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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格局相差太遠

  第二天,孟瀾早早做好飯,叫沈煜起床吃飯上學。


  沈煜和沈克通過話,又睡了一覺,心情好多了,主動向孟瀾道歉。


  孟瀾當然不會和他計較,一邊給他夾菜一邊講了關於魏城的事,然後說,「你現在還小,看待感情只是浮於表面,其實感情不單單是愛或不愛這麼簡單,你今天還未滿十八歲,魏城叔叔喜歡我的時間比你的年紀都長,一個人能在長達二十年的時光里保持初心不改,這需要很大的勇氣和毅力。


  當然,我說這些並不是要強調他有多重情重義,而是要告訴你,我們可以不愛或者不接受一個人,但不能肆意地把別人的感情碾在腳下,這是對人最起碼的尊重。」


  沈煜低著頭,默默地喝掉半碗粥之後,抬起頭問道,「那你愛不愛他?」


  孟瀾想了想說,「我把他當作好朋友。」


  「可以接吻的好朋友嗎?」沈煜脫口道。


  孟瀾臉一紅,壓下有些慌亂的心跳,平靜地說,「人在某個特定的場景會有突然控制不住的舉動,有時候連自己都說不清,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向你保證我對他不是男女之情。」


  「就算不是,他在你心裡也是很特殊的存在吧?」沈煜說,「如果換作是馬大爺,你也會因為不忍心而遷就他嗎?」


  孟瀾愕然。


  沈煜這一問像一把小鎚子敲打在她心頭,讓她瞬間清醒,意識到一些被自己忽略掉的東西。


  沈煜說的沒錯,如果換作是老馬,她還會這樣嗎?

  不,她恐怕會給他一個耳光,義正言辭地斥責他,然後下車頭也不回地走掉。


  可她為什麼沒有對魏城這麼做呢?


  難道僅僅只是因為憐惜嗎?

  還是說,她的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魏城的感覺起了變化?

  魏城很帥,氣宇軒昂,事業成功,品格出眾,最重要還特別痴情,這樣的人,恐怕沒有幾個女人會不動心吧?


  就連只見過他一面的盛妍,都心動不已,所以,自己難道也……


  不,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無比堅定地想,年輕時的魏城更帥更有魅力,我那時都沒對他心動,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但這個理由根本立不住腳,別說她不信,連沈煜都不信。


  她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帶著這種恐慌,她魂不守舍地去到超市,見到同事都忘了打招呼。


  一個大姐陰陽怪氣地挖苦她,「有大老闆撐腰就是不一樣,眼睛都長頭頂上。」


  另一個說,「就是,難怪人家看不上老馬,這種人,老馬可降不住呢!」


  聲音不大,孟瀾還是聽到了,從對魏城的糾結中回過神,有心想要回諷兩句,又覺得沒必要,長舌婦而已,和她們計較只會跌了自己的份兒。


  孟瀾調整好心態,去和送果蔬的師傅進行交接,記數稱重,擺貨上架。


  沒了老馬的幫助,那些特別重的菜也只能自己一筐一筐搬,累得她滿頭大汗。


  老馬遠遠站著,心想哪怕孟瀾往他這邊看一眼,招個手,他就過去幫她。


  可孟瀾硬是一個人咬牙幹完了,沒向任何人求助。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盛妍來了,在辦公室看了一會兒帳,把孟瀾叫了過去,開門見山地說孟瀾心眼多不仗義。


  孟瀾很納悶,問她何出此言,盛妍就說,「你說你和魏先生只是同學,我讓你幫我引見你卻推三阻四說他忙,分明就是不想幫我吧?」


  孟瀾隱約覺得她這般質問有些莫名其妙,雖然是上下屬關係,也不過短短几天,還沒熟到這種地步吧?

  儘管如此,她還是耐心解釋道,「魏城確實很忙,我也沒想到他昨天晚上會來。」


  「就算你事先不知道,可他既然來了,你為什麼提都沒提我一句就跟他走了?」盛妍說,「我也不是那種奪人所愛的人,你要是一開始就大方承認你們的關係,我也不至於非要認識他,只是你這種遮遮掩掩的性格,真的很不討喜。」


  孟瀾無語,也懶得再辯白,心想原來女強人和女強人也是有區別的,相比之下,她還是比較喜歡季紅那種。


  季紅脾氣暴了些,說話直了些,但絕不會對一個剛見過一面的男人犯花痴,更不可能和一個剛上班幾天的新員工先是推心置腹地引為知己,后又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翻臉。


  同樣是女強人,格局相差太遠。


  孟瀾左思右想,當天下午便向盛妍提出辭職。


  盛妍之前對她百般看好,還許諾要對她委以重任,眼下她要走,竟然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並聲稱孟瀾還在試用期,是沒有工資的。


  孟瀾不善於人爭執,默默交了工作服收拾自己的東西就走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她會走得這麼快這麼爽利,又在背後議論紛紛,說她肯定是攀大老闆的高枝去了。


  老馬還是有幾分不舍,送她到大門口,說了些客套話,讓她有事打電話。


  孟瀾客氣謝過,離開超市,直接去了季紅那裡。


  季紅忙得焦頭爛額,還是抽時間陪她聊了半小時,聽她說了盛妍的事,直笑她幼稚,說很多老闆都會對新來的員工說這麼一套說辭,目的就是為了籠絡人心,這樣,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在老闆眼裡是特別的存在,就會不屑於和別的員工為伍,從而避免了員工之間的抱團。


