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明老爺子的事情很快就讓薛老知道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振鴻怎麼會失足從樓梯上摔下來呢？」薛老質問道，當日他還收到了振鴻送給他的畫。
明勝堂將事情經過跟薛老說了一遍后，他凝眉，「這麼可能？振鴻的身體比我健朗多了，他怎麼會失足呢？」
「突然的事跟身體好不好沒有關係，爺爺這兩天心神不寧的，保叔說他有時候經常發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明禕赫說道。
薛老凝眉，「還有這種事？前些日子我跟振鴻下棋的時候也沒聽他說過自己有什麼心結啊！」
他轉而一想，「難道是因為小寒？」
「我也認為是這個可能，爺爺總是特別操心小寒的事情，這次我想肯定是因為小寒的婚事吧！」明禕赫說道。
明勝堂看了他一眼，薛老爺子凝眉，「因為他的婚事？婚事有什麼問題嗎？」
明禕赫不顧明禕軒的眼神點點頭，說道：「因為小寒一直都在拖延婚期，他不願意跟思雅結婚您也是清楚的，就算阿名已經死了，他心裡依然還是有她的。」
明禕軒凝著他，他就是故意當著薛老爺子的面這麼說的吧？
薛老爺子蹙眉，「因為這件事？振鴻不會是因為這種事就如此費神的人。」
他還是了解明振鴻的性子的，說歸說，但是他也不會花太多心思在這些事情上。
「不過，小寒呢？他爺爺出了這種事，怎麼他都不在這？」薛老問道。
明禕軒搶先一步說道：「因為之前程蝶月無故死在牢里，後來查到了其實她是被人謀殺的，但是兇手又被土匪在山上劫殺了，現在周警官那邊找他有些事。」
「哦。」薛老應了一聲，嘆息道：「最近上海還真是沒有太平過！」
「是啊！總覺得最近死的人跟七年前的案子其實是有聯繫的。」明禕軒故意說道，「報紙上的內容我也都看過了，我都沒想到程蝶月那麼柔弱的女孩子竟然害死那麼多人，就連自己的姐姐都不放過。」
「都說人不可貌相，柔弱只是用來偽裝她真實模樣的一副面具罷了。」薛老爺子說得很透徹。
明禕軒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又故意瞥了眼明禕赫，他平靜的外表下，似是在發獃，他說的這些，也不知道是哪句引起了他的思考。
明禕寒將自己的計劃都安排好了以後，殷雅丹跟他告別。
「外婆，你這麼就要走了？」明禕寒問道。
殷雅丹笑笑，「當然啊！本來這次來只是看看你，我的心愿也了了，該回去了。」
「您一個人住在島上也挺無聊的吧？要不就搬回上海來住吧？」明禕寒看著她說道。
「不了，都已經習慣了，而且住在島上也安靜，不會被這些事情干擾了。」
「楊老夫人，那您也用不著這麼急著回去啊？反正您是一個人住的，在這裡多玩幾天也好啊！」黎子說道。
殷雅丹極力拒絕，主要是她挺擔心杜念卿那丫頭的，明禕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為什麼她要這麼急著回去？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強求了，我送送您吧？」明禕寒說道。
「你不用去做自己的事情嗎？」
「嗯。」
「那好啊。」
明禕寒送殷雅丹去碼頭坐船，殷雅丹看著明禕寒，說道：「小寒，我聽說你要跟薛家的那位千金結婚了？」
明禕寒面無表情，「嗯。」
殷雅丹有些意外，但還是沉默一會兒又說道：「挺好的，你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
「可我沒有打算跟她結婚。」
「為什麼？以你爺爺跟薛老的關係，按理說你們結婚是最好的安排。」
明禕寒沒有說話，殷雅丹想了想，說：「是因為你說的那個女孩子嗎？她既然都已經不在了，那你何必一直等呢？反正你遲早也是要娶妻生子，倒不如選一個青梅竹馬的女孩結婚不是更好嗎？」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是什麼話？你是打算一輩子都不結婚了嗎？你覺得明振鴻跟明勝堂會同意嗎？」
「我的意思是我沒有想過她不在了，我覺得她肯定還活著。」明禕寒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殷雅丹一眼。
殷雅丹與他對視，「你這孩子為什麼這麼執著呢？找了這麼久都沒有她的消息，你怎麼就能確定她還活著呢？」
「外婆，你住在那座島上？有時間我也好去看看你。」明禕寒轉開了話題。
「不用去看我，這些年我已經習慣清凈了。」
