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可是一天婢女都沒當過
白蘊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便對余蒙蒙道：「郡主，若是你真的無法辦到的話，本殿下便也不強求了。」說罷了，他便轉身。
當然，權宜之計。白蘊真明白，余蒙蒙心軟。找她做事，永遠都是逆莫如順。
余蒙蒙聞言，看著他轉身時落寞的臉龐，以及微微顫抖的背影，不僅急急地出聲道：「我辦到到！」
果然如此。白蘊真背對著余蒙蒙，露出了微笑。她怎麼就如此單純呢？聽幽鬼之言，她明明就是個很有來歷的不凡之人啊！
白華聽了余蒙蒙的回答，心中一沉，更加死死地拉住了余蒙蒙的胳膊，傳音道：「余蒙蒙，這個凡人詭計多端，他此舉，也不過是裝可憐博取你的同情罷了。」
雖然對方是個凡人，他白華是妖。可同為男人，白華認為自己絕對比余蒙蒙要了解男人的心中再想什麼。
「那又如何！」余蒙蒙用力甩開魔君的手，通過意識對白華表達，「我說過，我不是魔君陛下您的王后。您無權要求我做什麼！」
但到底，白華這話還是令余蒙蒙反思起來，心中對她的夫君寧澤有些愧疚。余蒙蒙想著，等自己等回去了承國，一定會將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跟寧澤坦白的。
想著，余蒙蒙邁步向前，朝白蘊真過去。而白蘊真聽到她挽留的那一刻，便回過頭來，看著她。
余蒙蒙決絕的背影刺傷了白華，他看著看著，心情越來越沉重。
她說，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余蒙蒙只知道別人是多麼的需要她，卻不知道，自己被她遺忘以後，一個人承擔所有痛苦的感受。當白華的眼淚流出來的時候，他沒有震驚，而是伸手撫摸在自己的臉頰上，黯然轉身。
這裡，已經不需要他了，他還留著做什麼。
余蒙蒙越過白華，走到白蘊真的身邊的時候，心中忽然感到若有所失。她猛然回頭，什麼也沒看到。心中霎時間就覺得慌，想通過神識喊白華一聲，但因著面子，卻沒有出口。
憑什麼要她先開口！她不要！明明是對方莫名其妙地對她橫加干涉！
哼，說自己不知好歹，明明就是他不近人情！大魔頭，不愧是大魔頭！
心神不寧地待在白蘊真的身邊，隨著他一同走。余蒙蒙一個不小心，撞在了走在前面，卻突然停下腳步來的白蘊真。白蘊真的身體虛弱，余蒙蒙這一撞，竟然將他撞得朝前踉蹌了幾步。余蒙蒙忙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胳膊，嘴裡急急地道：「小心！」
白蘊真被余蒙蒙拉住，站穩了以後感激地對余蒙蒙道：「郡主，謝謝。」
「……不用客氣，本來就是本郡主自己不看路，自己撞上來的。要道歉，也是我道歉。」余蒙蒙攙著白蘊真，心中因為白華的突然消失而感到心煩意亂。看白蘊真虛弱的樣子，她便下意識地沒有鬆開手，乾脆站在白蘊真的左側，攙扶著他往前走。
白蘊真側頭，見余蒙蒙心不在焉，嘴角露出了幾分苦澀的笑來。
自己這樣做，對余蒙蒙來說，到底還是算強求了么？
等進了內室，只見裡面香風陣陣，聞之沁人心脾。余蒙蒙的精神位頓時為之大振，將白華拋之腦後，問白蘊真道：「你從宮裡出來的話，一般就住這裡嗎？」
「嗯。」白蘊真點點頭，見她的心情好了許多，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輕鬆了幾分。他帶著余蒙蒙來到了自己的衣櫃前，親自取出來一套淡藍色的尋常便服來，遞給余蒙蒙道：「就這件衣服吧。」
余蒙蒙接過來，看了那衣服一眼。就算她不懂，也看得出來，天家貴胄用的東西，到底非比尋常。也不知道這衣服是什麼材料做的，觸之順滑細膩，兼有冰涼的觸感。她嘆了口氣，對白蘊真道：「我實在無法理解太子殿下，這麼做究竟是圖什麼。太子殿下，你可後悔自己的選擇？畢竟，我是個再庸俗不過的人。」
她的一雙眼睛，彷彿在水中泡過的琉璃一樣，瑩潤剔透。想來初見，從那轎簾中看到余蒙蒙的時候，白蘊真想，自己便是被這個女子的這雙比他見過所有的眸子都純凈無暇的模樣給吸引了。
以至於今日，此時此刻，他是怎麼也沒想到，那樣一個小小的會面，那樣隨意的一眼，竟然釀出了今日的苦果。
算起來，全賴他的貪心啊。
在遇到余蒙蒙之前，他太過自信了。自信到認為，祁國的天下，只要他想，隨隨便便就能得到。到後來，他便自比天之驕子，認為只要他想，無論什麼都盡在手中。在白慕回來之前，他根本就沒將對方放在眼中。
就是在他們回來以後，白蘊真也不過是因著好奇而去看了一眼。當時的他是這樣認為的。
而現在他終於明白，這一眼，竟然讓他付出這麼昂貴的代價。
而他，還是如此的心甘情願。
余蒙蒙走到他的面前，紅著臉，抬頭問：「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這話，問出口的時候，余蒙蒙只覺得自己恨不得鑽進地縫中去。還好白華離開了，若是他在的話，看著自己做這樣的事情，真不如讓自己直接死一死算了！
白蘊真也臉上發熱，然而看上去，還是面無血色。他不動手，像平日在宮中那樣，自然而然地伸開了手。余蒙蒙登時明白了，心中忍不住抱怨：看來白蘊真這廝，是真的拿自己當做小宮女在用。
「雖說本郡主曾經是做過七殿下的婢女，但是實際上，白慕一天都沒有把我當宮女使。平日里吃穿用度，全由其他的婢女服侍。」為了緩解尷尬，余蒙蒙沒好氣地開口。隨著自己情緒的投入，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火氣。
白慕無奈地道：「由郡主的手法，本殿下也算是看出來了。」
余蒙蒙不答話。白慕無奈地道：「郡主，你若是再不鬆手，這件衣服怕是就毀了。」
余蒙蒙惡狠狠地道：「你都是將死之人了，在乎一件破衣服幹嘛？」說完，余蒙蒙將白蘊真身上脫下來的外套，扔在了一旁的榻上。
白蘊真歪頭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