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駱老賭鬼死了
翌日,杜念卿將郭極的書籤與駱芹的書籤掛在一起,原木色的船雕竟然瞬間變色了,染上了一層紅棕色。
杜念卿愣在原地,她盯著看了好久,這玩意這麼神奇,竟然還會變色?她自己都驚訝了。
她只知道關於這個船雕還有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當時有一個漁夫愛上了村子里一個漂亮的姑娘,兩人一見鍾情,他們平常相會的地點就是在漁船上,本來漁夫也已經攢好了足夠的錢想要娶那位姑娘,誰料卻被村子里的屠戶橫刀奪愛,提前提了親,姑娘家的二老嫌棄漁夫窮,不願意接納漁夫,漁夫想帶著姑娘私奔卻失敗了,最後屠戶知道了這件事,就找了人來活活將漁夫給打死了,最後姑娘得知此事,也隨著跳了河,後來就有雕刻大師為了祭奠這段凄美的愛情故事而雕刻出一艘漁船。
但如今這船變色難道是因那對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戀人顯靈了?看到現世有人在一起了,被感動了?
正這樣猜測著,就有警察圍著進了良緣鋪。
「你是這兒的老闆娘?」帶頭的警察凝眉打量著杜念卿,看這模樣也不過就是個二十齣頭的丫頭。
「怎麼了嗎?」杜念卿點點頭,她疑惑的看著領頭的警察,大清早的就這陣勢是什麼情況?
「駱老賭鬼死了!」
杜念卿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在眼眶轉悠,這信息量有點大!昨天她不是讓福祥拖著他的嗎?他怎麼會死呢?福祥肯定不可能!
「我聽說昨天他最後來了你這!他來你這幹嘛?」警察盯著她吃驚的表情又問。
杜念卿抿唇點頭,實話實說:「昨天他下午來過,他來我這找他女兒,可是我說他女兒不在我這以後,他就走了!」
「他的屍體是在巷子里被發現的,而且就是你這家鋪子後頭的巷子!我們還抓到了打死他的人,但是根據指認,是受了你的指使!」
「不可能!」杜念卿聲音不由抬高,警察瞪著她,「當時我們在巷子里還發現了一個人躺在地上,叫福祥,他是你鋪子里的人,這你總否認不了吧?」
「他是我鋪子里的人。」福祥也遭人暗算了?
「那就對了,我們發現他身上有一張紙條,紙條上白紙黑字寫著是你讓他去殺人的。」領頭的警察說得有板有眼。
杜念卿皺眉,警察揮揮手,「先把人抓回警局,再盤問!」
立刻幾個警察上前捕人,杜念卿沒有掙扎,跟著他們走,她知道自己如果拒捕,那事情就更麻煩了,而且也坐實了自己殺人心虛的罪名。
警察把人帶走之前將鋪子的門鎖了,鄰里看著杜念卿被抓走,都湊著熱鬧,以為她是攤上什麼事了!
黎子出門來買糕點正好撞見這一幕,他吃驚的瞪著眼睛,出什麼事了?只聽到糕點鋪子里的老闆說了句,「哎!這姑娘這次啊!估計是攤上大事了!那駱老賭鬼昨夜裡在巷子里被人活活給打死了!」
黎子更加吃驚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拿著包好的糕點就趕緊一路跑著回了明家,這時候,正好明禕寒,明老爺子和薛思雅都在,三人正吃著早餐。
「老爺,少爺,薛小姐!」黎子胸膛起起伏伏,薛思雅看著他,笑了笑,「你這是去做什麼了?跑得滿頭大汗的!」
明老爺子睨著他,黎子尷尬的笑了笑,把糕點放到桌上拆開,「這家百年鋪子的杏花糕味道特別好,手藝純正,薛小姐來了這裡也還沒嘗過,所以少爺今早就讓我出去買了。」
薛思雅看了眼糕點,又抬眸看了眼明禕寒,眸中情意滿滿,他微微一笑,「你嘗嘗吧,味道很不錯!」
「嗯嗯。」薛思雅臉上掩蓋不住的笑意,拿了一塊咬了小口,目露驚喜,連連點頭:「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
明老爺子看著兩人相處有所進展,也和顏悅色了些,心裡也放心不少,這小子還算把他的話放在了心上!
明禕寒抬眸看了眼黎子,正好兩人對視,他又瞧著他手上的動作,意思是讓他上樓。
「爺爺,思雅,你們慢慢吃,我吃飽了先上樓了!」明禕寒起身離開,黎子對著明老爺子鞠了一躬也跟著離開了。
進了明禕寒的房間,把門關上,黎子才終於敢露出緊張的神色,明禕寒盯著他,「怎麼了?」
剛剛看他那樣,他就覺得不對勁。
「今早我去買糕點的時候,糕點鋪離佚小姐的鋪子不遠,我正好撞見她被警察帶走了!」
明禕寒皺眉,有些許詫異,眸光也霎時變得凌厲,「你說什麼?」
「聽說是因為駱老賭鬼昨晚被人打死了!屍體是在佚小姐鋪子後頭的巷子里發現的!」黎子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了,反正怎麼說他都不信駱老賭鬼的死跟杜念卿有關係。
明禕寒扯了扯領帶,抬起脖子,眉頭皺著,他的手搭上黎子的肩,「這件事情你先去查清楚!記住不要走漏風聲!」
他知道兇手肯定不可能是杜念卿。
「好!」
黎子出去后,明禕寒隨意坐在了椅子上,他皺著眉,到底是誰殺了駱老賭鬼又要栽贓給杜念卿呢?
