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最終期限
雖然親口聽余蒙蒙承認過她不是自己心中日夜思念的那個女子，但很奇異地，只要她在身邊，每一刻都過得無比踏實。
寧澤並不想欺騙自己。就算是個冒牌貨又如何？這個余蒙蒙雖然沒有她的長相，卻有著和她一模一樣的性子，看著自己時也是一樣的眼神和表情。最重要的是，她們一樣地坦然。
余蒙蒙聽了寧澤的話，心裡更是難受得無以復加。神使鬼差地，她拉住了寧澤的袖子，不讓他離開。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不甘心，她咬著牙說：「既然你承認我是你的妻子，就留下來。」
寧澤驚訝地看著她，以及她不甘心的表情，沉默了許久，才堪堪地從喉頭吐出一個字來：
「好。」
但余蒙蒙卻立刻就後悔了。她緊張地上抬著眼，揮袖將桌上的燭火用風撲滅，在黑暗中，心情複雜地拉著寧澤躺下來。
甚至，她主動得讓人忽略了她身體反應上的僵硬。
寧澤明白，她在生氣，在跟自己較勁，也是跟她自己在較勁。然而，在那一刻，他心裡的滿足還是無以復加。
頭一次，他能這麼快樂。幾乎就掉下眼淚來。
次日一早，寧老夫人的反應更是熱情，拉著余蒙蒙的手幾乎比親生母女之前還要親密。余蒙蒙不明所以，只將一雙詫異的眼睛投向寧澤。寧澤但笑不語。
新婚那日，床上沒有落紅，母親想必是不滿也不好發作。次日，他們就做了她心中期望的事情，寧老夫人豈有不心滿意足的？就是從前對這個郡主的不滿，在實際接觸了余蒙蒙以後，短短兩日，就消失了大半。
寧老夫人看著余蒙蒙滿眼都是滿意：大體來說，是個性格好拿捏的媳婦兒，且，一看便是個好生養的。
在迷迷糊糊看不懂的困惑中，余蒙蒙想象中的婆媳大戰並沒有發生。因為了解寧老夫人做母親的心理，所以余蒙蒙也並不會阻攔寧老夫人明著是為寧澤納妾，其實是在替他拉攏勢力的行為。寧老夫人對余蒙蒙這樣識時務，更是滿意。
只有寧澤，總是搪塞他的母親，不肯納妾入門。
家裡還是鶯鶯燕燕的一大堆，雖然心煩，但還不至於忍受不了。何況，自己是妖，無聲無息出府還是可以的。
三日後，寧澤才上朝。而余蒙蒙則又燃燒了日燼香，見到了畢方，詳細地問了一下自己的情況。但看著畢方那張和魔君白華一模一樣的臉，余蒙蒙總是不能控制地心猿意馬。臉紅彤彤的，忍耐了一陣，終究是忍不住了，對畢方要求道：「尊者，您能換回來以前那張臉嗎？這張臉，我看不慣。」
「呵呵。」畢方難得地跟她開玩笑，神情肆意飛揚間，道：「怎麼，你對本尊的這張臉不可自拔了？」
何曾見過總是一臉寒意的畢方說過如此狂放自戀的話？余蒙蒙頓時如遭雷擊，反應不過來，呆站在原地。
「嫁過人了，還這麼貪心嗎？」見她的臉更是紅著，卻一言不發的模樣，讓畢方更是無法控制地打趣她。或許是這段日和諦玄澈待久了，所以才沾染了這般的壞毛病。
「才沒有！」余蒙蒙語氣激烈地反駁了一句，接著道：「我只是討厭魔君那個人，所以才看不得比這張跟他那麼像的臉。」
她竟然說她討厭白華？
畢方覷了一眼余蒙蒙所謂的討厭一個人的模樣，卻看見明顯是一副少女懷春的表情。頓時有些好笑地道：「你真的討厭白華？」
「嗯，討厭極了！」余蒙蒙口氣惡劣堅決地說到，幾乎臉腦子都不用過，就脫口而出：「他為人卑鄙惡劣，搶了我的犀牛角！」
「搶了你的犀牛角？是在魔界的時候嗎？」
「是啊！」
絲毫沒有意識到畢方言語陷阱的余蒙蒙，傻乎乎地道。
畢方聽了卻挑眉，道：「想必，這件事情，本尊應該同鬼王說一說。」
「啊？！」余蒙蒙頓時驚醒了，她差點兒給畢方跪下，忙求饒：「尊者，我錯了，我反應過了。」
若是這事兒被諦玄澈知道了，還有自己的好？
「哦？」畢方的口氣中滿是懷疑，眼神居高臨下般地瞧著余蒙蒙。余蒙蒙被看得渾身都不自在，猛點點頭，表情甚是誠懇，只不過看在畢方的眼中有些滑稽。
懶得再折騰余蒙蒙，道：「你若是還想要命，就快些回來一趟，將鬼印補上。否則，你將和……」畢方意識到自己差一點兒說錯了話，便住了口，稍作停頓後繼續道：「否則，你的靈魂將遭受巨大的創傷，到時候後悔也沒用。」
「那有沒有一個期限呢？」余蒙蒙眉心蹙著，忍不住問道。她想知道，自己究竟剩多少時間來處理人間的事情。
畢方望著余蒙蒙，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沉聲道：「最多兩年，你必須要回來。」
兩年。
兩年！
余蒙蒙心裡默念著這個期限，很快就安撫好了自己的心情，想著，或許，兩年也就夠了。自己不是凡人，有時候做事也沒必要那麼規矩。
「我知道了，謝謝尊者。」這次，是余蒙蒙自己親自斷了聯繫。
看了整個過程的諦玄澈突然從一側閃出來，問畢方：「你認為她會如何做？」
「會拖到最後一刻吧。」畢方將桌上的一杯茶拿起來，淡然自若地飲著。
與旁側坐下來，諦玄澈看向畢方，笑道：「所以，你給她的並不是最後期限是不是？」
「呵呵。」沒有明確地回答諦玄澈的問話，但語氣中的肯定之意，卻還是傳達出來了。
雖然早就猜到了標準答案了，但諦玄澈卻更放心了。對與他來說，兩年的時間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須臾時光，若是余蒙蒙想玩兒，便就留在外面玩兒夠了再回來。
畢方飲茶時，目光卻遼遠得彷彿遠山蒼雪。他方才說得其實是余蒙蒙那具身體能在人間存活的最久時間。若不是有蕭離在，他斷然不會說兩年。
依著蕭離的性子，此番落入情劫中，說不準會讓結果出現變數。而接下來畢方自己要做的，就是冷眼旁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