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目擊證人
老四從福祥告訴他的事情經過來分析，他半路沒跟上人，就被打暈了，那駱老賭鬼是在輸完了錢回去的路上被人打死的，如果是故意陷害，那就說明打死他的人肯定是了解他的行程的人，會不會是平時里一起聚賭的賭徒？
他決定去賭場調查一番，為了能還福祥清白，他不會放過任何有疑點的地方。
等他到了駱老賭鬼經常去的賭場里的時候，裡頭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變化，烏煙瘴氣，人多吵雜。
老四平時也沒有怎麼進出這種地方，之前跟著福祥，雖然他有時也會來賭場一兩次，但是這人多的場面，被人擠來擠去讓他有些頭疼。
「小兄弟，來下點注？」一個中年男人拉著他，揚起眉頭，一身素布衣，袖子撩得很高，手裡還握著一個骰盅。
老四含蓄地搖搖頭，拒絕，他個子不高，只有一米六幾，所以在中年男人面前顯得有點小。
「你這小兄弟真沒意思，都來了賭場，不賭錢難不成是想要喝花酒啊？」中年男人調笑到，周遭聽到的人發出一片笑聲。
老四面色難堪，有幾分尷尬，他好歹一個二十八的大男人，第一次被人這樣調侃。
「我……」老四又想到了什麼，「我來找駱老賭鬼！」
周圍的人也都聽過駱老賭鬼，著實也奇怪這幾天駱老賭鬼怎麼沒來了，但是中年男人臉色一變，一會兒青一會兒黑，「你找他幹什麼？」
「他還欠了我錢！」
老四注意到他的變化，緊接著問：「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他不在，小兄弟，那點錢，我看你就當做做慈善算了吧，人你肯定是找不著了，他以後也不會再來了！」中年男人盯著他，聲音壓的很小。
「為什麼？」老四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又疑惑的抓著中年男人的衣袖問了句。
「哪有什麼為什麼？他不會來了就是不會來了！」中年男人眉心擰成了川字，對這事也沒耐心說。
老四沒再糾纏，但他看出來了這個男人很奇怪，他的樣子分明就是知道駱老賭鬼已經死了，但是卻不肯說！
老四轉了一圈，都沒有什麼大的收穫，只好離開了賭場，可是剛走沒幾步，肩上搭上一隻手，他一愣，想著會不會是自己暴露了，然後有人要殺人滅口了？
心裡有些慌，剛想轉過身就給人一拳頭，但是拳頭卻被身後的人穩穩接住。
明禕寒盯著他看了一眼，「警惕心很強。」
「三少？我不知道是你。」老四一愣，趕緊收回拳頭，但是對於明禕寒會出現在這，他有些困惑。
「你去賭場里問出什麼線索沒有？」他其實剛剛也在賭場里，然後看到了他，他知道他是老四叔的侄子，而且之前在良緣鋪也見過他一次。
「沒有，不過有一個男人他知道駱老賭鬼已經死了，但是卻瞞著不說，這讓我有點懷疑他！」
「那就從他入手，肯定能從他那獲取有利信息的。」
「三少，你也懷疑人是他殺的？」老四詢問似的看著他，他非常懷疑那個男人。
「那倒沒有，只是覺得他可疑，就算人不是他殺的，他肯定也知道些什麼。」
「嗯。」老四認同明三少的話。
過了下午五點，日近西山，中年男人在賭場門口吐了口痰，罵了句髒話，「他奶奶的，今天運氣真背！」
男人回去途中，看著街邊有賣油墩子的，上前湊湊，伸手去摸，被老闆瞪著眼拿筷子打了手，他縮回手，厚著臉皮笑，吮了吮剛剛摸了油墩子的手指，心滿意足的走了，只聽到老闆在後頭用方言罵了句「泥心」。
等他穿過回自己家的巷子時，卻在出口處堵了個人，黎子環胸轉過身來，淡定的沖他微微一笑，他皺起眉頭，只覺得這個人真奇怪，剛想要打道走，今天在賭場里碰到的那小矮子也堵住了他來時的路。
「是你！你，你們？」中年男人左右指指，疑惑的盯著兩人。
「你別緊張！我們只是有話想要問你！」黎子笑得十分友善，可中年男人卻不這麼覺得，「你們要問什麼？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這都還沒問呢你就不知道了！那看來肯定是知道什麼了！」
他只以為這兩人在這裡堵他肯定不懷好意，看著黎子的身高要想突破有些難，他只能步步退向比自己矮的老四那邊，想找個機會衝出去，事實上證明他確實差一點做到了，在他推開老四就想跑的時候，又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抬頭，眼前的男人起碼有一米八六。
「別跑了，我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就好！」明禕寒雙手插兜，冷冷地睨著他。
中年男人被明禕寒的氣勢嚇得後退幾步，他顫顫巍巍的盯著眼前的男人，聲音也顫抖著：「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看見，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明禕寒蹙眉，「你那晚看到了什麼？你最好如實交代，不然我就報警說是你殺了人心虛，還想要畏罪潛逃，那到時候駱老賭鬼被打死的擔子落在了你的身上，你就是有口也說不清了！」
