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收一個就栽了
在畢方的疏導下，余蒙蒙體內的的兩股互沖的靈力終於停息下來了。畢方見事情已經成功，便將輸出的靈力撤回來，在同時，他手中握著的犀牛角碎成了一片片的，邊掉落，邊消失。
余蒙蒙失神地看著那些碎片，身體比腦子先行一步，探出手去，接了一片碎片在掌心上。眼神有些可惜地望著那枚碎片。她心裡清楚這便是自己當初被白華騙去的那隻犀牛角，現在，畢方為了救自己，而將它用壞了。
眼看著手心中的碎片也要消失，不知為何，心裡閃過無端的思念來，緊接著，余蒙蒙的腮邊就自然而然地淌過一滴淚來。那滴淚恰好滴在了手心的碎片上。登時，那隨便煥發著比先前更加奪目的光彩，亮閃閃地躺在余蒙蒙的手心上。
用食指捏起來，余蒙蒙意念一動，這塊小碎片就被收起來。
余蒙蒙抬頭，見畢方好整以暇地望著自己，便跪下去，磕頭道：「多謝尊者相救。」
她忽然明白，在畢方從冥界離開的時候，就不止是單單為了送白華回去魔界，更是為了趁機取到這隻犀牛角。
畢方知道自己的情況，還做好了救自己的打算。而自己，卻以小人之心了。
而余蒙蒙會如此做的原因，其主要還是因為諦玄澈當時的反應。鬼王諦玄澈一向同畢方尊者感情溫厚，那是卻那樣決然地讓自己離開，余蒙蒙心裡不贊同，也是不可能的。
但怪不得鬼王。
只能說，這件事情，很蹊蹺。
不是余蒙蒙信不過畢方，而是，她太想幫寧澤和白慕做成什麼了。否則，枉廢了再一世為人！所以，畢方尊者，無論你對蒙蒙有什麼要求，我答應你，日後回來，絕無二話，哪怕，你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畢方聽到了余蒙蒙的心聲，他垂眸看著余蒙蒙，道：「你記著你今日對本尊許下的承諾就好。他日若是違背——」
「不會違背的。」余蒙蒙恭恭敬敬地給畢方磕頭，真心實意地說：「我從那時候被你救起，賜予了我第二次的生命，那時候，在我心裡，你便是我的父親一般的存在了。」
這話，讓畢方微怔。他不想去花時間去辨別余蒙蒙這話的真假，只是暫且將這話聽在耳中，轉身留了一句話：「既然鬼王已經有吩咐與你，且去辦便是。」
「是。」余蒙蒙伏著肩，聲音洪亮地應了一句。待畢方走遠了，余蒙蒙才站起來，遙望著畢方漸漸消失成一個點的身影，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算是能找回一些元氣了。龐繆在一旁看著，不由笑道：「小東西，你真的將畢方當成自己的父親？」
「當然不是！」在畢方消失以後，余蒙蒙就變回了老樣子，直接對龐繆如此說到。走到了龐繆的身旁，笑呵呵地反問：「誰會對自家老爹這樣害怕啊！」
「……人世間的，不都是這樣懼怕老子的嗎？」龐繆語結，不甘心地反駁。「那你將畢方當成什麼？」問這話，他純屬是好奇，余蒙蒙這個性子，究竟要什麼才能製得住她。聽了這話，余蒙蒙上下打量了龐繆一番，眼神怪怪的，在配合上怪笑，聲音甜得彷彿要滴糖水下來，甜甜地喚了一聲，道：「師傅。」
龐繆被余蒙蒙這一聲「師傅」給喊得三魂丟了七魄，頓時彎著眉眼，舒心地應道：「哎。小東西，你這是突然長大了？」正驚喜得無法言語的時候，余蒙蒙輕飄飄的一個眼神甩過來，語氣惡劣地道：「誰說你了？我是說，畢方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師傅一樣的地位。」
還有鬼王諦玄澈。
只是，這后一句，余蒙蒙沒有說出來。想到諦玄澈之前看她時雖然哀傷，然則卻關懷備至的眼神，余蒙蒙心裡就暖暖的。像是被燙了一下，就算離開，也會在心裡留下久久地聚集著的，一時半會兒怎麼著也散不去的熱度。只是不知道，畢方回去，諦玄澈會是什麼表情。會不會同自己一樣，為自己的失算懊惱呢？
忙燒了一道符，卻在燒到一半兒的時候，伸手一把捏住。
罷了，旁人尤還可，但是這條道上的是畢方。這道符怕是也會先落入他的手裡吧。
搖搖頭，將手中的符紙團在一起，吃進了嘴裡。
龐繆嫌棄地看著，拂了拂自己的玄衣錦袖，道：「你們冥界做事兒，就是這麼腌腌臢臢的，灰燼吹了本座一身！」
余蒙蒙更嫌棄地看了一眼龐繆，忍住沒回嘴，便專心將那吃進肚子里的符紙轉化為靈力。同時思緒散漫起來。她知道，就算自己同諦玄澈的關係再好，再不像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但諦玄澈不會告訴自己的事情，是永遠都不會告訴自己的。就像，他願意就將王者鬼印打在自己的身上，用他的命來牽繫著自己的生命，卻還是只一位地讓自己逃出冥界，卻不會告訴自己原因。
而畢方，也沒有說出來實際的原因。
但實際上，他們如此反常的變化，還是有跡可循的。
比如，沒有，但突然就有了的。關鍵之處，一定是在某一個突如其來的變化上的。余蒙蒙若說自己真的不明白畢方的目的在哪裡，那邊是赤裸裸地撒謊了。
黃泉路彼端的鑰匙。畢方想要的東西，定然是這個吧。
否則，他又如何知道，自己會發生靈力的碰撞衝突。又如何知道，用什麼來救自己呢？
若說，一切都剛好這樣巧，她不相信。
深吸一口氣，余蒙蒙看著龐繆，道：「師傅。」
「怎麼，本座已經知道了，那畢方尊者在你的心中是尊敬的師傅，而本座只是個強盜，是吧？」龐繆沒好氣地懟回來，對余蒙蒙怒目而視。
「噗嗤——」
余蒙蒙聽到龐繆自嘲是「強盜」時，實在是沒忍住，便笑了。樂不可支地彎下了腰，還不忘給龐繆豎起一個大拇指來。
啊哈哈哈哈，簡直不能太貼切了，有沒有！？
龐繆黑了臉，只看著余蒙蒙笑。好不容易等她冷靜下來了，結果甫一抬頭，看著自己的臉，又笑瘋了。
真是難以想象，這個少女也有正經的表情。方才，在面對畢方時，和面對自己時，是完全不同的表情。
雖然說稍微有些吃味兒，但是現在的余蒙蒙明顯更輕鬆一些。因而，龐繆也只得平了平心境，無奈地看著余蒙蒙。
平生不收徒，真是收一個就栽了。
日後再也不收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