這丫頭到底是得罪什麼人了?
杜念卿被帶到警察局單獨關著,她坐在床沿想著,福祥跟著駱老賭鬼一起被打,但是他卻活下來了就說明肯定是有人知道他是她鋪子的人,才故意留了他的命,然後再寫了一張紙條把罪名栽贓給她了。
可是會是誰呢?很明顯這件事就是沖著她來的,而且一點都不像是臨時起意,分明就是找好了機會下手的!但是如果找好機會,那就只能說明那個人知道她所有的一舉一動和計劃才對,難道真的只是巧合?
監獄的門被打開,「佚名,接受盤問!」
杜念卿抬眸,差點就忘了自己的化名了,她站起來跟著去了審訊室,對面坐著的不是今天領頭去念卿良緣鋪逮捕她的那位領頭警察,反而換了個年輕的小子,看著也就是二十五六的模樣,氣質中正,卻俊朗幹練。
「名字。」
「小哥哥,你審問犯人之前難道不提前了解犯人信息的嗎?」杜念卿調皮的想要挑逗一下坐在對面的年輕警察。
周齊峰瞪著眼前的姑娘,三分羞赧七分慍怒:「好好說話!」
杜念卿偷笑:「佚名!」
「年齡。」
「二十三。」
周齊峰抬眸盯著她看了會兒,年紀果然不大,他質問:「年紀輕輕為什麼要買兇殺人?」
「小哥哥,我說我沒有你信嗎?」她眨了眨眼,她是真的冤枉啊!
「我讓你好好說話!我是警察!」周齊峰有些惱羞成怒,杜念卿憋笑,真是個單純的男孩子,「我真的沒有殺人!」
「可為什麼會有證據?而且打死駱老賭鬼的那個人還是你鋪子里的人?」周齊峰嚴肅的瞪著她。
「那你們口口聲聲說的那個打死駱老賭鬼的那個人,他親口招了自己是殺人兇手了嗎?」
「.……」周齊峰沉默了兩秒,又說:「在他身上搜出了那張指使他殺人的紙條,就已經是鐵證了,他就算不肯承認也是事實!」
「小……」周齊峰瞪著她,她立馬改口,「警官,我請你好好想想,既然他本來就是我鋪子里的人,那我讓他殺人我為什麼還要再多此一舉的給他寫張紙條呢?這不等於就是暴露了要殺人的是我嗎?而且我也沒有殺人的動機啊!」
「我聽說他去你鋪子里鬧過兩次!」
「那都是因為他虐待他女兒,我路見不平就護著他女兒,不讓他把人帶走而已,第二次也是他女兒不見了來我這找,我告訴他不在,然後他就走了,之後我也沒見著他了!」
「你說的這些都有道理!」周齊峰不否認她的話,接著說:「但是,你的人出現在案發現場就是最惹人懷疑的地方,如果這件事跟你沒關係,那你能解釋他為什麼會在現場,而且駱老賭鬼渾身都是傷,被打得骨折致死,但是在福祥身上卻沒見到傷痕,如果不是有目的的殺人,那為什麼兇手只殺了駱老賭鬼而沒有殺福祥?他就不怕福祥看到了他的真面目報警嗎?相反,我們盤問福祥的時候,他說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杜念卿凝眉,這警察的口才不錯,邏輯也清晰,這件事她暫時也沒有辦法解釋清楚,她總不可能直接說自己是為了送駱老賭鬼的女人和她心上人私奔,才找了福祥去拖著人吧?這樣說出來他也未必會信。
「怎麼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周齊峰凝眸盯著她,杜念卿輕笑,「警官你說的太有道理,我沒辦法反駁啊!」
「.……」這反讓周齊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這算是認罪了?」
「我又沒做什麼認什麼罪啊?」杜念卿笑嘻嘻的眨著眼,裝傻。
「.……」周齊峰皺眉,這丫頭真是個怪人,都這種時候了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只要我們證據齊了,你到時候就算不認罪,也脫不了殺人的罪名!還會被處以死刑!」周齊峰把話說得很嚴重,警告她。
「嗯,我等著你們的證據,我還需要你們還我一個清白呢!」杜念卿笑得一臉無所謂,她沒有做過自然不會心虛,但是她也不會無動於衷,既然是想致她於死地,肯定還會再有動作,所以她也會想辦法跟外界取得聯繫。
周齊峰凝眉瞪著杜念卿,她是當真不當回事啊?竟然還說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