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入地獄
在余蒙蒙預料之外的是,老皇帝並未因為白慕的頂撞而生氣。他甚至伸手捋著自己的鬍子道:「不錯,朕確已知道。」接著,他很是聰明地轉了話題,看向余蒙蒙道:「郡主怕不是普通女子吧?如此膽量手段,乃是一千個女子也不及的。」
頓了頓,老皇帝的帝王威儀畢現。他道:「不怕死之人,必然有人所不知的大勇大志。郡主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祁國的威嚴,可準備好呢承擔後果?」
「回皇上,今日之事亦非我所願。太子殿下敗就敗在太過於聰明之上。他若肯相信我,便不會有如此結果。」余蒙蒙的言語之間不無惋惜。她本來是想儘力讓這件事情悄無聲息地解決了的。
可壞就壞在,白蘊真太過於自信自己的實力。太精於算計。
這樣急轉直下的結局,余蒙蒙在出了蘇府們以後,想都想不到的。
她的視線遼遠而渺茫,彷彿陷入了某種旁人所看不見、觸不及的漩渦中。
余熙擔憂地看著,覺得自己妹妹現在的狀況很是不妙。忙閃身站到了她的旁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轟然一聲,余蒙蒙醒悟過來,眼神清明了不少。她拱手向上,對獅子一般的老皇帝道:「皇上,喜樂自認為並不曾有心冒犯。」同時傳音給余熙:「二哥,謝謝你。」
「跟二哥還說什麼謝!」余熙屈起就往余蒙蒙的額頭上敲了一下。力道不小,而余蒙蒙竟然分毫不動,生生忍著。但眼眶微紅,令余熙知道,自己還是下手重了。
但看著這丫頭,余熙心裡來氣,總覺得再重點兒也不虧了她。大不了,自己也跟著心疼罷了。
如此直言,無異於火上澆油。殿內其餘眾人,都緊張地在二人之間逡巡,皆一身冷汗。
但老皇帝何許人也,他冷笑一聲,而後又道:「郡主,朕手上這封太子親筆所寫的書信,希望你能看一下。」
余蒙蒙聞言上前,於底一階站定了,接過信來,打開后匆匆閱覽。最後將信封合起來,仍舊裝好,還給了老皇帝,強作淡定地道:「太子殿下所想,果然同本郡主所想出入無多。能探到太子的心思,乃是本郡主的榮幸。」
老皇帝覷眼看著她,心內判定,余蒙蒙耍賴和厚臉皮的程度,也是一千個女子所不及的。
「都下去吧。」他只得開口如此道。本來自己還想給老七一個下馬威,將這女子關幾天。但太子有言,老皇帝便不得不依從。
因為,他的信件有藏頭,寫著:「如若不允,兵臨皇城。」
但這話,老皇帝看到出,余蒙蒙卻並未看出來。老皇帝心中捏一把汗,慶幸自己的兒子沒有順便把他手中的兵權給了余蒙蒙。
余蒙蒙依言,轉身而下。白慕望著她,眼神晦澀,卻有明顯的擔憂在內。余蒙蒙啟唇一笑,示意自己無事。
等所有人退出來,白鶴擋在了余蒙蒙的身前,眼神堅定有不依不饒的氣勢。
余蒙蒙道:「正愁沒有地方處理太子的事情。三殿下,想必你不介意將你的地方給本郡主一用吧?」
白冊自然毫無疑意。一行人在他點頭以後,向著三王府去了。
清理了場所,於大堂內,余蒙蒙將自己的小葫蘆瓶拿出來,於一片煙霧中,白蘊真現形。
白慕白冊早就驚嚇過了,因此此刻看到也並無太大的反應。倒是白鶴吃驚,道:「人死魂歸地府,郡主私自拘留二弟的魂魄,不怕報應反噬嗎?」
「怕什麼?」余蒙蒙咧唇笑,不羈地轉頭。
白鶴無言。他知道余蒙蒙不是凡人,但竟然如此肆意,卻是不曾想過的。
此刻,白蘊真已經完全獃滯。因著他的魂魄不是凡間之物,所以導致他對周圍的東西喪失了感覺。
余蒙蒙掌心朝上,拿出了自己的鎖魂鏈,心道了聲抱歉以後,便毫不留情地朝白蘊真抽過去。
這猛地一下,好像是巨雷落身,白蘊真痛得臉色慘白泛青,朝余蒙蒙看過來,聲音帶著初醒的凝滯:「……郡,郡主?」
「是我。」余蒙蒙收了鎖魂鏈。她道:「接著在芙蓉樓沒有說完的事情來講。」
白蘊真想了一會兒,點點頭。其餘人,了解的不了解的,都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
余蒙蒙單刀直入,道:「你的屍體將會如何,你自己清楚。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己解決這件事情。何況,那曾經是你的身體,想必不論發生什麼,你的靈體一定都是第一個會察覺的,因此本郡主覺得,這件事情你比誰都適合。」
白蘊真沒有二話,同意了。他問:「只是,本……我已經是魂魄了,不能久留凡世。如何做到郡主所說之事?」
這時候,白鶴也開口,神色深沉道:「郡主,你待要對二弟如何?」
余蒙蒙朝他笑道:「這是我的事情。」說罷轉頭,對白蘊真笑道:「我說過,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只是她說話的語氣,沒有凌厲的氣勢。白蘊真在不知不覺中,又是點頭。
當晚,余蒙蒙便去冥界,回復了鬼王諦玄澈。
回來以後,白蘊真身上的靈氣暴漲。余蒙蒙見了,羨慕地搖頭道:「……看來,天才就是天才。」
不用怎麼費力修鍊,身上的靈氣已經如此深厚。
白蘊真皺眉,道:「郡主,我現在是鬼差?」
「嗯。」余蒙蒙點點頭,道,「從今日開始,你便是地府中的鬼差。其他的情況,在你碰到以後,你的鬼印會具體告訴你。」
說罷了,她就開始奸詐地笑起來。
自己當初是被諦玄澈怎麼對待的?
想著,她朝一旁的牛頭笑道:「給姑奶奶一層一層地歷練他,可明白?」
「還請大人放心,小的定當遵命。」那牛頭當即應允,將白蘊真帶了回去。
而其餘人仍舊在三王府中,對余蒙蒙的做法目瞪口呆。白鶴這才明白了余蒙蒙那句「怕什麼」是什麼意思了。
而度月則對余蒙蒙道:「郡主,你似乎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