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蜜糖和砒霜
「太子殿下和大皇子,可知道七殿下是否也在皇后的邀請之中呢?」終是因為心中不安,余蒙蒙脫口而出,不禁追問白慕的行蹤。在她看來,白慕是她於祈國內唯一可以仰仗的依靠,也是她最近不安的時候,唯一能想起來的人。
自從來到祈國以後,有時候她的心裡特別亂,但在見到白慕的那一瞬間,內心就會奇迹般地安定下來。因此,潛意識裡,余蒙蒙慢慢地養成了一個習慣,只要心中一旦感到了不安的情緒,就會下意識地想起了白慕。
可是如今,她在宮中,有眾多的眼線盯著她,唯有紅菊一人是自己能踏踏實實地信得過的人,卻也不足以完全能照看得住,加上自己最近的身體越來越不受控制地感覺到疲乏和勞累,所以就沒有尋到什麼機會去同白慕商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縱然是和千面說話,也總是要留心隔牆有耳。
聽了她這略帶不安語氣的問話,白蘊真當時便答:「母后自然是一視同仁的,七弟必然也在應邀的行列中。」他發現自己,不論是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對上這個女子,心中的惻隱之心,總是能被她輕而易舉地撩撥動彈。
最後,白蘊真沒有深究自己內心切實的想法,將自己為何會有如此反應的情況,歸咎於自己對余蒙蒙這個人才,是在是求賢若渴。在白蘊真的心中,女子同男子是一樣的,他從來都不會小看任何一個有能力女子。
「如此,謝謝太子殿下相告。」余蒙蒙聽了,在心中確定,今日於皇后的宮內等待著她的,必然就是陰謀與陷阱了。否則,後宮很少這樣大張旗鼓地,連皇子們都一一叫去了。
只是,是不是確實針對於自己的鴻門宴,還是需要自己去了以後,才能夠清楚。攙扶著紅菊的手,余蒙蒙一步強似一步地堅定起來。道路越是崎嶇,便越是不能掉以輕心。
想到此,余蒙蒙強迫自己露出了一個微笑來,以起到安慰自己的作用。她不能讓事情在還沒有個好的開始的時候,就結束在自己的手裡。
在她移動間,衣衫翩飛,香氣也越發地濃厚。在其旁的白蘊真和白鶴無法忽視這樣的氣味,紛紛朝余蒙蒙看過去,心裡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近些日子來宮中流傳的有關余蒙蒙的流言,說郡主居住的宮殿內異香瀰漫,沁人心脾,然而怪異的是,其殿內栽種的百花都是將近枯萎的模樣,也沒有任何的蝴蝶和蜜蜂飛進園內。
此刻嗅到這樣的花香,白鶴尚能忍住好奇心,沒有說什麼;而白蘊真卻是故意開口問:「郡主身上好香,傳聞果然不虛,這香氣,本殿下嗅著,倒是清新脫俗得很吶。」
余蒙蒙聽了這話一驚,本能地想要遠離他們,卻不得不鎮定下來,否則越是慌亂,怕露出的馬腳越多。她笑了一下,雙眼潤澤而亮地看向了白蘊真,似是十分坦誠的模樣,道:「回太子殿下,這香氣是曾經一個老道士給本郡主的偏方。那遊方老道士某一日忽遇見了本郡主,說本郡主的胎兒些需用些這樣的香氣,才能保它順遂生產。本郡主一開始聞不得這樣的味道,而後來,越用身子越輕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怎麼鬧騰了,於是今日來便越熏越厲害。」
還好,余蒙蒙這些話也並不算是完全的撒謊,她一直倒是真的用著一種熏香。雖然,她是花妖,自己本身的氣味濃厚,熏香著實無用,但是對上此時的情況,卻有掩人耳目的作用。
「哦?」白蘊真感興趣地看向了余蒙蒙,饒有興緻地打聽道:「聽郡主如此說,本殿下倒是對郡主的平日里使用的熏香感興趣了不少。本王的側妃正好也有了身孕,不知道郡主這香可否借內子一用?」
余蒙蒙說話的時候,白蘊真沒有忽視她眼裡忽然閃過去的一抹不自然,存心刁難一般地反問。他不是沒有同女子想處過,他還不至於分不清楚,熏香和自然的體香之間的分別。之所以如此說,不過是想看看余蒙蒙現場對他編的謊話,待會兒要怎麼圓。
「還往太子殿下諒解,那遊方老道士將這香給本郡主的時候,曾經對本郡主吩咐過,這香氣,除了本郡主,其餘的人都不能用。所謂的,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白蘊真聽了這話,側目看了一眼余蒙蒙,只覺得,這丫頭的腦筋,當真好用。這些有理有據的話,還真是讓他無法反駁。
他們三人正說著,便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到了皇后的宮殿門口,守在外面的太監一見三人是同時走來的,心裡納悶一聲兒,然後便朝殿門內高聲地喊道:「太子殿下、大皇子、喜樂郡主到——」
這一聲唱喏,令無力所有的人聽著,霎時間的反應也都是同那太監一樣,詫異不已,這三人,為何會一同前來?待余蒙蒙他們進了殿中,眾人的目光都不由紛紛地朝他們打量了過去。偌大的宮殿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看著他們並列走進來,幾乎都忘了反應,而是帶著好奇的眼光去打量這三個人。就連皇后本人,看到這樣的一幕,也不由驚訝。
方才太監在店門外唱喏的時候,就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力,但是卻不如真實見到了這一幕以後給她的衝擊力更大。
真兒怎麼同這個承國來的女子如此頻繁又親密地接觸呢?她那日在朝堂上是如何忤逆自己的母后的?難道真兒都不在乎這些嗎?
還是說,真兒他其實還有自己更好的辦法呢?
余蒙蒙則在進殿的一瞬間,就發現,今日皇後宮里的氣氛有些低沉壓抑。皇后在殿內的兩側設了桌案,上面果真擺放著有些平日里吃不到的瓜果。中間則是寬闊的走道,最中間的地方,鋪著一條綿延得十分長的紅毯。
踩在上面,看著兩邊或明媚或呆板的人,余蒙蒙破天荒地,覺得自己被看得不好意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