑自己這點功夫,料也難鎮住眾人,帥長老輕輕嘆了口氣。


  他退到大廳中間,環視了四周,硬著頭皮朝眾人拱手,朗聲道:

  「各位,眼下的局勢,帥某不說,想必各位也很清楚,天道教意欲獨霸武林,我們武林同道大劫在前,躲是躲不過去的,當務之急是要清除成見,肝膽相照,唯有如此,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


  帥獨缺搖了搖頭。


  座中有人站起來,叫道:「帥長老,這意思大夥心裡都明白,你說該怎麼辦?」


  帥獨缺道:「帥某也無良策,丐幫起這個頭,召集大家前來,就是想商議出一個對付天道教的辦法,大夥說說該怎麼辦吧。」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吭聲。


  龍門流沙幫幫主座后的大弟子突然說道:

  「帥長老,古人說名不正則言不順,今日既叫武林大會,在下斗膽問一句,這是武林正道同盟的大會還是邪教大會,或者,是正邪兩道的大會?」


  帥長老臉露慍色,強忍著才未發火,一字一句道:


  「胡說,當然是我們正道同盟的大會。」


  「好,在下再問一句,落花門是正教還是邪教?」


  帥獨缺冷冷一笑:「自然是邪教。」


  「若有人勾結落花門,殘害武林同道,帥長老你說是正是邪。」


  帥獨缺倒吸一口涼氣,心裡已猜出八分,知道他接著要說什麼。


  細心一想,這人的話也不無道理,落花門十惡不赦,勾結落花門的人,自然也就是與武林正道為敵,人人皆可誅之,但這話怎麼說呢?


  他偷偷瞄了一眼呂不空三人,余若水和花容臉脹得通紅,滿臉的怒火一觸即發,呂不空不動聲色,靜靜地聽著。


  帥獨缺還在遲疑,身旁站起一個人來。


  徐長老聲若銅鐘,朗朗道:

  「這位英雄說得有理,誰若與落花門勾結,就是和在座的諸位過不去,我們丐幫先個就要找他麻煩。」


  帥獨缺聞言,心裡一個勁叫苦,徐長老久在太原,不知道江南新近發生的事,天一派的田原和落花門的大弟子伊哭聯手大鬧威遠鏢局,得罪了武林同道。


  這事雖說與呂不空等無干,但田原是田世南的公子,田世南死後,田原自然就是天一派的掌門。


  而呂不空身為天一派的大弟子,誰若找田原的梁子,無關對錯,他都該竭力維護,這其中關節繞來繞去,煩不勝煩。


  這事本來與丐幫沒什麼關係,那天在威遠鏢局,又沒有丐幫弟子,丐幫和落花門的仇,是丐幫自個的,與天一派沒有關係。


  徐長老這一番話,卻無端把丐幫扯了進去,眼下一個天道教已夠麻煩,再加上落花門,如果還要和天一派撕破臉,丐幫就是有天大的本領,又豈奈何得了他們!

  帥獨缺對落花門自然恨之入骨,那天夢天嬌出手就害死了五個弟兄,通寶的傷勢到現在也不見好,這血海深仇,帥獨缺又豈不想報?


  不過,事情有個輕重緩急,落花門是輕是緩,照眼下這樣子下去,只怕不要等天道教殺上門來,這裡眾人自己就打起來了。


  果然,龍門流沙幫幫主拍起手來:

  「說得好說得好,徐長老明察秋毫,善惡分明,只是……」


  「只是怎樣?」徐長老道。


  「天一派勾結落花門,大鬧威遠鏢局,這已是眾所周知,說來慚愧,在下的兩名弟子武功不濟,也殘遭他們毒手。徐長老,你說這事該如何了結?」


  他說這話時,有意地把田原說成天一派,把落花門的弟子說成落花門,使這事變成兩派間的聯手,意在挑起眾人對天一派的仇恨。


  座中諸派,大都在威遠鏢局受過公孫望的羞辱,憤懣填膺,此時雖感到他把這事說得太重了,卻也一個勁地點頭贊同。


  徐長老驚道:「哦,有這事?」


  他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眼帥獨缺,帥獨缺苦笑地擺了擺頭,他不知道自己是該說有,還是沒有。


  呂不空冷冷一笑,站起來說道:

  「你說我們天一派和落花門勾結,有何證據?」


  流沙幫主道:「證據?在場的諸位就是證據,難道我們的弟兄都是不明不白死的?難道在座的這麼多同道合謀有意誣陷你天一派不成?貴掌門的公子田原一直和落花門的小姐在一起,這是天下皆知的事,呂大俠,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幾句話,挑得座中諸派群情激憤,紛紛指責天一派,咒罵田原和多多,把個田原氣得幾欲昏倒。


  他至此才想起這些人冷落呂大哥他們,卻是自己惹出的禍,那天公孫望大鬧威遠鏢局,自己的名譽受到損害倒沒什麼,不管怎樣,總是自己的手握著劍刺死他們。


  沒來由卻讓呂大哥和多多來背黑鍋,田原難過得真想衝到殿堂中間,把那天的事情說說清楚。


  但他知道,自己此時出去,不僅於事無補,反倒會令事情越搞越複雜,誰會相信他的話呢?

  那邊,余若水和花容早已按捺不住,縱身躍到殿堂中間,兩個人拔劍在手,怒目圓瞪,余若水罵道:


  「什麼東西,我們天一派還怕你們不成,來來,我姓余的和你們拼個魚死網破。」


  人群中有人低聲說道:「你當然是魚,這裡卻沒有網,天一派強辭奪理,好不要臉。」


  眾人哄然大笑。


  那人的話音剛落,只見眼前一道劍光刺來,嚇得趕緊把頭一縮,劍擦著他的頭頂過去。


  花容一劍刺空,手臂一晃,第二劍跟著刺到,眼看著這人躲閃不及,命在旦夕,眾人不由得「啊」了一聲,就聽耳邊噹啷噹啷兩聲,宇文燕的刀和呂不空的劍幾乎同時趕到,震落了花容手中的劍。


  呂不空怒道:「七妹,快向這位大哥賠罪!」


  花容倔犟地梗著脖子,委屈的淚水在她的眼裡滾動。


  宇文燕彎腰揀起地上的劍,交給花容,輕聲道:


  「花姑娘,不可魯莽。」


  花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起來,一跺腳就欲離去,余若水一把拉住了她。


  呂不空朝宇文燕一拱雙手:「多謝!」


  又朝那人拱了拱手:「得罪了。」


  呂不空轉身朝帥獨缺行了個禮,說道:「帥兄,看樣子在下在此已不便久留,這就告辭,我們後會有期。」


  帥獨缺長嘆口氣,搖了搖頭,心想事已至此,怕也只能這樣。


  呂不空朝余若水花容二人一揮手:「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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