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愁飲
兩人還沒怎麼開始的爭吵,由於蕭離的介入,雙方都不得不停手。
「哼!」余蒙蒙「唰」地扭過頭,不去看君扶風的臉,舉杯直往喉嚨中灌酒。辛辣的酒氣入喉,回味澀澀的。最後只剩下喉頭感受到的那一點點的暖意,讓她的心不是那麼的僵硬。
不知道是不是月色太過清涼,還是著酒精入喉,太過牽動人都情緒。余蒙蒙還是沒有忍住,在仰頭的瞬間,有眼淚從眼眶中滑落。
她覺得自己的一路走來,都十分的懵懂。處在一個位置上,卻從來不知道如何做事,才能讓自己看起來附和這個位置。
其實,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沒辦法不管顧自己的心情,而去如此做罷了。
所以,余蒙蒙的心中,此時也清楚。自己現階段,不過是需要將自己的心情擺平罷了。讓自己安安穩穩地,順順噹噹的接受所有正確而有利於寧澤的事情。
說起來,余蒙蒙現在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為對寧澤的真心喜歡,還是因為無聊的佔有慾。彼時,無法避免地抬頭,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蕭離。又怕對方從自己的眼神中、或者是潛意識的表現中看出來自己的心思,故而很快就低下頭去了。
說起來,自己一開始喜歡著的人,分明就是蕭離。但是又不能同蕭離在一起,強迫自己放開了對蕭離的念想。繼而,被溫柔的白慕蠱惑,情不自禁地,想要借著白慕逃脫自己對蕭離避無可避的思念。再后,事情就迅速地發展到現如今的這個樣子了。
明明,不過是短短的幾十天,卻有種一萬年都嘶鳴叫囂著流淌過去了的感覺。
為什麼,痛苦的時光,迷茫的時光,總是那般的漫長呢?抽絲剝繭似的,一點點將人的意志侵蝕,舉首回望,滿目的斑駁瘡痍。
仰頭,又是一杯酒。
君扶風見她神情如此落寞,便也不再出言諷刺,只悄聲問蕭離道:「蕭離師兄,你這『愛徒』是怎麼著了?」
「我也不知。」蕭離搖搖頭,一雙眼睛滿含擔憂地瞧著余蒙蒙。但見她的杯中空了,卻忍不住往她的杯中添了些酒。
今日,余蒙蒙來這裡,心中分明就是有事情藏著的。可是,她自從進來,就只顧著喝悶酒,關於自己的事情,更是寥寥數言都沒有。
慰問嘆氣,蕭離覺得,曾經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正在一點點的成長。
已經學會了將心事藏在心中,然後自己不動聲色地解決。
想來,還是他這個師傅的失職啊!
而君扶風也搖搖頭。他今日去了冥界中,找到龐繆,解過聽到龐繆得意洋洋地說自己新收了一名弟子。還說漏嘴,說他的這名徒兒,終於還是被他給搶到手了,行了三跪九叩的拜師禮,敬了茶水,恭恭敬敬地叫了師傅。
君扶風當時心中就有種不好的感覺,忙問是誰。龐繆不答,只說,你們是認識的,見到了她以後,直接問她不就可了?
如此言論,確定是余蒙蒙無疑了!
替蕭離打抱不平,君扶風當時就氣氛地同龐繆打了一場。龐繆就算是實力勝過君扶風,卻也不敢下手,躲躲閃閃的不少,有時候少不得還要挨上一下。這舉動看得君扶風心中更是窩火,下了死手,給了龐繆一點教訓,這才來了人間,尋到了蕭離的去處。不想,竟然被余蒙蒙捷足先登,害得他一肚子的話沒處說,只氣得將一肚子的火撒在了余蒙蒙的身上。
此刻,他也懊悔起來自己之前的行為了。且不說,他同餘蒙蒙本就是老相識,如今這般待她不太厚道;就是說自己身為男子,這般苛刻地說一個正傷心失意的女子,也極不是個事兒!
但道歉的話,他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的。不時地朝余蒙蒙那邊望著,最終忍不住似的,對蕭離道:「蕭離,你知道,這丫頭已經拜了龐繆為師的事情嗎?」
這事兒,蕭離倒是有所耳聞。不說余蒙蒙自己了,便是龐繆,在收了余蒙蒙為徒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了他宗門中的人來,將此消息通知於自己。故而,蕭離點點頭。
君扶風驚訝了:「師兄,你真的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你難道就不生氣嗎?」
「嗯,此事早已聞之。」蕭離的語氣淡淡的,可謂是敷衍的口氣。「龐繆是個有本事的,也是真的看中了蒙蒙是個修行之材,我何苦去拂了他的一片心意呢?」
「你……」這引得君扶風不滿了,眼神朝余蒙蒙飛過去,見那丫頭恍若未聞地,只顧一杯一杯地喝酒,便不忿地說:「師兄,這丫頭感情上的事兒,我也就不說了!但是拜師傅這樣大的事情,她居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說過了的。」蕭離看著煩躁的君扶風,心裡總覺得自己這個師弟,是越來的越不沉不住氣了。現在這副模樣,哪裡還有六界一閣之主的風範?
「什麼?」君扶風不可置信地朝余蒙蒙看了一眼,禁不住道:「你背著師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還好意思主動告訴蕭離?」
余蒙蒙此時有三分醉意,脾氣也大了許多,聽到君扶風這般指責自己,頓時將手中的酒杯朝他的臉摔過去。極委屈地大聲吼:「你以為我願意拜龐繆為師?」
纖長的白玉指從白色的雲錦衣袖中探出來,十分輕易地將那隻喝乾了的酒杯接住了,君扶風蹙眉看著余蒙蒙。開口道:「一個女子,行為竟然如此粗魯!」
「我行為粗魯哦?那還真是抱歉哦!」余蒙蒙站起來,微晃著身子,指著君扶風道:「我可不是你們這樣的迂腐古人,行為粗魯是自然的!」
「……」君扶風見她醉了,便不欲同她再多言。
但余蒙蒙來了興緻,卻不肯放過他。她「蹭蹭」地小步走到了君扶風的身邊,「噗通」一聲地跪下來。
嚇得君扶風身子一顫,身子王后撇著,傾斜著躲著余蒙蒙的靠近。對於這麼一張已經喝醉了就的、長得還不怎麼賞心悅目的女子,君扶風著實無福消受,他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