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活該
明禕赫垂眸看著她，眼神認真：「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可以試一下，至少我以為你跟小寒是好朋友吧？」
杜念卿抿唇，有些糾結，最終還是答應了：「那我試試看吧。」
明禕赫笑得溫柔似水，杜念卿看得愣了一下，原來管姝形容的是真的。
汪蘆月一早睡醒的時候，只感覺頭很疼，她扶著額頭坐起來，看到自己身處的房間很亮，而且窗台上還落滿了桂花。
汪蘆月輕蹙眉頭，它盯著蓋在自己身上的純白被褥，這裡是林子清的房間？
她記得昨晚她沒有讓小玉跟著，獨自去了百樂門，後來她好像喝醉了還看到了佚名和明三少，之後她好像就沒意識了…
小玉端著碗推門進來，「小姐，你醒了。」
汪蘆月看她進來，趕緊把她叫到身邊，「小玉，我怎麼會在這個房間的？」
「昨晚是少爺去接你回來的啊！」小玉走到床前，將熬好的醒酒茶遞給汪蘆月：「小姐，昨晚你可讓我擔心死了！昨晚還是明三少打電話回來說你喝醉了，當時正好被少爺聽見了，他就急忙跑出去接你了。」
「回來以後他怕把你送到你的房間會驚擾到大夫人，所以又把你抱到他房間休息了。」
原來真的是佚名和明禕寒。
「少爺今天早上出門前還給你熬好了醒酒茶。」她一個下人都能看得出來少爺對小姐的用心，大清早的親自給她熬醒酒茶。
汪蘆月從清澄的茶麵看到了蹙著眉頭的自己，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小姐，我覺得少爺對你還挺好的。」小玉說道，其實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只是她一直都不太好說。
汪蘆月回神，一口氣喝完醒酒茶，小玉接過碗，她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窗邊，花香撲鼻而來，她拾起一枝桂花枝，望了眼窗外高大的桂花樹，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棵樹竟然長成了這般。
「小玉，我們去外頭看看桂花吧。」汪蘆月沒有轉身，雙眸直直地盯著外頭的桂花樹。
「好！」小玉應道。
汪蘆月知道一條通往後院外牆的捷徑，那裡是林子清起初種這棵桂花樹的時候他打通的，但是他又怕被林仲和徐鳳發現，就故意在打通的地方放了盆景和一座不高不矮的假山。
「小姐，你是怎麼知道這裡可以通出去的？」小玉疑惑，平時也沒看汪蘆月總是來這後院里啊！
「之前有一次來後院散步，不小心發現的。」汪蘆月撒了謊。
兩人出了後院，正好就在桂花樹下，遮了一大片陽光。
小玉感嘆了一句，「這裡乘涼正好，好涼快啊！」
汪蘆月輕笑：「是啊。」
起初林子清埋種子的時候，她還以為這樹肯定長不大，因為沒多久他就被林仲安排出國了，她在他出國以後也來過兩次，但是又怕被人發現，後來也就不常來了，沒想到它反而茁壯成長了。
「小姐，我們平常在過廊聞到的花香就是從這裡傳來的吧？」
「嗯。」汪蘆月淡淡應了聲，走到樹下，她看到樹皮上刻下的字，一時愣住了，樹皮上刻著：人生只如初見。
她走近伸手想要去撫摸樹上的字，手剛伸到一半，就聽到了小玉有些慌的聲音：「少爺！」
汪蘆月立馬縮回了手，轉身看著來人，她眼底也掠過一抹慌張，就這樣看著林子清。
小玉很自覺地先離開了。
林子清看著她，淺淺的笑：「你在看什麼？」
「沒看什麼，就是出來走走而已。」汪蘆月很不自然地否認。
林子清看著她寵溺的笑了笑，也沒拆穿她，直徑走到她身邊，汪蘆月下意識地往後退開一步，不去看他，林子清有些失落，但也如她願與她保持著距離。
林子清看到樹皮上很容易就注意到的刻字，他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他們初遇時，正是桂花開得正好的時候。
初秋晴朗，那一天因為學校布置的作業，林子清就跟隨學校的同學一起去街頭繪畫，他坐在蔭蔽的花園裡描繪一棵桂花樹，就在快要收尾的時候，一個穿著淡黃色連衣裙的長發女生突然闖入了他的視線中。
林子清手中的畫筆一頓，他盯著站在樹下賞花的女生，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汪蘆月，她站在樹下，抬著頭賞花，臉上的笑容有幾分歲月靜好，她突然回眸，沖著林子清微笑，雙頰粉紅，也正是這個笑讓林子清一時失了神，他看著樹上的桂花落在她的肩上，並且將這一幕定格在了畫上。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那都是過去了那麼久的事情了，我都不怎麼記得了。」汪蘆月微微蹙眉，平靜的說道，有關她和子清的過往，她不願意去回憶，也不能去回憶。