他知道他不是打死駱老賭鬼的人，但是看他慌張的樣子，肯定是看到了這件事發生的過程，但是也幸好他沒被人發現，不然估計他也不會活著回來了。
「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要知道這件事幹什麼？」中年男人心裡還是害怕的盯著明禕寒。
「你不用管我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你只能對我們說出這件事的真相，才能夠保證你的安全，現在打死駱老賭鬼的真兇還沒有落網，而你恰好當晚又看到了這件事情的發生，如果兇手知道當時還有一個目擊證人在場被他忽視了的話，那你現在的處境可就相當危險了。」明禕寒說的相當輕鬆，反正也不是他的命，他用不著擔心，但是這個男人心裡卻慌得很。
「我……」中年男人還在猶豫，因為他也怕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那天晚上打死駱老賭鬼的真兇，但是.……
「你不願意說，我們不強求了，我們走吧！」明禕寒果斷轉身，黎子和老四跟了上去，中年男人思想掙扎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叫住了他們，他還是選擇了相信眼前的男人，「我說！」
明禕寒唇角一揚，回過身，淡淡說道：「這裡說話不方便，先找個吃飯的地方！」
一聽到去吃飯的地方，中年男人的眼睛都直了，這幾天他的錢全都輸在了賭場，也好幾餐沒吃過飯了，現在能吃飯，比什麼都強！
找了家小餐館的二樓，偏角落的位置，二樓上也沒什麼人。
上了菜以後，等著中年男人吃飽了，看著他一個人已經吃了四碗白米飯了，黎子和老四的下巴張得都快掉下來了，「你上輩子餓死鬼投胎的啊？小心撐死你！」
中年男人扒完最後一口飯，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碗，打了個飽嗝，說道：「做個飽死鬼總比做個餓死鬼要好啊！」
「行了，你現在吃飽了？可以說了，那晚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明禕寒也懶得跟他說那麼多無關緊要的廢話，直接切入主題。
中年男人擦擦嘴，皺起眉頭仔細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那天白天，我把錢都輸光了，但是我不敢回家，所以就在碼頭那邊轉悠.……」
之後他在回去的路上，又看到了福祥在聚眾小賭，當時他看到駱老賭鬼也在場，而且正贏在興頭上，他手癢一時沒忍住，也去湊了湊熱鬧，他就跟著駱老賭鬼押注，結果到後來出現了轉機，福祥一直在贏錢，駱老賭鬼都快輸光了，他見形勢不對，就趕緊跟著庄押，最後好在才盤迴來一些錢，之後駱老賭鬼輸完了錢，罵罵咧咧的走了，賭桌也散場了，他想想自己現在有錢可以回去給媳婦交代了，心情不免好了。
但是他回去的路上，就發現福祥一直在暗中跟蹤駱老賭鬼，他覺得奇怪，也就偷偷的躲在後面跟著，可是他突然再一轉眼，就有一個人從後頭把福祥給敲暈了，當時他心裡是有些害怕的，想要趕緊逃走，但是看著那人扛著福祥就走，他又好奇到底會發生什麼，就很小心的跟在後頭，等到他穿過一條街以後，他就跟丟了，突然他聽到了一聲慘叫聲，原本以為是那個人把福祥殺了，結果等他悄悄躲著的時候，就看到那個那個人扛著一具屍體，等他看清，那屍體竟然是駱老賭鬼的身形，因為那個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街上的光也很暗，躲在黑暗的地方根本看不清臉，加上當時他又很害怕，再也顧不得什麼好奇心了，趁沒被發現就趕緊跑回了家。
「所以說，你沒看清楚那個兇手的臉？」老四問，他有些泄氣，那這也等於是在大海撈針啊！只說了經過，但是也沒有個兇手的面目，怎麼抓人？
「那你總看清兇手的身形了吧？看樣子他是男的女的？大概多高？多胖？」
「肯定是男的啊！要是女人怎麼可能會扛起人就走？而且半夜三更的.……還那麼大的膽子！」他一個大男人都不敢，「看他的身形，也不壯，但是也不算高，就比這小夥子高一點，大概一米七左右。」
明禕寒一直沒有出聲，聽到這裡，他蹙眉，「所以，真正的兇殺現場離良緣鋪的後巷子不遠了？」
「豈止是不遠！那兇案就是發生在夢樂鄉那條後巷子里！」中年男人說道。
因為夢樂鄉旁邊的巷子是有幾條岔路口的，有通往各處的捷徑，有時候為了方便，就不會繞遠路走大道，穿過小路要快些。
當初夢樂鄉修建時，除了在繁華的地段以外，明老爺子還看中了這一點好處，條條小路都可以通往夢樂鄉，這樣從別處來的人也都會知道夢樂鄉的存在，這樣生意還能擴大。
老四和黎子面面相覷，黎子又看了眼他家少爺，只見他唇角勾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