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7章 這個藍顏禍水
君扶風道:「那疫獸渾身都是瘟疫,又歸了仙籍,所以神仙碰了它無所謂,但是若有別有用心之人,拔了它的毛髮,或者是帶了它的血液和唾液,只要一丁點兒,就能在凡間製造出一場浩劫來。」
聽了這般解釋,余蒙蒙暗暗地吞了口唾沫。
她這個小師叔,說話真是大言不慚啊!那疫獸只要隨便一點點毛髮和唾沫星子就能在人間煽動一場浩劫風,那若是整頭凶獸下去,還不得把人間剷平了啊!
虧他方才還說什麼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
想著,余蒙蒙神色複雜地看向君扶風,而君扶風則迎上她的眼神,絲毫不在意地道,「那疫獸確實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自古以來,凶獸若是仙人們控制不住,會加諸封印將其封印在各地,永生永世地鎮壓著不許出來。同它們比,這疫獸,除了能散播些瘟疫,什麼都做不了。」
言下之意,這疫獸還真是只他隨手就能收拾的了的不稀罕的東西。如此之言,余蒙蒙辯無可辯,只在心中道了聲小師叔你牛!
不過,話說到這裡,余蒙蒙也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君扶風這是告訴她,確確實實是天界的人帶了瘟疫往人間散播,而且,同月神殿中的人脫不了干係。
不過,這天界人的究竟是要對付誰呢?居然不惜以身犯險,承受干擾人間的罪行,捲入無數無辜的人類,也要放這場瘟疫。
「可是專門針對我?」余蒙蒙現在只覺得腦海中那一團被迷霧籠罩著的東西,在漸漸地除去陰翳,一點點地顯露出本體來。
可要看清楚那究竟是什麼,她還差些線索。
「為何如此問?」君扶風沒有直接告訴余蒙蒙答案,而是看向她,心中猜測,她現在對這件事情,心中究竟有多少的底。
「舒朗說,這瘟疫,只專門克制蛇類的。我現在雖然是花妖,但是曾經是蛇。如果祁國的江南地區再沒有其他的蛇妖,那必定是我從前得罪過的人。」越是想著,余蒙蒙越是覺得自己已經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瞧了余蒙蒙一眼,君扶風心中很是滿意,「你既然已經知道答案了,便去吧。再問下去,這仙磯閣,怕是要同你收取報酬了。」
仙磯閣的規矩,可以拐彎抹角地點撥,但是卻不能直接說實話。那樣的話,來自於仙磯閣的神力,會自動從知道秘密之人身上收取報酬的。余蒙蒙知道君扶風對自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再對她泄露下去,怕是他也難保自己,便見好就收地站起來,「多謝小師叔,暫且無以為報,權當我欠小師叔一個人情。」
「去吧,也讓我清凈一會兒。」聽了余蒙蒙這一句話,君扶風的臉上真正溫和起來了,對余蒙蒙揮揮手道。
「那我便告辭了。」
出了仙磯閣,余蒙蒙一路都在想緣由。君扶風那句「你既然已經知道答案了」便是肯定的回答。
這放出瘟疫的人,絕對是要對付自己。
九重天——月神殿——疫獸——瘟疫——蛇類——自己……
余蒙蒙將所有的關鍵詞都在腦海中聯繫起來,尤其是同天界神仙的接觸。她想,會是自己登仙籍的時候不小心得罪了月神殿中的人嗎?可馬上又全盤否定了,應該不是,她分明記得,自己那天並沒有犯什麼過錯啊!
可是,自己只去過一次天界,若不是那一次,還能是哪一次?後來也沒有再去過了啊!難道是從前?
……等等,從前!
從前的自己沒有得罪過天界的人,但是不代表原身沒有得罪過啊!
月神殿中,究竟有誰同原身能夠聯繫得起來呢?或者說,原身究竟得罪了月神殿中的誰,才會被這樣整治呢?
誰?
究竟是誰!?
首先,斷然不可能是月神。那樣一個清貴高傲的神仙,若是想收拾原身,余蒙蒙明白,他有無數種方法,唯獨不屑這種暗算類的。
那便是他手下的人了?
他手下的大弟子玉警……玉警和蕭離師傅的師妹祁子月!
余蒙蒙豁然開朗!
真正想整自己的,根本就不是天界中的人,而是祁子月!祁子月喜歡白華,她看不慣原身已經許久了,想整的自己是有充足的理由的。至於那月神的大弟子玉警,充其量不過就是助紂為虐罷了!
而且,從她放專門對付蛇妖的瘟疫來對付自己,可見消息落後,連自己已經脫胎成了花妖的事情也不大知曉。
或者,她是知曉的,但是卻故意而為之。
不過依舊可以知道,這兩人,已經暗中躲了許久不曾露面了。
一路上,想著這事情的余蒙蒙心情半沉半松,最後苦笑著罵了一句白華:這個藍顏禍水!
得知瘟疫已經被治好了,如此,白慕便迫不及待地下了一道聖旨,說瘟疫已經清除了,恩威並施地請齊丞相迅速帶著賑災銀款入城,不得再度推辭。齊丞相自然不得不入內,但終歸磨磨蹭蹭的,先上了兩道書拖延時間,再三確定了瘟疫已經被控制住了,這才肯入內。
余蒙蒙得了消息,只笑罵一聲,「老狐狸!一來是自己怕被傳染,二來,怕也確實有為難的意思。好在,現在他頂著江南全體民眾的唾沫星子,不進來將賑災的款撥下去,怕是也出不了江南了!」
「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你帶來舒大夫,否則,齊丞相還不知道要仗著城內瘟疫的事情逃避多久。」白慕說著,也向舒朗看了一眼。
舒朗站起來辭謝:「人皇不必客氣,承蒙娘娘看得起,這才來來此。」
如此,白慕也不多言。余蒙蒙的身份非比尋常,對此人不同於對千容時候的頤指氣使——雖然他們也時常沒上沒下,可終究一眼就能看出是主僕。
可此人不同。余蒙蒙對他,有種彷彿在平等地位的客氣。
想來,雖然他對余蒙蒙自稱屬下,可決然不是余蒙蒙的下屬。
何況,同是男人,白慕看得出來,這人同自己一般,內心深處也藏著不為人知的隱秘事情。
嘆了一聲,遂道:「閣下之情,朕不知該作何答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