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對飲試探
親自將東殿的門打開以後,白華就靜靜地立在門邊,身著一襲稍微閑適的月白色泛藍的袍子,在瑩澤的月光下,使他看起來甚是風姿飄逸。余蒙蒙的目光不由地往上看,更是被白華的容貌驚艷了。
所謂的陌上人獨立,公子世無雙,在余蒙蒙看來,大抵就是為了這種時候不至於讓人詞窮才存在的吧。雖然她成長在二十一世紀五光十色的世界中,什麼好的壞的都已經見過不少了。令人驚艷的場景,也藉由多媒體而廣泛傳播。
就算是沒有自然驚艷的東西,也能藉由高科技震撼人心。可是,這般讓人驚訝到說不出話、感動到直想流淚的場景,她卻還是第一次遇見。眼眶很快就濕潤到看不清楚眼前人的程度了,透過模糊的視線,余蒙蒙的額頭暈眩,而神志卻是異常的清新。
她有些獃獃地想,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何每一次見到白華,都是這種欲不顧一切地沉淪進去的想法。
見她哭泣,白華也沉默地立著,對身後的千榮使了一個眼神,便將余蒙蒙拉近了殿內。而千榮則看著關起來的門扇,喟然長嘆,今夜究竟要去哪裡才好呢?方才路過得見,靈兒的怒氣似乎還未消減的模樣,自己此刻去了,怕是看到的也是這般的情景——即是門窗緊閉,空氣冷落的模樣。
想一想,也便只有去舒朗那裡打發這漫漫的長夜了。
而在自己舊日府邸中的舒朗,在千榮還沒有動身前來的時候,便已經隱隱有不好的感覺襲上心頭。涼颼颼的,讓他打了個寒戰,直覺今夜怕是有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的發生。開始的時候還疑心惶惑的,但在千榮走進來的那一刻,他渾身不適的感覺便減輕了不少。在心裡嘆道:原來是他要來啊!
幸好,自己現在還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入浴,否則,平靜的心臟,一定會因此而跳動不已,繼而想操刀揮向千榮這個厚顏無恥的男人。
手中拎著美酒的千榮,假裝自己根本就沒有看出來好友厭惡的模樣,笑呵呵地道:「舒朗,今夜我們兄弟要好好的喝一杯啊。」
而舒朗則下意識地搖頭,道:「千榮,你為何在這個時候過來了?」畢竟是好友,舒朗還是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下逐客令。
而千榮的眼珠子轉了兩圈兒,毫無察覺的樣子道:「左右宮裡已經無事了,娘娘也同陛下在一處,我便就來你這裡了。」
最後的兩句話,千榮是說來故意刺激舒朗的。舒朗也不傻,兼之此刻並非宮中,且沒人會在意對方的階級同身份,舒朗一點兒也沒遲疑地朝千榮出手,掌風呼呼直響,嘴裡恨恨地道:「千榮!」雖然只有兩個字,卻字字都重如千鈞,魄力逼人!
千榮將手中的摺扇「唰」地一聲撐開,繼而優雅地側身。在兩人過了幾招以後,千榮笑眯眯地對舒朗道:「不錯啊,這身法同從前想比,簡直就是精進了不少!」
「你少廢話!」舒朗最恨千榮這種老是高高在上調侃人的模樣。頗為惱怒地喝了一句,難得如此直接地又簡潔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千榮冷靜地躲開舒朗的攻勢,慢慢地邊打便退到了桌旁,順勢往下一座,手中利落地將酒壺拔開,將琥珀色的酒漿倒入杯中,笑眯眯地道:「如今的情勢同從前更為不同,站在好朋友的立場,我只是一點兒也不希望你摻和此時而已。」
舒朗聞言收了手,堪堪地瞧著千榮。繼而沉默地轉身,朝裡間進去了。約一刻鐘的時間,舒朗這才換了一身隨意的衣衫走了出來,看著極是隨性瀟洒的模樣,其身上的文雅氣息,更是為其加分不少。
於桌邊坐下,伸出纖長的手指來拿起酒杯,對著千榮略一相敬,便隨著收回的酒杯而收回了視線,垂著眸子將杯中的酒飲盡。繼而舒朗將飲空了的杯子放在桌上,拿過酒壺,馬上就將被子斟滿。隨後,又是拿起了杯子,動作行雲流水一般地,又是一飲而盡。
似有無限愁,都向酒中流去了似的。他的這副模樣倒是讓千榮不得不在意了,手腕輕輕地轉動,極有技巧地晃動著杯中的酒水,挑起一邊眉毛,笑問:「你這副模樣,看起來——是有心事?」
舒朗聽到了千榮這三分調侃,七分認真的話,不由抬頭笑了一下。因著酒精的催發,雙頰微紅,姿容可謂只艷若桃花。
「……這就醉了?」千榮看著他的這副模樣,禁不住困惑著小聲地道,「平日里總是喝酒,也不見他酒量這般淺啊。」
「你才是醉了。」邊說,舒朗便為自己重新斟了一杯酒,順著喉頭灌下去。繼而問:「魔君近日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何這般問?」千榮挑眉,縱然是面對著自己的好朋友,自然也不會輕易地將魔君的事情交代出去。故而如此避重就輕地問,反將問題踢回去給發問的舒朗。
舒朗知道他是職責所在,不容疏忽,便自己答道:「我昨日來的魔界,進來便瞧見了娘娘是那般的模樣,問及原因的時候,陛下也不曾說明白。所以才會有此一問。」畢竟跟了魔君好些年,若是真的不清楚魔君的辦事風格,那就不是失職能形容得盡的了。
千榮輕嘆,將杯中的美酒也十分豪爽地一飲而盡,對舒朗道:「陛下同你說的,便是全部了,即使是我,也補充不到哪裡去。」
舒朗聽后,沒有在意千榮的刻意隱瞞,而是語重心長地道:「日後,若是有什麼情況,能用得上在下這等綿薄之力,還往不要客氣。」
「會的。」
說著,兩人便將杯子舉起來,繼而都將杯中的酒飲盡。放下酒杯來,相互對視一笑。多年的朋友,即使是不說得那樣分明,也彼此心意相通,能清晰地明白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
夜漸漸深沉,千榮看時辰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往宮裡走去。
舒朗只將其送出去,繼而便回到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