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等你收留
三人進了劉燕家中。
明禕寒到處查看，杜念卿卻一直站在門口，周齊峰從劉燕的房間里仔細轉了一圈出來，走到杜念卿身邊，「你在看什麼？」
杜念卿指著破爛的門框鬆動的痕迹，說道：「我懷疑那個人離開的時候應該是慌張的撞到了門的，地上還掉了一顆釘子。」
周齊峰定睛一看，地上確實掉了一顆釘子，他蹲下去撿釘子，杜念卿又盯著門板，伸出手去模仿了一下，如果那個男人在毒殺了劉燕以後，慌忙逃走的時候，撞到門的時候，手肯定會下意識地去觸碰門，這門上肯定會有一個掌印，只是現在的破案技術還很難檢驗出指紋。
「我在裡面轉了一圈，發現鍋爐底下藏了半包砒霜。」明禕寒戴著白手套將沾滿了爐灰渣子的紙包拿出來。
杜念卿挑眉，這傢伙竟然還帶了手套？
「砒霜？可是驗屍的時候，死者中的毒不是砒霜。」周齊峰皺眉，從他手裡接過砒霜。
「這應該是劉燕自己留的，看著藏在下面都有些年頭了。」
杜念卿問：「那劉燕是怎麼被毒死的？」
周齊峰陳述道：「烏頭，是兇手把烏頭汁注射到了她的體內。」
「注射？」
「嗯。」
「一般人能拿到注射器嗎？」杜念卿問。
明禕寒接話：「他應該是在醫院處理一批註射器的時候趁機撿的，這種人肯定都是在醫院附近待著的，對醫院附近的環境都很了解。」
兩人都覺得明禕寒的話有些道理，他接著說：「只是我不明白劉燕為什麼留著半包砒霜，她是打算自殺還是殺人？」
杜念卿凝眉思考，周齊峰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他說：「劉燕的屍檢報告上記錄到她體內含有砷，而當年孫芙蓉的屍檢報告里就也同樣有記錄她體內含有少量砷。」
杜念卿錯愕的抬眸，她頓時明白了，她看了眼明禕寒，也有些疑惑：「那這麼說這麼多年來她們母女一直在食用砷化物？可是為什麼呢？劉燕一直在食物里下砒霜，孫芙蓉知道嗎？她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這些關聯就得把方面的事情查清楚了才能知道，目前或許只要抓到兇手，就能解惑了，他一定知道當年的真相。」
三個人離開前又去了被毀壞的孫芙蓉的墓前觀察了會兒。
之後明禕寒就提出再去墓園裡去看看，再到墓園的時候，孫芙蓉的碑正在被四個工人挖開，三人上前去，杜念卿問：「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工人們看著來人，好好盯著他們打量了一眼，說道：「是有一位小姐吩咐我們來挖這墓的。」
杜念卿又問：「一位小姐？方便說是誰嗎？」
難道這墓園裡的墓碑就是她讓人給孫芙蓉建的？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不能透露僱主是誰。」
杜念卿也沒再繼續問下去，她往旁邊的墓碑一瞥，碑前還放了幾束花，她之前就注意到這座墓碑，碑前總是有人送花來，有人清掃，她還在想可能是哪個富貴人家。
她去看碑上的名字，驚訝地發出了聲，幾人的目光同時看向她，明禕寒和周齊峰走到她身邊，問道：「你怎麼了？」
杜念卿睜大眼睛，「程蝶青？！」
「程蝶青怎麼了？」明禕寒看了眼碑上的名字又凝眉看著她。
杜念卿緩緩回眸看著他：「這是程蝶月的姐姐！」
她聽杜霖之說過程蝶青的遭遇，難道說，這墓碑是杜家為程蝶青建的？
明禕寒問道：「那又怎麼了？」
周齊峰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這位程小姐曾經跟明大少爺在一起過。」
「？？？」
杜念卿滿臉黑人問號，她佛了，怎麼還有這種往事？
杜念卿八卦道：「真的假的？」
這她倒是沒有聽杜霖之提到過。
「真的。」明禕寒說道：「但是因為當時程蝶青是杜家收留的丫鬟，而老爺子知道了這件事以後，極力反對，甚至拿程蝶青的生命來威脅明禕赫，所以沒多久就斷了。」
「你原來知道啊？」
「當然了，我不是明家的人嗎？」明禕寒睨了她一眼。
杜念卿突然覺得他們幾家之間的關係都好亂，彷彿都有聯繫又感覺平日里看著相處又是井水不犯河水，點頭之交。
回去的時候，杜念卿突然覺得腦海里冒出一個很大膽的想法，「你說孫芙蓉會不會喜歡明禕赫啊？」
明禕寒問：「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的？」
「不知道，我的直覺告訴我，現在知道的越多，反而腦子裡就越亂，或許這就是迷惑我們的地方，其實很多真想可能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複雜。」
這就跟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是一個道理，有時候越覺得複雜的或許只是障眼法，只要真正抓住一個點或許就能解決問題。
