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惡作劇
杜念卿偏頭盯著明禕寒，謝謝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明禕寒說道：「別這麼盯著我看，我怕你會情不自禁愛上我，到那時候可就麻煩了。」
「.……」本來心存感激的，現在一個謝字都說不出口，這中二少爺，真是破壞氣氛。
「看在今晚你來救了我的份上，我就讓你膨脹一下。」
明禕寒偏頭睨了她一眼，輕笑：「你還不算笨，會逃。」
「那一千塊我會還你的。」既然是為了救她才損失的，她總歸不能白受，該還的還是要還。
明禕寒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笑道：「你怎麼還？賣身我倒是不介意。」
杜念卿瞪他一眼，不理會他，過了片刻，明禕寒想想又問，「你今天怎麼會被趙飛的人抓走的？」
聽不見人答，明禕寒偏頭，發現人靠在椅背上睡著了，今天這麼一折騰，可能是真的累了，明禕寒將人送回念卿良緣鋪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看著某人的睡顏，他突然露出邪惡的笑容……
明禕寒將人安置好，才離開回到明府，剛進門，黎子就站在門側迎著夜風等他，「少爺啊，你可算是回來了！老爺還沒睡呢！」見到人回來，黎子總算鬆了口氣，但同時也為明三少擔憂，他以眼神示意明老爺子正在大廳里等著他呢！
「我。知道了。」
明禕寒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他一進大廳就脫下外套，扯了扯領帶，瞥了眼老爺子，他周遭的氣氛確實靜的嚇人。
「爺爺。」
「這麼晚了你這混小子上哪廝混去了？朱經理說你今天在夢樂鄉支了一千兩，你幹了什麼？」明老爺子瞪著他，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明禕寒坐在另一台沙發上，倒了一杯水，「爺爺，其實是今天出了點小意外，我開車不小心撞到人了，拿錢去給人醫治了。」
「怎麼回事？好端端怎麼撞到人了？」明老爺子聞言皺眉，打量著眼前的孫子，似是在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怎麼說呢，我今天本來是想開車去碼頭邊上給你買你最愛吃的馬蹄糕，誰知道有一個不要命的人突然衝出來，我一時沒剎住車，就撞了。」明禕寒編故事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說的特別真實。
聽到明禕寒這麼一說，他心中的氣也消了不少，「錢倒還只是小事情，我是怕你一時衝動做糊塗事。」他不言明，但相信明禕寒能懂他的意思，向上次那個女孩那樣的人，他是絕對不允許她進明家的門的。
「爺爺，我有分寸。」明禕寒應到，他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和要做的事。
翌日，太陽高掛東方，杜念卿一覺睡到自然醒。
她聽到外頭的敲門聲才肯起床，揉揉眼去開門，管姝和杜霖之還有福祥都站在門口，看到他們她也精神了許多，笑道：「你們來了！」
三人愣愣的看著她，無動於衷，還是福祥噗嗤大笑：「老闆娘，你這大清早的化妝也不是這麼化的吧？會嚇死人的！」
「.……」杜念卿黑人問號臉，什麼化妝？
管姝輕笑，伸出手往她臉上一抹，卻沒沾上，她眨眨眼：「小花貓，墨汁已經幹了！」
「墨汁？」杜念卿覺得奇怪，趕緊進去照了鏡子，看到自己的花臉，滿臉墨汁，她咬牙切齒，大清早就恨不得吃下個人，除了明禕寒，還能有那個混蛋能玩這種惡作劇！
明禕寒，你個混蛋，別被我逮著！
手中的小銅鏡若不是被進來的管姝及時救下，估計就難逃一碎了，她覺著好笑：「好了，小花貓，你快去洗個臉吧！」
「好，那你們先坐著，福祥，沏茶。」
「好嘞！」
杜霖之無意之間瞥到牆邊的梅華雕，轉而問道：「管小姐喜歡梅？」
「你怎麼知道的？」管姝困惑，杜霖之淺淺一笑，「猜的。」
「猜？那你真是杜半仙了，不如你也干這行吧？或者去給人算命，肯定是一猜一個準。」管姝玩笑話到，杜霖之淺笑，「我就怕到時那些人都是沖著我這張臉去的。」
管姝呆萌的瞧了他一會兒，突然捂嘴笑了。
「……」杜霖之有些尷尬，管姝擺擺手：「真沒想到啊，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以為你就是個古板的知識青年，沒想到你居然還會開玩笑。」
「玩笑？管小姐的意思是我模樣很醜？」杜霖之揚起一邊的眉頭盯著管姝。
「不醜，只是哪有這樣自誇的？」
