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營救(十)
余蒙蒙意味深長地看著百籍公子將自己的荷包接過去,只見他看也不看一眼,便吩咐央禾收起來了。如此,余蒙蒙便笑了笑,說道:「不知道,百籍公子是如何將這金玉滿堂做的這麼好呢?百籍公子可曾聽說過,在承國,也有這麼一家酒樓,同百籍公子的芙蓉樓一樣,同樣不畏權貴,愛怎麼著呢,只隨主人高興,饒是如此,去那樓中的人還是絡繹不絕,並且還以此為榮。」
在現代的余蒙蒙,自然明白,物以稀為貴,有些東西它越是擺架子,設置了個高的門檻兒,便容易吸引到某些權貴。之前在二十一世紀的職場小白余蒙蒙,曾經同自己的那位頂頭上司去過一次類似的地方。光是進門,就麻煩得令她想返回去。
聽自己的上司說,那個地方,還只接待某些特別有身份的貴賓的。當時的余蒙蒙聽了這話,只能呵呵地謙虛笑,低下頭猛一頓的翻白眼。
原來有身份的人,都過得這麼麻煩啊!』
這便是她當時的感嘆。她豈有真箇不明白的?不畏權勢的,什麼時候不是那些更有權有勢的人才能做的事情呢?
她冒著風險提起天香樓,不過是想引出百籍的這面目罷了。聽了度月的提醒以後,她便在心裡存了一分心,因此越看這百籍便越是可疑。到現在,她已經有五六分相信,這百籍同白蘊真有些相似之處呢。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對方也沒有十分明顯的表露。
「夫人說得可是承國京城的天香樓?」百籍聽余蒙蒙談到了天香樓,被面具掩蓋下的嘴角勾起,猜她這是裝了一個晚上,終於忍不住要漏出狐狸尾巴了?
就這樣迫不及待地提起了承國,是生怕自己猜不到她的身份嗎?
余蒙蒙,你果然是只妖孽!否則,怎麼會有這般頂級易容術都達不到的變化呢?
「公子知道?」余蒙蒙笑咪咪地,露出了一種回味和嚮往的表情來,朝度月看了一眼,道:「那時候呀,我和我相公一同去承國遊玩,去了那京城,有幸去過一次那天香樓。今日來百籍公子這金玉滿堂里,頓時覺得這裡同那承國的天香樓,有種異曲同工之妙呢。」
對方懷疑又怎麼樣,不過是同自己一樣,沒有確鑿可信的證據罷了。若是此人是白蘊真或者是白蘊真的爪牙,自己的身份遲早是要被他知曉的。如今,不過是能拖延一時,便拖延一時罷了。
何苦懼他?
如此一想,余蒙蒙臉上愚蠢的表情更甚。現在,她需要做的事情是好好的入戲,演給這個人看!
「想不到夫人還去過承國。」百籍冷不丁出聲問。
度月聽了,頓時明白,余蒙蒙的失言,暴露了她來的地方。而余蒙蒙也有所察覺,卻並不慌亂,只是面不改色地繼續道:「不光是承國啊,相公帶著我還去過好多地方呢!比如,祈國往東的炎國,往南的沈國,再有便是往北的秦國……是不是呀,相公?」
見余蒙蒙扭頭看向自己,度月露出了一個還算淡定的笑容,語氣頗為寵溺地道:「是啊。夫人開心便好。」
「所以,百籍公子,你究竟是怎麼樣把金玉滿堂做得這麼好的?」余蒙蒙合掌,雙眼滿是星星地看著百籍,一副期待萬分的模樣。
百籍見了她如此明顯地轉開話題,也不揭穿,只是看著余蒙蒙的眼神越發地幽深,如同一尾嘶嘶作響的蛇一般,看得余蒙蒙都有些背脊發涼。她因著腹中胎兒不斷地吸取靈力,其實已經有些累了。可面對著這個很可能是自己要找的罪魁禍首,便不得不忍著。
平日里,都有君扶風從來的靈力吸取,只是最近卻斷了禍。怕是要想辦法找君扶風一下了。
「夫人,實話告訴你,開金玉滿堂的錢,不少人都能夠拿出來,只是,想要像本公子這樣開,便不是誰都可以做得到的。」百籍看余蒙蒙突然恍惚的樣子,柔聲說到。
可他的聲音越是輕柔,聽起來便越是滲人。有種沁骨的寒冷。
「為什麼呀?」余蒙蒙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滿眼的不服氣,「你是說,我們都很笨,不可能做到你能做到的事情嗎?」越說,余蒙蒙便越是如此,帶著身體深處傳來的乏力感,咬著嘴唇,委屈地撲到了度月的懷裡。
暗地裡傳音給度月:「度月,抱住我,神情自然一點兒。」她現在確定,對方已經有所察覺,只是自信他能同自己玩兒貓捉老鼠的遊戲而已罷了。
余蒙蒙不屑,事情沒到最後,誰是老鼠還不一定呢!
度月被余蒙蒙的動作給嚇得初時慌亂,而卻在余蒙蒙坐到自己腿上的時候,看見了她額頭和脖子後面滲出的薄汗,不由伸手攔住了余蒙蒙的胳膊。這才發現,她的胳膊也軟綿綿的,輕輕一碰,就往身體內側靠去。
如此,度月才明白,原來她是體力不支了,所以才會有如此舉動。心中焦急,只好先抱牢了余蒙蒙。想著應該儘快從這裡脫身,然後馬上回去。
這時候,余蒙蒙又傳音給度月,道:「……道長,今夜我靈力低微,自身尚且難保,我們怕是需要先撤退了才行。」
「請郡主放心,度月一定馬上帶郡主離開。」度月見余蒙蒙如此,心中不免緊張,回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也一手的冷汗。
因著面上還需要敷衍那百籍公子,於是度月便配合著余蒙蒙,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娘子,百籍公子說得沒錯,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十分複雜的。夫人你雖然跟著為夫走南闖北的有了些見識,卻還是不明白內里的門道。好了,今夜為夫我由著你胡鬧,叨擾了百籍公子良久了,如今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不行!」余蒙蒙果斷地拒絕了,面上帶著憤怒的表情,十分不痛快地道:「相公,我一定要百籍公子給我個說法!大家同樣是人,他憑什麼就這麼瞧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