林子清凝眉看著她，認真地問：「蘆月，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沒有。」汪蘆月面對林子清的凝視，表面依舊平靜如水。
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子清，有些話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汪蘆月打破尷尬，她鼓足了勇氣說道：「我們的關係僅限於.……」
「夠了。」林子清急著打斷她，他不想聽到她再提那幾個字，他垂眸抿唇，最終定眸看著她：「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是不會強迫你的。」
他轉過身，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語氣帶著幾分嚴厲，「還有，從今以後，你不許在晚上一個人出去喝酒了。」
說完，他就先離開了，汪蘆月站在樹下，桂花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抬眸看著花，眼淚才勉強收了回去，眸光閃閃，回憶湧上心頭又被壓了回去，她不敢冒險，也不能冒險。
子清，對不起……
杜念卿被外頭的瘋狂敲門聲吵醒，杜念卿微微睜開眼的時候，只覺得頭有些暈乎，她晃晃蕩盪地起來，聽到外面明禕寒不耐煩地呼喊聲：「佚名！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沒起床？」
保叔：「.……」
杜念卿打開門，整個人都病懨懨的，她看著明禕寒，「很晚了嗎？我都沒有感覺到。」
明禕寒皺眉，看著她這副狀態，很明顯就是生病了，他伸手撫上她的額頭，發現比平常體溫要高，他皺眉，「你發燒了？」
「是嗎？難怪我覺得有點頭暈。」杜念卿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確實有些燙。
明禕寒轉身吩咐保叔，「保叔，你去讓廚房裡的人熬點粥。」
「是。」保叔應道，但是他卻覺得疑惑，同為下人，為什麼這丫頭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呢？發燒了還可以單獨做飲食。
明禕寒皺眉看著她，「你怎麼突然就發燒了？」
杜念卿仔細一想，可能是昨天那麼晚頭髮濕漉漉的又出去吹了風的緣故吧，但是她不能直接跟他說，不然他肯定會氣她跟他大哥走得近的。
「我也不知道。」她別開臉，沒有看他。
「你還是先躺回床上去休息吧。」明禕寒看著她一臉疲態，打不起精神的樣子，淡淡說道，「你這副樣子，什麼也做不好。」
杜念卿當真聽他的話回房躺著了，明禕寒又吩咐了兩個女僕人去打了熱水，照顧好她，他待會兒還得去一趟碼頭，所以就不能待在家裡看著她。
明禕寒開車去了碼頭，正好看到明禕赫從倉庫里出來，兩人正面碰上。
明禕赫笑得溫和，「小寒，你怎麼來了？」
「是爸讓我來的，他讓我來碼頭接一批貨。」明禕寒淡淡道。
明禕赫頷首，輕輕一笑，他又好奇地問了一句，「今天怎麼沒看到佚小姐跟著你了？她不是你的跟班嗎？」
「她發燒了，我讓她在家休息了。」
「什麼？發燒了？嚴重嗎？」明禕赫表現出有幾分著急的樣子。
明禕寒面無表情地凝著他，只見他露出內疚的表情，自責地說，「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昨晚找佚小姐去後院里聊了會兒，她也不會被風吹得生病了。」
明禕寒眯了眯眸子，他說什麼？昨晚他竟然在他們從百樂門回來以後，還去找了杜念卿聊天？
怎麼剛剛那丫頭沒有說？
「小寒，既然你來了，那碼頭的事情暫時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去看看佚小姐的情況要不要緊。」明禕赫關切的說道。
明禕寒皺眉，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關係杜念卿了？他們昨晚聊了什麼？
「不用了！」明禕寒阻斷他的想法，冷冷道：「我出門以前就讓她去休息了，本來她的身體就不舒服，我希望大哥還是不要去打擾到她的好。」
明禕赫看著他，輕笑，「你說的也是，那我就遲點再回去看她。」
明禕寒插在兜里的手握成了拳，他到底是有什麼目的？為什麼突然接近杜念卿？那丫頭也真是有能耐，一點都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都跟她強調過不要跟明禕赫走得太近，偏偏還那麼晚了跟他在後院里散步聊天？
呵呵，大晚上的還真是有那個雅緻啊！發燒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