明禕寒笑了笑：「你這麼想倒是沒什麼錯的，但是你錯了，明禕軒昨晚告訴我劉燕找他去就是為了告訴他一些事，可是最後只說了一句孫芙蓉喜歡我爸。」
「呃，我能說我之前其實，懷疑過這一點嗎？」杜念卿抿唇，她其實最初就是這麼想的，她一開始是覺得明勝堂跟孫芙蓉可能是兩情相悅，但是從昨晚明勝堂找她談了話以後，從他的話里，她能聽出他心裡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明禕寒的母親，楊芸。
「那你為什麼會又覺得孫芙蓉喜歡明禕赫了呢？」明禕寒問。
杜念卿想了想，「直覺吧，可是我覺得明禕赫可能不喜歡孫芙蓉。」
明禕赫如今的年紀都還未娶妻，或許就是因為程蝶青？那他應該也會知道程蝶青死後墓碑建在何處，他如果來祭拜的話，肯定會注意到旁邊的孫芙蓉的墓碑，但是儘管被人破壞了，他卻從來沒有找人修復，就足以證明在明禕赫心裡，孫芙蓉是一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不過話說回來，明禕赫喜歡程蝶青，難怪他在落景鎮的時候會那麼照顧程蝶月。」
「你一口一個明禕赫，我怎麼覺得倒是你挺惦記他的？」明禕寒皺眉，偏頭睨了她一眼。
杜念卿翻了個白眼，「哪有惦記了？這不是在討論他跟程蝶青，還有孫芙蓉之間的感情嗎？就事論事啊！」
「哼。」
周齊峰迴到警察廳，曾雲龍也正好從外面回來，碰面后，周齊峰問道：「我讓你去調查的事情進度怎麼樣了？」
曾雲龍搖搖頭，「沒有進展，我們的人在四處蹲點，都沒發現什麼符合條件的可疑人物，倒是有幾個拉車的黃包車夫都戴著荷葉帽，但是我們也不能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把見著戴荷葉帽的就一個個都抓回來審問吧？」
黃包車夫？他怎麼一開始沒想到？或許殺人兇手就是黃包車夫也不一定。
「不管是誰，只要是符合條件的，就需要多注意，黃包車夫也不能排除在外，只不過他剛殺了人，想必是不會這麼快就在人前露面的，讓他們繼續蹲著吧！」周齊峰又說道：「對了，讓人多注意去醫院附近的可疑人員，尤其是在醫院附近還戴著荷葉帽，符合兇手特質的人。」
「好，我知道了。」曾雲龍從剛開始就注意到他手上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在劉燕家裡找出來的。」周齊峰看了他一眼，不帶任何情緒說道：「下次帶人去查案，搜查得仔細一點。」
「……」
曾雲龍尷尬的笑笑。
「還有，去讓人放了明禕軒，他已經可以排除殺人嫌疑了。」
「好！」
明禕軒被放出監獄，除了警察廳，他竟然有一種終於重見光明的感覺！
他沒有聽到真兇被抓到的消息，看來是老三跟阿名兩人說服了周齊峰，不然他那麼公正嚴明的警官，哪那麼容易就放了他。
他剛出警察廳，就有一個穿著破爛的人低著頭擋在了他的面前。
明禕軒嫌棄的向左挪一步，誰知那個小乞丐也跟著往左挪一步，明禕軒皺眉，凝著身材不高還低著頭的小乞丐，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大洋給他，「趕緊走趕緊走，也不看看什麼地方就來討錢！」
小乞丐接受了他的錢，突然抬頭看著他挑了挑眉，但臉上卻是髒兮兮的，明禕軒皺眉，「你是上次騙我幫你逃走的那個女生，曾茜？」
「噓！」曾茜示意他噤聲，拉著他到一旁，「我是特地在這等你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明禕軒嫌棄的拍掉她的手，上下打量著她，怎麼她這是出去混了一段日子然後還加入乞丐了？
「呃……因為我昨晚看到了明三少來警察廳，又聽說你一晚上沒回家，我就覺得你可能就是被關在這裡面了！」
「……」明禕軒凝眉，「你等我幹嘛？」
曾茜睜著大眼睛說道：「我等你收留我呀！」
明禕寒擰眉，他哼哼一聲，「曾堂主的親妹妹需要我收留？而且你叔叔就在裡面呢！要不然我幫你把你叔叔叫出來吧！」
「哎哎哎，別啊！」曾茜拉住他的手臂，「我是真的需要你的收留，我就是不想回去！」
明禕軒禮貌地微笑，「不好意思，那也不關我的事，我惹不起你這尊菩薩，你還是去別處吧！」
「別啊！好歹說我們也是有過一次合作的人了，你又知道我是誰，我告訴你，我現在回去的話肯定會被我哥哥打斷腿的！」
「那也不關我的事！」
「你！」曾茜氣得鼓起了腮幫子，她瞪著他，「都說明家二少最懂得憐香惜玉，今日一見，傳聞中原來都是假的！還憐香惜玉呢！你連助人為樂都沒有！」
「……」
明禕軒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位姑奶奶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