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蕭離入府
如此有衝擊力的一幕在陳敘的面前發生,終究是讓他有些招架不住,伸手指著余蒙蒙便要說些什麼。比如,提醒她師傅也在屋內,同他一樣是個男人,不可如此之類的云云。
然而,余蒙蒙卻是誤解了他的意思,只當他單純地是在計較自己的面孔為何突然就與他看到的前後不一致了。面對面地靠近陳敘,抬手十分隨意地拂開了他指著自己的手,笑咪咪地諷刺道:「想不到陳公子也是個只看表面而不看本質的人。」
聽了她這話,陳敘倒是安靜下來,但側身故意擋著她的半邊身子。而這半邊身子,恰好對著他的師傅。臉上是一副看好戲一般的興味盎然。他明白余蒙蒙是暗著說自己喜歡她的長相,而不知道她的根本。
但是,就算是如此,余蒙蒙這般的糊塗,倒讓他期待不已——她若是待會兒發現了自己沒、穿衣服站在別人的面前,會是個什麼樣驚天動地的反應?
而天邊忽然的一聲雷響,將余蒙蒙全副的神思奪了過去。她側首望出去,卻見外面已然天翻地覆。
這天象的不自然,余蒙蒙自然是一眼看出,更曉得是有人在天上做法,犯了天規才會有此一著。
臉上好奇地勾著一抹笑,她眼珠子亮晶晶地看著,不曉得是哪位深藏不露的高人,竟然在人間光明正大地犯天規,引雷火燒身。
心裡焦灼地,她抬步一跳一跳地往窗邊跑去,潔白的身體和跑步時的風姿,說到底還是讓一個年輕而血氣方剛的男子沉不住氣。陳敘極快速地朝道人望了一眼,想師傅雖然已經跳出方外,不聞人間俗事,眼中自然更無男女之事。可他此時就是止不住地想要將余蒙蒙的身體藏起來——包括師傅,應該說任何人都不應該看到。
起身追上去,將自己的袍子猛地裹在了余蒙蒙的身上,皺眉攔著渾身突然僵硬的余蒙蒙不讓她在繼續往前沖,繼而雙手繞過脖子慢慢地為她整理衣帶,以期包裹得分毫不露。
身體突然貼上了男子滾燙的肉體,余蒙蒙僵硬的身體同時也滾燙起來。待陳敘的唇靠近自己的耳邊,幾欲碰上去的時候,她差一點兒要發出哭腔了。
流流流……流氓!
然而,不知道為何,她連罵一聲兒流氓的勇氣都沒有。
低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發覺自己果然如自己所想一般,身上光溜溜的,什麼也沒穿!
如此的情形之下,她一個光著身子的人罵別人流氓,還真的不好意思出口。
狠狠地閉上眼睛,余蒙蒙氣得直在心裡罵自己犯蠢,不知道恢復原型身上就光溜溜的,沒衣服穿啊?
……腦海中忽然飄過一個模糊的場景,與現在的情形重疊,隱隱約約得讓人分不清哪一幕真實,哪一幕是虛假的。
彼時,陳敘開口在她的耳邊道:「怎麼能不穿衣服就隨意亂跑?」
男子的氣息在余蒙蒙的臉頰上吞吐著,她的思緒也隨之發飄,說出來的話就更是不自知地含著曖昧:「……好了,我忘了嘛!你不要這麼緊張。」
陳敘聽到余蒙蒙這樣溫軟的話,初初心裡發懵。反應過來以後,以為余蒙蒙終於對自己沒了防備,龐大的驚喜席捲了他的整個人,抱著懷中的女子幾乎不欲撒手。
這一刻,他心中生出了一個荒誕的念頭,只希望時間永久無限地停住。
這個女子能讓他暫時忘卻了心中的一切煩惱,讓他的靈魂不再那麼的庸俗,讓他幾乎想要生出一雙翅膀來同她一起飛出這世俗之外。
開了天眼的蕭離,藉此看到了這一幕。身上被雷刑施之,靈力動蕩激浮之際,情緒也就再也無法鎮定自若。
那些邪魅看著靈力波動如此劇烈,興奮得個個都上躥下跳的。月神免不了又是一揮袖子。
蕭離黑著臉承受完最後一擊雷刑,便迫不及待地大跨步穿越過天眼邊界,身體隨之慢慢地消隱。月神手臂朝圍著他們的這群邪魅一揮,將其驅散,然後忙跟著蕭離跨過天眼。
他倒要看看,能讓蕭離如此激動莽撞的究竟是什麼事。
一陣迅疾猛烈的風吹來了余蒙蒙所在屋內的門,她不禁用力地睜開眼,待看清楚那個好大的身影時,余蒙蒙興奮得幾欲雀躍,張口就喊:「蕭離!」同時掙脫了陳敘的懷抱,邊跑邊幻化出衣衫來穿戴整齊了,漸漸地將陳敘披在她身上的袍子遺落在地上。
那一襲袍子,孤零零地散落在地上,錦華上面沾上了些微的塵土。
而開心撲進蕭離懷中的余蒙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節,自然也沒有望見陳敘那一臉陰鬱的神情。
而蕭離卻沒有錯過這個人類男子看著自己的神情,眼眸低轉,望著從余蒙蒙身上漸次剝落下來的男子衣衫,諷刺地看了對面男子一眼,極盡挑釁之能。
陳敘的眼神更是露骨的不善,咬著后牙槽,幾欲動手把抱著蕭離且一臉蔑視神情的男子拆了!
可他心裡同時也知道自己不敢動手。對面的男子給他一種高高在上的壓迫感,讓他的動彈不得,冷汗直流。唯一的一點反抗之心,全是憑他過人的自制力來堅持著。
還有一半的是不甘!同為男子,為何對方卻能如此只用一個眼神,就能讓他禁不住俯首稱臣!
聯想到余蒙蒙之前偶然流露出來的蔑視之色,其中的霸氣和優越感同這個男子彷彿同出一轍。
他真的不想承認,他們從氣質上來看,是如此的相襯。
而且,傅儒雅稱她為「白夫人」,看余蒙蒙對他如此親昵的態度,陳敘禁不住猜測,這個人難道就是她的夫君?
那麼,之前在飄香院里見到的那個那個又是誰?
他好奇極了,也嫉妒瘋了,對這蕭離,語氣十分沉靜地道:「雖不知道閣下是哪路神仙,但貿然闖入我府中,是否有些失禮?」
蕭離的眼中根本就沒有陳敘的存在,對他的問話也懶怠搭理。而月神更是不屑,見屋內有焚香,供著的是一隻凈瓶,耳內又聽得了那道人的心思,因此無須多問,便已知曉了前因後果。
他疏離寡淡地朝那道人望了一眼,道:「念在你今日有功,本尊便饒你此遭。所有再犯,天籍難修。」
「謝上神開恩。」道人知曉月神之意,見他周身繚繞仙氣,便恭敬地拜了三拜道。
再看蕭離,只能嘆自己修為淺薄了。