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9章 原來一直逃避的是她自己
兩人經過了一番互剖心跡,各自的心情都亮堂了許多。白華也明白了余蒙蒙的癥結是在她發現,她如今所做的事情,同當初她所期望的不一樣罷了。
而她,某些時候,還固執得厲害。於是白華放下余蒙蒙的手,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對她道:「蒙蒙,你可知道,本君的心裡都是你,所以被你的一舉一動牽扯著,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且,除了你,六界再沒有哪一個女子能讓本君產生喜憂參半的心情。拋卻這些內在真正將我們緊密連接在一切的事情,你在身份上是本君的王后,是本君的妻子,是為夫的娘子,你都不能令本君的心思動搖,那本君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余蒙蒙獃獃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只覺得,在世界上,真的再沒有其他任何一個男人能夠令她如此震撼了。
一連三個的「是」字,將余蒙蒙心臟外面包裹著的陰翳的一層外膜徹底敲碎了,然後讓她徹底看清楚自己真正的樣子。
是啊,她是白華的妻子,為什麼在內心中,總是因為他魔君的身份而將自己壓一頭呢?
原來,一直以來,真正不肯面對現實的只有她自己罷了。
明白了這些,余蒙蒙仰頭忽地燦然笑了,對上白華看著自己的眼神,雖然覺得不好意思,可也沒有閃避,反而笑得更是開心,緊緊地撲上去摟著白華的脖子,「我想通了!哼,你說得對,本后是你的妻子,幹嘛總要覺得你是魔君,跟你在一起就好像是我佔了便宜一樣!」
白華聽了她這「清氣脫俗」的言語,眼角抽了抽,內心卻縱容無比:
嗯,他的王后這麼想,便是對了。
「從今天開始,你王后我有了麻煩,你就該受著,然後默默地為我解決了,是不是?」到底是逞一時之勇,余蒙蒙說完以後,還略微有些小心虛。
而白華倒是乾脆地笑了,毫無遲疑地回答:「遵命,我的王后。」
短短的一句話,將余蒙蒙逗樂了。她低頭看著白華的臉,越看越覺得這個人是自己的,真是太好了。
不知道是誰主動的,但是靈魂和身體都陷入了能頃刻將人燒成灰燼的口感覺中的時候,余蒙蒙只覺得,原來最極致的幸福,是帶著能將人摧毀的難過的。
白華有沒有同樣的感覺,她不知道。他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一聲比一聲神情,帶著銷、魂蝕骨的力量,讓余蒙蒙只覺得自己想要無盡地沉溺在這柔軟的海洋中,飄飄浮浮……
只是,這種感覺,令她相當的踏實。
也許,只有白華才能給她如此這般的感覺了吧。
迷迷糊糊地想著,余蒙蒙又被白華攬著……
待余蒙蒙心情敞亮了,便隨著白華一同去了西殿中看著還在沉睡中的白陶意,余蒙蒙有些擔憂地看著道:「這可怎麼辦啊?要是真的幾十年都不會長大,怎麼挑選小夫君啊!」
白華哭笑不得地看看著自己的妻子,「王后,陶意的終身大事,沒有必要這麼早就操心吧?」
「宜早不宜遲嘛!」余蒙蒙托著臉看著吊床中的白陶意,越看越覺得自己當日的決策是對的,理直氣壯地道,「到時候,主動權可在白陶意的身上,她想挑哪個,就是哪個。」
這又是那條道上的野話?白華眼角抽搐著,白陶意是她魔界的大公主,莫說挑選人皇的兒子們了,就是全給了他的陶意,也是他的陶意下嫁了。
但是陶意的親娘,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個想法,沉浸在某種白華無法理解的看欣然情緒中無法自拔。
想著,白華看向小小的白陶意,忽然有些擔憂自己女兒未來的成長了……
離開的時候,彼此都有些難分難解。余蒙蒙想著自己不能就這麼離開了,遂悄悄地溜回東殿,悄悄地帶了白華不常用過的一隻白玉發簪。揣在衣兜里,還以為自己做得頗為隱秘。
而白華將她拉回來,手掌朝上,掌心立刻出現了一隻鐲子,對余蒙蒙道,「這是本君年少時候用極北之地的寒冰翠玉打磨的,戴上以後,能助你修行。再者,它還有護法的作用,知曉催動這鐲子內壁里的咒語,它能結一道結界。」
「嗯。」余蒙蒙歡歡喜喜地戴上,舉著手腕道,「好看嗎?」
「你不管戴什麼,本君看著,自然是好看的。」白華極其自然地道。
余蒙蒙紅了臉,咬了下唇,眼神飄忽不定,最後還是落在了白華的臉上,惡狠狠地道,「哼,說起來,你那會兒一個大男人,又用不著戴鐲子,沒事去取什麼極北的寒冰翠玉來做什麼?那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吧!說,你是打算給誰的東西,這才輾轉來了我的手上了?」
聽到余蒙蒙的質問之聲,白華的眼神忽地暗淡了下,繼而對余蒙蒙笑道,「若是日後你有空了,想聽這件事情的時候,本君再慢慢告訴你,可好?」
「好是好。」只是余蒙蒙聽著白華說的這話,覺得有姦情,連帶著覺得手腕上的鐲子,都有些燙手了。
難道,從前,白華的心也被哪個女子佔據著嗎?
忽然之間,余蒙蒙的心情悶悶的。
深吸了一口氣,氣鼓鼓地將手腕上的鐲子摘下來,連帶著將自己兜里的白玉簪子一同拍在白華的手中,轉頭不看白華的臉,「還給你,我不要你的東西!」
送出去的東西被余蒙蒙這麼一退,白華有片刻的錯愕,繼而拉著余蒙蒙拍在自己手上的手,忙道:「蒙蒙,你聽本君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那是什麼樣子!」余蒙蒙沒有用力收回自己的手,任對方握著,說話間,自己就感覺惡寒了一陣。
她萬萬沒有想到,這種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台詞,某天會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
白華這樣的男子,這樣的身份,傾慕他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余蒙蒙發覺自己可以容忍別人覬覦她的男人,卻不能容忍,她的男人,曾經也像對她這麼好似的對過別人。
明明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可是她就是覺得,心裡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