杜霖之輕笑，福祥也從裡頭泡了壺茶出來，杜念卿洗漱好出來待客，瞧見兩人有說有笑，心中大喜。
「兩位在聊什麼聊的那麼開心？」杜念卿從福祥手中接過茶壺給兩人沏茶，讓他進裡面打理。
「阿名，這裡有位杜半仙可能要搶你的飯碗了。」管姝打趣道，杜念卿瞧了杜霖之一眼，他好笑又無奈的凝著管姝。
怎麼她才被趙飛抓去一會兒，這一晚上的時間，兩人相處進展這麼快？這也是件是好事。
杜念卿笑了笑，「你們今日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來看看你，昨天發生的事情太意外了，趙飛沒有對你怎麼樣吧？」管姝說起今日來的正事，語氣也多了關心。
「沒有，我沒事。」
「昨天的事情都是我的責任，連累了佚小姐，實在抱歉。」杜霖之心中多有歉疚。
「杜先生言重了，見義勇為總是沒什麼錯的，就算不是杜先生，見到那種場面，我也會出手相助的。」
「阿名，昨天你是怎麼被抓的？」肯定不是在店裡，不然福祥怎麼會不知道此事。
「說起這個，我昨天是去赴程小姐的約，她說是有東西要交還給杜先生，所以下午就約我去夢樂鄉的後門找她，然後是在巷子裡頭被人迷暈抓走的。」
「難道是趙飛的人一直在暗中觀察跟蹤你，不然他的人怎麼會知道你那個時候要穿過那條巷子？」
杜霖之沒有說話，但卻一直在思索著什麼。
「不知道。」杜念卿搖搖頭，她也不敢確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那個程蝶月倒是成功引起了她的懷疑，因為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湊巧了，但是她為什麼要跟趙飛合夥？這點她卻想不通。
在管姝和杜霖之面前，她沒有確切的證據也不好明說出來。
「不過平安回來就好了，昨天都快擔心死我了。」
「不過，阿名，我很好奇你跟明家三少是什麼關係啊？」管姝挑挑眉，八卦的把臉湊過來。
杜念卿一愣，盯著她：「我跟他能有什麼關係？」她不明白管姝的話鋒怎麼轉變得這麼快。
「真的沒有關係？昨天他知道你被抓走那可是氣壞了，而且就從紙條上一眼就看出來那不是你的親筆，要是沒關係，那他怎麼會知道那麼多？」
「我……」杜念卿看一眼兩人都在盯著她，一時不知怎麼回答，想想又說：「我這鋪子里有許多書本都是我手抄的文章，明三少來過一兩次，自然也無意中翻到過我的手抄本，認識我的字跡也並不奇怪。」
管姝本來還想八卦，卻被杜念卿及時制止：「再有，上次我鋪子里不是來了位薛小姐嗎？你也在的啊，當時不是都能夠知道她和明三少兩情相悅了嘛！」
「阿名，我可沒說過你們是那種關係……」管姝俏皮的眨眨眼。
「……」杜念卿語塞，她怎麼有種被套路了的感覺？
她的太奶奶是真的皮。
「明三少一出馬，事情應該算解決了吧？」管姝端著茶杯抿了小口，她還有些擔心事情會有後續，到那時趙飛又來找她的麻煩就不好了。
「嗯。」杜念卿整理著櫃檯桌面，應了聲，這件事情上確實是明禕寒幫了忙，終究還是要道謝的。
杜念卿瞥到放在桌上盒子里的珠花，拿出來交給杜霖之，「杜先生，這枚珠花就是程小姐托我歸還於你的。」
杜霖之的目光也一直落在珠花身上，管姝瞧了眼珠花，杜念卿搶在前頭說道：「看來程小姐是鐵定了心不會跟杜先生回去了。」
杜霖之接過珠花，垂眸不語，管姝和杜念卿對視一眼，她又看著杜霖之說道：「會不會是你跟程小姐之間存在什麼誤會啊？」
「不是我，是我爸。」杜霖之握緊珠花。
原來程蝶月還有一個姐姐叫程蝶青，她們年幼時家中逢亂，一家三口被迫四處流亡，程蝶青十一歲時便四處賣藝養家糊口，後來因程家二老遭土匪劫害，程蝶青為葬父母在上海街頭賣身，是杜會長收留了她們姐妹，杜會長很喜程蝶青，卻對程蝶月有些偏見，程蝶青多年癆症纏身，杜會長便對她的關心就多了些，後來會長夫人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以為蝶青勾引都會長，之後又將蝶青趕了出去，導致她抱病而終，程蝶月傷心之餘，自那以後杜會長對程蝶月的態度就更加冷厲，無奈之下，程蝶月偷偷離開了杜家，一年前獨身一人來了這鎮上。
「我知道是我家間接害死了蝶青，蝶月因她姐姐的死恨我家也本沒什麼錯，只是蝶青臨終前囑託過我一定要照顧好蝶月，既然答應了她，我就不能食言。」杜霖之眸底閃爍著歉疚的光芒。
管姝聽得認真，嘆息一聲：「原來程小姐還有一個姐姐啊，真是個可憐人。」
杜念卿只是附和的點頭，上次她也聽杜霖之提到過程蝶月的姐姐，只是沒說這經歷，程蝶青確實可憐，只是這程蝶月就難說了。
像她祖爺爺那種大善人都不喜歡程蝶月，可想而知她為人定不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