明禕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片刻后，他又說道：「外婆，你沒必要拒絕的這麼堅決吧？我也只是想去陪陪你而已。」
「.……」殷雅丹語塞，她是不是太明顯了？
「主要是比較遠，而且、也不方便，你要忙工作，就沒必要特地抽出時間去一趟了。」
「外婆，你有事情瞞著我。」
「沒有。」
明禕寒輕笑，「外婆，其實你上次分析的那些是我要找的那個女孩告訴你的吧？」
殷雅丹不語，明禕寒看了她一眼，心裡大概已經有個肯定的答案了。
「外婆，她其實就在你那兒吧？」
殷雅丹咳嗽一聲，「我不知道你說的她是誰。」
明禕寒笑道：「其實當你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
殷雅丹凝著他，這話怎麼聽起來不對啊？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來？」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在想你既然都已經離開了上海去島上生活了七年了，突然回來告訴我這些不是很讓人很疑惑嗎？而且這七年裡你對上海的事情想來也是沒有花心思去了解的吧？又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的呢？我猜肯定是有人告訴你這些的。」明禕寒說道。
殷雅丹語塞，明禕寒說道：「外婆，她傷的怎麼樣？嚴重嗎？」
「很嚴重，我在岸邊撿到她的時候，她幾乎已經沒有脈搏了，只能說這丫頭命硬吧！」殷雅丹也不打算瞞他了，反正也瞞不了。
明禕寒心疼的皺起眉頭，「我想去看她。」
「臭小子，敢情你就是在我這打探風聲，就為了知道那丫頭的下落？明明說是去看我也變成了看她？」殷雅丹睨著他。
明禕寒不說話了，其實事實也是這樣。
「你要想見她，你也得先把手頭上的事情解決好吧？」殷雅丹說道，「你爺爺現在又出事了，你也脫不開身，等你把事情處理完，我再帶你去看她。」
「可我現在就想見她。」明禕寒說道，他想親眼確認一下她的情況。
殷雅丹搖頭，「不行。」
她來之前本來答應過杜念卿不告訴明禕寒她的下落的。
「外婆，你就帶我看一下她吧。」明禕寒的語氣中帶著央求。
殷雅丹緊緊凝眉，這小子居然學會了這一套？在他小時候，偶爾讓他說兩句好話聽，都難得從他嘴裡聽到，現在居然會撒嬌了？
「我真的挺擔心她的？」
「擔心什麼？你是覺得我會虐待她？」
「當然不是！我只是了解那個丫頭的性子，她太倔了，而且不管什麼她都喜歡自己扛著，這次受這麼重的傷也是因為她想出來的計劃根本就沒有跟我商量過，不然我是絕對不會讓她去冒這麼大的險的。」明禕寒誠心誠意的說道，原本從明禕軒那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心裡是很生氣的，他氣那丫頭又一次瞞著他做事，而且還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一次又一次的這樣。
殷雅丹動搖了，她糾結了很久，這兩個人對對方都是真心的，她如果不成全這兩人，似乎又有點說不過去，而且這還是他的外孫。
最後她終於還是答應了，「行，我帶你去看她。」
「謝謝外婆！」
明禕寒說道，臉上也終於有了一抹笑意。
殷雅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過如果明禕寒不那麼在意杜念卿的話，或許她心裡反倒會替那丫頭感到不值得。
明禕寒在碼頭旁邊的電話亭給畫室打了個電話，他讓黎子轉告明禕軒，說他暫時離開幾天，這邊的事情讓他告訴周齊峰照常進行。
「老三真是這麼說的？」明禕軒挑眉。
黎子點頭，明禕軒雙手叉腰，咂舌道：「這傢伙在這種時候要去哪兒啊？」
「三少爺沒說，不過他是在送楊老夫人去碼頭坐船的時候打電話過來的，我覺得他要麼就是跟著楊老夫人去她住的地方了。」黎子猜測到。
明禕軒凝眉，他跟著殷雅丹去島上了？他去那裡幹什麼？
「對了，二少爺，三少爺還說讓你這幾天多跟大少爺接觸，也時不時地故意跟他透露一些消息。」黎子想起來明禕寒還讓他交代的事情了。
明禕軒思索片刻，「我明白了，那老三還有沒有交代怎麼樣可以快速聯繫上他？」
「這個，沒有。」黎子緩緩搖頭。
明禕軒嘆氣，雖然說他想跟楊老夫人多聚一聚這是常情，但是他也不看時候的嗎？現在他倒是去了與世隔絕的無人島了，萬一有什麼事要聯繫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