  季紅說,「人家是在套路你,你卻當了真,可見你有多傻。」


  孟瀾方覺自己是真的傻,竟連這點小把戲都看不透,一時哭笑不得。


  「不過你走也是對的。」季紅說,「那種老闆就是事兒媽,上不得檯面的東西,跟著她不但學不到好,時間一長反倒變成了老滑頭,你想想,你那些同事是不是都挺滑的?」


  「是是是!」孟瀾連連點頭,「沒一個正經做事的,天天就會張家長李家短的。」


  「你瞧,我一猜就中。」季紅說,「不幹就不幹吧,工作可以再找,這種老闆跟不得,只是她不給你結工資這事有點不地道,要不要我去幫你討薪?」


  孟瀾說,「算了吧,我這點錢算什麼『薪』,就別興師動眾了。」


  「嗯,就當買個教訓。」季紅說。


  孟瀾很詫異,按照她以往的脾氣,這會兒沒準兒已經開車殺過去了,現在居然能這麼冷靜?


  季紅說,「你是不是想說我變了?」


  孟瀾點點頭,「真的變了。」


  「變得好嗎?」季紅問。


  「好。」孟瀾說,「希望你能繼續保持。」


  季紅哈哈大笑。


  孟瀾卻熱淚盈眶。


  季紅的成長和轉變,是花了那麼大的代價換來的,一想到她之前經歷的種種,她就忍不住為她辛酸。


  每個人都要在挫折和磨難中成長,她也要快快成長才是。


  告別季紅,她又去看了楚君。


  楚君和以前沒什麼變化,還是那樣忙忙叨叨,輕聲細語,笑容溫婉,但孟瀾卻細心地從她眼角眉梢看出淡淡的愁苦。


  她告訴孟瀾,李耀輝回來過一次,給她和孩子送生活費,數目是按照以往家裡每個月的開支給的,不多也不少。


  「他還和以前一樣,並沒有因為跟了有錢人而變得洋氣,穿衣打扮還是老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我不習慣,所以故意穿成那樣來的。」楚君說。


  「他本就不是個花哨的人,是不得已才走這一步的,所以即便是現在有了錢,也學不來那種張揚的姿態。」孟瀾說。


  楚君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還是這個家裡的一員,他一開口說話,還是原來的感覺,彷彿從來就沒離開過。」


  孟瀾抱著她,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說,「時間長了就好了,你現在只是還沒習慣。」


  楚君說,「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習慣。」


  孟瀾試著問,「你有沒有想過等孩子上大學以後再重新找個伴兒?」


  「沒有。」楚君立刻搖頭,「我是不會再找的,通過咱們三個的婚姻,我大概看明白了,不管是貧賤還是富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再嫁一次也不過是換個人伺候,給人洗衣做飯照顧爹娘,沒準兒還有那看你不順眼的繼子繼女整天跟防賊似的防著你,何苦去自己找罪受。」


  孟瀾覺得有道理,她們這個年紀,又不是年輕二八,還有躁動的情感和對愛情的憧憬,該經歷的都經歷了,哪怕是不離婚,生活也正在漸漸歸於平靜,何必再去折騰著把剩下的歲月託付給另外一個不知道會怎樣的男人。


  她剛這樣想,楚君卻又說,「你不一樣,你有魏城喜歡,倒是可以考慮一下重新開始,畢竟不是誰都能遇到那麼痴情的好男人,還是不要錯過了。」


  孟瀾笑笑說,「他痴情,焉知不是沒得到,人對得不到的東西總是心心念念,一旦得到,過不多久就會失去興趣。」


  「心心念念和心心念念也不同。」楚君說,「有的人是吃著碗里的不耽誤惦記著鍋里的,可魏城,他碗里鍋里都沒有,全憑一顆心,二十年都沒改變,這樣的人你還有什麼不放心?」


  孟瀾心頭微動,一潭死水被楚君生生說出一絲波瀾。


  魏城他,真的有這麼難得嗎?

  「可是那又怎樣,沈煜他不贊成。」孟瀾說。


  「這很正常啊,哪個孩子會贊成媽媽改嫁?」楚君說。


  「我看常笑倒是贊成得很。」孟瀾說,「她巴不得季紅趕緊嫁給厲晨。」


  「姑娘和兒子的心思不一樣。」楚君說,「兒子對母親有天生的佔有慾,尤其是沈煜從小就沒和你分開過一天,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和沈克以外的男人走到一起,所以他鬧情緒是必然的。」


  「所以我還是不能考慮這些事,天大地大也沒有我兒子大,我絕不會為了誰讓我兒子不痛快。」孟瀾說。


  楚君抿抿嘴,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你說了不算,命運說了算。」


  孟瀾笑著推了她一把,「你快和橋頭算命的瞎子一樣了。」


  晚上,沈煜放學回家,孟瀾把自己辭職的事告訴了他。


  沈煜說辭就辭吧,大家氣場不合就不要勉強,不管跟著誰干,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孟瀾聽他這麼說,頓時恍然大悟,他說的沒錯,人與人之間是講氣場的,氣場對了,什麼都對。


  比如她和楚君季紅,茫茫人海,為什麼她們三個性格迥異的女人能成為好朋友,就是因為氣場相合呀!


  可是,要到哪裡去找和自己氣場相合的老闆呢?

  她為此愁了一晚上,沒想到第二天就遇到了一個跟她氣場特別合的老闆,還是個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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